第26章 大人才全都要，我刚成年，当然是都不要
临近十二点，克因城的废弃剧院内，原本布满尘土与蜘蛛网的舞台此刻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舞台上，一名双手被捆绑的少女正被高高吊起，周围特制的照明石将光亮打在她脸上，使她睁不开双眼。
她的双手不断使劲，想要凝聚魔力破开束缚，但将她双手捆绑住的绳索并非凡物，每当魔力即将凝聚完成时，绳索都会将这股魔力驱散，使她功亏一篑。
“神使大人，挣扎是没用的，您就好好欣赏这一出喜乐剧吧。”
身穿蓝色法袍，戴着遮挡上半张脸面具的卡加从幕后走到台前，抬头看了眼还在奋力挣扎的奥罗拉，露出一个森白的笑容。
“呵。”
奥罗拉冷哼一声，没有搭理他。
“您难道不好奇我邀请的三个人，最后都有谁会到来吗？”
没有在意奥罗拉的态度，卡加自顾自说着：
“格蕾.沃尔，你幼时就认识的朋友，从小就是只活在阴沟里的老鼠，却在成年后被绫夜.默克林斯收为女仆，你说他俩之间会不会有一腿？”
“不许你侮辱我的朋友！”
奥罗拉怒视着卡加，本就剩余不多的魔力不断涌出。
她想要尽快脱困，然后杀死下面这个混蛋！
一句话便勾起奥罗拉怒火的卡加听到这句威胁，没有被吓到，反而露出一个癫狂的笑容：
“绫夜.默克林斯，默克林斯家族的小少爷，教廷认为是因你而出现的祝愿者，要我说……”
“纯属放屁！”
“一个祖辈和神明八竿子都打不着关系的富家少爷，怎么有资格成为祝愿者！要我看他接近你明显别有目的！说不定……”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他抬起头，用一种极其轻佻的眼神看着奥罗拉，意思不言而喻。
但这一次，奥罗拉沉默着，并没有说话。
并不是默认了卡加的话，而是她想起绫夜说过的，关于喜乐教会的献祭猜想。
她闭着眼，开始调整自己的情绪。
尽管卡加还在絮絮叨叨，诋毁绫夜三人，但她已经不为所动。
再次睁开眼时，她平静的俯视卡加：
“说这么多，是不是怕到时候没有办法牵动我的情绪，导致献祭失败。”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这句话似乎戳到了卡加的软肋，他的脸色蓦然阴沉下来。
“有意思。”
他冷冷吐出三个字，没有再说那些垃圾话。
空旷的场地一时陷入了静默。
十几分钟后，剧场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清脆的脚步随之在过道里回响。
“哦？看来就来了一个人呢。”
卡加看了眼挂在高处的奥罗拉，嘴角勾起轻蔑的笑意：
“看来他们都不太重视你呢。”
“一个不来才最好。”
奥罗拉不为所动，反而回怼一句。
卡加没有回答，只是眼神冰冷地注视着前方的过道口。
随着脚步声慢慢接近，一道瘦削的身影出现在两人面前。
卡加眯着眼，想要看清来人。
“呦，晚上好。”
对方的脚步不停，继续朝他们走来，同时打了声招呼。
语气平淡的像是饭后散步的途中遇到熟人。
等到那人走到台下，他们这才看清来人的容貌。
那是一名黑发红瞳的少年，容貌精致，神色如古井般平静无波。
“绫夜.默克林斯。”
卡加看着眼前的少年，轻声唤出他的名字。
“你知道我的名字？”
虽然是说着疑问句，但绫夜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卡加正准备开口刺激绫夜几句，便被对方抢先开口——
“是玛蒂告诉你的吧。”
“这小子！”
卡加瞳孔微缩，一时间竟不知开口说些什么。
“卡加大叔，你就没怀疑过，为什么玛蒂那个唯利是图的女人，会直接把神使的消息告知你吗？”
绫夜循循善诱问道。
“当然是……”
“当然是玛蒂觉得神使威胁了自己的地位，想让你出手把光明神使解决掉。”
绫夜又一次抢在卡加之前，将他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
绫夜抬眸，目光直视表情逐渐阴沉的卡加：
“如果她其实是想欺骗你，趁机将你杀死并救下神使呢？”
此话一出，卡加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内心开始复盘与玛蒂接触后，到现在的全部经历。
“上钩了……”
看到卡加的表情，绫夜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卡加本就是性格多疑之人，偏偏玛蒂又是个蠢女人，总以为自己做事滴水不漏，实则漏洞百出。
只要稍加引导，卡加就会对玛蒂产生怀疑。
例如她明明带着凯尔一起去找卡加的，为什么只有卡加需要发誓，而他们不需要。
又例如为什么她要让卡加冒着大概率暴露的风险，潜入教堂绑走奥罗拉。
还有……她是教导奥罗拉战斗的人，为什么会不知道对方的能力完克卡加？
但，只是这样的怀疑还不够……
看着灵魂深处，那枚逐渐开始发亮的神明赐福，绫夜再次看向对方。
此刻的卡加已经恢复平静的姿态，他也看向绫夜，嘴角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
“那又如何？你们已经在我的献祭法阵中，只要我启动法阵，喜乐丧神大人将在第一时间夺走你们的生命！”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看在你告知我这么多消息的份上，你现在离开，我就当你从未来过！”
“第二！我给你一次公平对决的机会，只要你能战胜我，我就让你们一起离开！”
“果然……”
绫夜内心一沉，脸上却没有展露分毫。
这家伙和游戏中一样恶劣，两个选择看似是让他在求稳妥和赌一把之间做抉择，但其实路都被卡加堵死了。
若是选择第一个，在他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卡加就会启动法阵，将被同伴抛弃而绝望的奥罗拉吞噬，然后再掠夺走逃生无望的绫夜的灵魂。
若是第二个，那么卡加会故意放水，输掉这场决斗，在两人即将逃出生天时，启动法阵将情绪跌入谷底的两人吞噬。
比起相信密教徒会信守承诺，绫夜觉得还是齐伦说自己会做数学题的可信度更高一点。
“不过喜乐教会的密教徒，为什么这么喜欢喜悦和绝望这两种情绪？因为喜和丧吗？”
绫夜内心吐了个槽，脸上却维持着优雅从容的模样。
他走到观众席上一处还算干净的座位坐下，估算着时间开口：
“如果我才十三四岁，我会说自己一定会打败你，然后带着奥罗拉离开。”
“如果我是二三十岁的成熟大人，我会说能不能再商量商量，让我和奥罗拉都离开，作为交换，我会给你一大笔钱。”
“但我才过十六岁成年生日没两个月，所以我选择……”
“和奥罗拉一起死！”
绫夜大义凛然的看着卡加，像是在说什么很了不得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