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造畜
姜明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他可以肯定刚才自己绝对没有听错。
仔细一回想，刚才那精瘦汉子见到他时候的表现确实有些可疑，虽然满脸带笑，可眼神却不住的躲闪，似乎是在避免与姜明对视一般。
虽然这也能解释得通，但结合小二刚才所说，便有些可疑了起来。
“客官，客官”，小二的叫声把沉思中的姜明拉了回来，“要是客官实在想吃羊肉，搁一条街对面就有一家羊肉馆子，我去买回来”，小二说着就准备往出走，姜明连忙将他拦了下来。
“不用了，照着昨天的来一份一样的就行”，姜明道。
他越想越觉得那精瘦汉子有鬼，还有他赶来的羊，违和感愈发的重了。
简单用过晚饭之后，姜明决定去先去看看那些绵羊。
此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羊群被拴在了后院的角落，那精瘦汉子早已离去，这给了姜明一个绝好的机会。
姜明轻轻一翻身，便越过了走廊上的围栏，来到了后院之中。
姜明走到了羊群面前，似乎是听到有人来了，它们顿时害怕的挤在了一起，有几只小羊不由自主的发出了咩咩声。
还没等姜明反应过来，它们周围的大羊却率先动起了手，不对，应该说是动起了脑袋，顶了顶小羊，小羊便也闭上了嘴，不再叫唤。
羊群中最大的一只羊此时见到了姜明的模样，似乎是发现不是那精瘦汉子，便挤开了身边似乎是想要阻拦的羊，迈着步子走到了姜明的面前。
就在姜明不知道它想要做什么的时候，那大羊前蹄跪地，眼中竟流出了一颗一颗的眼泪，啪嗒啪嗒滴落在地上砸的粉碎。
姜明对上了它的眼睛，那眼神中充满了哀伤与绝望，灵动的让姜明甚至感觉自己在和一个人对视。
等会，和人一样，姜明的心脏此时猛地颤动了一下，刚才的感觉仿佛一道闪电一般劈开了脑海中的迷雾。
这些羊长着和人一般的圆眼珠，一个可怕的猜想从姜明心中浮现而出。
这些羊都是人变化而成的，这贩羊的汉子其实是贩卖人口的人牙子。
姜明深吸了一口气，还想要再确认一下，于是便蹲下了身子，朝着眼前跪地的羊问道。
“你能够听懂我说话吗？”。
陡然听到姜明这样说，它的眼神中迸发出了一股神采，那是对生的渴望，无比灿烂。
它猛地点了点头，周围的绵羊见姜明这样说，也纷纷围了过来，一个个的都在疯狂的点着头。
“你们都是人变的吗？”，姜明继续问道。
这下羊群们点头的频率比之前更加大了。
姜明问出了第三个问题，“你们知道如何能够让你们恢复原样吗？”
这话一出口，他们面面相觑，顿时有些垂头丧气了起来。
“不用担心，我会让人去报告官府，派兵将贼人捉拿，从而帮助你们恢复原状”。
姜明通过这几天的修养好不容易才消散的郁气又有凝结的趋势。
即便是在现代社会，也有许多人贩子潜伏在人们的身边，他们通过各种手段将女子以及小孩拐卖，从而获得大量的金钱，让多少家庭破碎。
姜明没想到在现代社会没有遇到过人贩子，在古代社会却遇到了。
还是一懂得邪术的人贩子。
姜明曾经听过这种叫做造畜的法术，只是一时间没有往这方面想罢了。
造畜之术指的是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牲畜，或者把人的血肉之躯和骡马牛羊的器官连接在一起。
一种造畜之术便是用牛羊以及驴的皮，晒干了之后再其上铭刻符文，然后披在人的身上，被毛皮包裹的人便会化作对应的动物，口不能言，大概是当时正值乱世，人不如牛羊值钱，所以才会如此。
还有一种造畜之术则更加残忍，有人是专门在各个地区诱拐孩童，诱拐成功后，他们先是把孩子弄成哑巴，然后再弄成残疾，最后将兽皮粘在皮肤之上，每天灌入迷药，让一个正常的孩童变成了唯命是从的怪物，带到街上供游人取乐。
很明显，眼前的羊群属于第一种，可如今虽然大乾朝的统治不是很稳固，但远远没有到乱世的地步。
姜明拍了拍那大羊的脑袋，示意他们安静的呆在这里，他则去报官。
小二见姜明去而复返，一副凝重的神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今天他的服务没有让姜明满意，顿时满脸讨好的迎了上去。
“客官，您这是？”
姜明原本想将事情告诉他，让他赶紧去报官，可又转念一想，为什么那汉子偏偏带着羊群住到了这里？
想到这里，姜明便将话语咽了回去，朝着小二挥了挥手。
“无事，我出去走走”。
小二见状也松了一口气。
“客官慢走”。
之前出了那档子事，虽然官面上给出的解释是装载着火药的车队发生了爆炸，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只不过是托词罢了，街上多了这么多巡逻的官差，难不成是在闲逛？
一时间各种传言都涌了出来，有说是有妖怪在渡劫的，有说是朝廷无道，天降神罚的，倒也有几个猜到了是白莲教所为，只是都淹没在了其余更加离谱的流言蜚语中。
因此原本繁华的街道在夜晚时候也比之前冷清了许多，只有河边的花船上依旧是人声鼎沸，络绎不绝。
勾栏听曲真这么有意思?
姜明没走两步，便碰到了两名官差正有说有笑的朝着这边走来。
“二位差人，打扰一下”，姜明伸手拦住了他们。
原本正聊得兴起的二人见有人这么不长眼，刚想要呵斥，却见到姜明一身道袍，顿时变了一副脸色。
“这位道长，请问拦住我兄弟二人有何见教？”，他们朝着姜明拱了拱手道。
姜明也回了一礼，“我有一桩不小的功劳愿意奉送给二位，不知二位可有兴趣？”
二人对视了一眼，“自然有兴趣，不过无功不受禄，还请道长明言”，二人很是谨慎，并没有听到姜明的话就起贪念。
也是，这年头哪有省油的灯。
“两位可曾听过造畜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