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贪多嚼不烂
叶黎被他盯得有些心虚，寻思难道自己问的问题很逆天吗？
“一个人自是可以修炼多种内劲，只是绝大多数武者，穷其一生，能将一种内劲修炼到大成乃至圆满，就已十分不易了，哪有精力和时间去修炼另一种内劲？”
“更何况，以内劲根本图的稀缺程度，一般武者能弄到一张就已是天大的机缘，你居然还妄想搞到两张甚至三张？”
赵捕头就像在看白痴似的，但还是耐心讲解了一番。
是是是，叶黎连连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是啊，像赵捕头这种，年过半百了连一个老猿劲都还没练明白，哪有心思去修炼另一种内劲？
而整个高阳县，能达到赵捕头这种境界的更是寥寥无几，大多数武者穷其一生甚至不能突破到内劲期。
你问他们一个人能不能同时修炼多种内劲，他们肯定觉得你在说什么梦话。
因此叶黎也不争辩，反正他想要的答案是得到了。
“须知，武道一途，贪多嚼不烂呐！”
赵捕头老神在在地又补充了一句，让叶黎好好琢磨去吧。
叶黎以一副无比谦虚的姿态回应，表示自己下来会好好思考贪多嚼不烂这个问题。
“嗯，对了，看守监牢的活儿轮到了我们玄武房头上，你有兴趣去吗？”
就在叶黎准备离开之际，赵捕头突然想起了什么。
看守监牢的活儿此前一直是四房捕快轮流派人值守，目前刚好轮到了玄武房，赵捕头正在琢磨准备派哪两名捕快前去。
“赵捕头，看守监牢这工作……有什么说法吗？”
叶黎虚心请教。
“能有什么说法，只是当下局势些许混乱，咱们四房捕快随时都会被派去攻打熊背山，你若去看守监牢了，打仗的事自然就不会喊到你了。”
赵捕头呵呵笑了笑。
叶黎怔了怔，很快明白过来，好家伙，赵捕头这话用意很深呐。
看似为他着想，实则，赵捕头是不想自己的女儿卷入县衙与熊背山的战争中，因此想把她调去看守监牢挂个闲职。
“这等好差事我自然愿去，多谢赵捕头！”
叶黎表现出一副大喜的样子，谢过赵捕头，赵捕头很是满意，说回头冬儿来了他会与她说的，你俩从明日开始就去镇守监牢吧。
叶黎表面答应，内心却觉得好笑，你不想你女儿卷入其中，殊不知她早就掺和进来了。
……
下午，申时刚过，何远带着白虎房的捕快和白役们回来了。
叶黎有些诧异，没想到他们回来得这么快，怎么，不继续攻打熊背山了么？
他问一同回来的赵忍冬，赵忍冬说，昨日何捕头带人攻打熊背山，伤亡惨重，何捕头命人驾一辆马车将五名重伤的捕快送回县衙疗伤，不曾想，天色即将黑下来的时候那辆马车竟返回到了驻兵营地，马车里一个人都没有，甚至马夫也不见了。
何捕头立即带人沿途搜索，结果发现马夫和五名捕快全都在半途遇袭身亡。
赵忍冬特意强调，那死的五名捕快里就有黄云，何捕头深受打击，愤怒无比，放弃了攻打熊背山，今天天一亮就启程赶回县衙。
叶黎故作惊讶，却是明白了，原来是马车的那匹马自动原路返回了，这才让何远这么早发现了黄云几人的死。
本来何远还准备等三百士兵到了再次攻打熊背山，知晓此事后他是战意全无，天一亮就撤兵了。
不多会儿工夫，消息不胫而走。
整个县城的人全都知道何远的白虎房在熊背山大败而归，纷纷热议。
“听说此次何捕头的白虎房损失了二十名捕快，五六十名白役，这是真的假的？”
“是真的，这次白虎房元气大伤，就连周芹和王腾都折在那儿了，周芹和王腾这两位爷有多厉害你们不是不知道！”
“何止，我听说啊，连黄云黄四爷也遇袭身亡了，啧啧……”
“马三爷尸骨未寒，黄四爷就去陪他了，高阳五虎一下子没了俩……”
光听语气，完全听不出百姓们是惋惜难过还是弹冠相庆。
显然每个人都很震惊，一些捕爷平日间很有权势，却没想到突然间就变成了一抔黄土。
有人感慨，高阳县这才过了两三年的安生日子，又开始不太平了，非要去打那劳什子熊背山。
有人传出小道消息，说是当时何捕头攻打熊背山，疑似遭到了赵家追魂箭袭击，有人怀疑是玄武房的捕头赵承。
一时间，人们传得风风雨雨，比过年时候还热闹。
……
马背上，何远阴沉着脸。
看着街道两旁围观并指指点点的百姓，他强行压制住自己想要砍他们两刀的冲动。
身后跟着一群同样骑马的捕快，只是一个个都垂头丧气，像斗败了的公鸡，面对这么多百姓围观，他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耻辱、愤怒、痛心、悔恨、杀意……种种情绪在何远心头缠绕。
他的爱将死了，他的结义兄弟也死了。
当然，最令他感到无法接受的，是他的雷鹏劲根本图弄丢了。
“驾！”
他带着一腔复杂的情绪挥动鞭子，直冲向县衙。
叶黎赶紧跟上去，赶到县衙时，何远已经和赵捕头吵了起来，何远一口咬定那名弓箭手就是赵捕头。
场面十分滑稽，总捕头和田师爷也到场了，还有朱雀坊的朱捕头。
大家都在劝何远冷静点，袭击之人定是熊背山的人，怎么可能是赵捕头呢？
叶黎见状，知道自己的表现机会来了，直接冲上去挡在赵捕头身前，说道：
“何捕头你别血口喷人，我可以作证，赵捕头昨天和今天都一直在县衙，压根儿就没出过城，熊背山袭击你们的人怎么可能是他？”
他给赵捕头作证，同时也相当于让赵捕头给他作证了。
不得不说，他的举动相当勇，赢得了赵捕头很大的好感，就连一旁的赵忍冬也忍不住对他刮目相看。
“再说了，如果是赵捕头出手，他岂会使出赵家追魂箭来亮明身份？这明摆着是有人栽赃陷害他！你有本事去找熊背山的人算账，扯着赵捕头要说法算什么好汉！”
叶黎再度开口，他的声音高亢，人们听了纷纷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何远用阴沉的眼神盯着叶黎，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跟他作对的小子，他着实动了杀心。
“滚一边去，你算什么东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宋荣上前呵斥叶黎，在场这么多大人物，哪轮得到你一个小小的气血中期捕快说话？
叶黎深深看了宋荣一眼，这老小子运气不错，在熊背山的时候叶黎一直没找到他的身影，否则早一箭将其射杀了。
“你又算什么东西？我玄武房的人还不允许说话了？”
一名老捕快冷哼一声，爆发出来的气场吓得宋荣颤抖。
此人姓吕单名一个华，资历跟赵捕头一样老，乃是一名内劲初期武者，就连总捕头也要敬他三分。
吕华为人和善，十分低调，对赵家忠心耿耿，把赵忍冬视作比自己亲女儿还要亲。
见到吕华开口了，其他的玄武房捕快们也都纷纷硬气起来，三两句怼得宋荣躲到何远身后去了。
赵捕头拿着烟杆老神在在，看到属下们这么齐心他很是欣慰，他甚至都不用说一句话。
总捕大人站出来打圆场，表示他也可以证明赵捕头没有离开过县衙，所以啊，何远你说的那个使用赵家追魂箭的弓箭手绝不可能是赵捕头。
田师爷和朱捕头也跟着附和，他俩可以为赵捕头作证。
一见到这个田师爷，叶黎立时想起马雄的小本本上记载的：田师爷勒死了自己的糟糠之妻王氏，并抛尸城南河，大武历485年，九月初一记。
光是看面相，还真看不出来这田师爷是如此心狠手辣之辈。
“纵然那人不是你赵承，但他会使你赵家追魂箭，你总得给我一个说法吧？”
何远不依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