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山人海
“……蒋，你看一下。”
“嗯？”蒋荀转过身，朝丹尼尔示意的方向看去。
隔着酒店大堂，办理好入住手续的张墨随侍者指引走进电梯，转身的那一霎那，很轻易便能看到那苍白面颊上的湿润。
“她在哭？”
丹尼尔从她身上披着的西装外套挪开眼，有些不确定的问。
“可能是吧。”
蒋荀回过神来，转身朝酒店外走去。
接下来的几天，张墨没有再跟他联系，蒋荀最多从律师那里得知，这姑娘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正式控告男友…不对，前男友托维故意伤害。
不管怎么说，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事，蒋荀不好出面，除此之外，能帮多少是多少。
也只能是这样了。
连着熬了几天夜，《朱诺》的剧本已经修改的七七八八，于是趁着彼得从洛杉矶回来，三人约好在咖啡厅碰一面，等蒋荀踩着时间到达约定地点时，已经有人等在那里。
作为老钱家族的代表，彼得向来都是三人中最为守时的。
蒋荀走上前，扬声道：“嗨，彼得。”背对落座的年轻男人闻言转过身，迎着光，显得发际线格外扎眼。
“蒋，最近好吗？剧本看得怎么样？”
老同学相见没什么过多的寒暄，打了个招呼直接进入正题。
“对话改了几版，但我还是不太满意……谢谢。”蒋荀侧身，接过服务员端来的咖啡杯，朝他耸了耸肩：
“我保证会尽快！不过，我对《朱诺》有些……你知道的。而如果没有处理好那些方面的问题，成为了一部我们最不愿意看到的催生片，那么即便它在票房上如何成功，如何作出弥补，这个剧本在我看来都是失败的。”
蒋荀可不想把自己导演生涯的第一部作品，钉死在某个负面事件的耻辱柱上。
“蒋，我明白。”
彼得微微叹了口气，对于友人顾虑，他再清楚不过了，毕竟再没有比青春期荷尔蒙萌动的少男少女更好煽动的人群了。
“...放心，你只管改，其余的我会处理好。”男人一脸认真：“不管怎么说，这是你和逐梦的第一部片子，再怎么慎重都不为过。”
要不说是多年好友，就这么几分钟，不仅做好心理准备，去应对影片播出后舆论的风波，还贴心的给找好了借口。
可以！
“哈哈，放轻松彼得，不会有什么事的，我向上帝保证。”蒋荀笑呵呵的说完，忍不住凑到桌面盘子前闻了闻：“可颂现烤的？”
看着友人的幼稚行为，彼得一脸无语：“…你点的是三明治。”
意思是——离我的可颂远些！！
“是吗？”蒋荀遗憾直起身子，很是艰难的移开视线：“少吃点甜食，这些东西可是百分百的热量炸弹，吃多了折寿的。”
说罢，便自顾自咬了一口三明治，极其生硬的转移话题：“…冷静点彼得！话说丹尼尔这家伙怎么还没来，不会又沉溺在哪个温柔乡了吧？”
……
从咖啡厅出来的时候，蒋荀手里多了一厚叠英文剧本，按另外两人的话来讲，这里面或许就藏着好莱坞的明日之星。
驱车到家，直接拿到书房看了起来。
唔...
《The Black Dahlia Haunting》...黑色的大丽花？
什么鬼名字？
蒋荀眉头忍不住一皱，强忍着吐槽的心情继续看下去。
故事根据真实事件改编】
【1947年，一个初踏入好莱坞的小明星被残忍杀害，由于小明星喜欢穿黑色衣服，同时佩戴一朵大丽花，所以有了黑色大丽花的称号……】
没兴趣！
投资可以，其余的想都不要想，不甚满意抛到一边，接着看下一个。
《Little Miss Sunshine》？阳光小美女呗？
还行！起码名字顺耳。
挑挑拣拣多半天，连带着《黑色大丽花》、《阳光小美女》还有其余几个看的过眼的剧本，一股脑发给了彼得，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需要他操心了。
有着犹太经商基因的彼得，会将剩下的一切都完美处理好，跟组经验丰富的丹尼尔也会将剧组所有人员设备置办齐全，打响他们在好莱坞的第一枪。
人一旦忙起来，时间总是过得飞快，眨眼间过去了半个多月。
《朱诺》的前期工作已经完成，随时可以启动项目进行选角布景，只是还没趁着空档做点什么，一封来自15000公里外的最后通牒正式抵达。
“……呼”
挂掉电话，蒋荀撇了一眼旁边像是早就得到消息的黑衣酷哥，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行吧…
断绝关系这种话都说出来了，看来这家是不回不可了。他无奈摆了摆手：“走吧，收拾东西回国。”
酷哥对视一眼，齐齐退后一步，露出身后装备齐全的行李箱。
“……”蒋荀一时语塞。
他还能再说点什么呢？
牛！
15000公里，历时13小时，正式踏上首都土地。
细细算下来，距离蒋荀上次离开也不过八九个月，但这周围的变化却不是一星半点，甚至一度让他有些恍惚。
“变化真不小啊。”
“可不嘛！”前排司机附着：“尤其这雅典奥运会闭幕后，你就看吧，到处都是施工的工地，一天到晚连轴转，都不带停的。”
听着这话，他也莫名感慨起来。
是啊！
从2001年7月13日那天起，大家就铆着劲儿呢，千盼万盼等着那一天的到来，这眼瞅着雅典办完了奥运，时间只剩一半不到，土建工作确实应该加加速了啊。
思绪回转，蒋荀转头问道：
“家里有人在等我吗？”
“…没有。”
“……”
蒋荀脸上满是无语，合着把他叫回来的目的就是换个地方放养啊？真行！不愧是我爹妈！
“那就不回那边了，直接往北池子走。”
“好嘞。”
车头一转，奥迪直接往北池子大街开去。
故宫东华门以北，就是北池子大街，向来都是人车拥堵的地儿。
今儿也不例外。
坐在车里等了十几分钟，满打满算也就挪了不差过50米的距离，就严严实实堵在了大街上，往外一看…好家伙！满街的人！
蒋荀纳闷道：“这大栅栏今儿怎么这么多人。”
“嘿！这您就有所不知了！这下半年啊，火了个叫郭德纲的人物，就在这大栅栏的剧院里说相声，那家伙，场场爆满！我前些日子还带着媳妇和姑娘一起来听了一回，确实有意思，把人逗得嘎嘎乐。”
说着还砸吧砸吧嘴，像是在回味似的，那模样勾得蒋荀也升起了些好奇来。
略微想了想……
反正也没什么事做，索性就让司机停在了路边，打算自己溜溜达达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