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月光下的告白
“是吗？”
“那天跟你说的话不是瞎编的。
那真的是我第一次告诉别人。”
大卫想到曼恩的话，他从来没听露西提到过月球。
“原来她没骗我。”
大卫心里一阵悸动，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触动。
“太好了，我也不想相信你说那一切都是谎言。”
大卫微笑道。
“那如果我现在又在骗你呢？”
露西看了他一眼。
“我不信。”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相信。”
露西噗嗤一声笑道：“什么啊？”
“你应该早说的。”
“我没办法。”
“为什么？”
大卫不明白。
露西沉默了一会，才幽幽道：“你当时对我那么生气。
我告诉你又有什么用。”
说完，她转过脸，看着大卫：
“甚至现在，你还在生我的气。”
“我……我没有生气。”
“你有。”
“好吧，也许有。”
“那天在抢田中豪车之后的庆功宴上，我看到皮拉坐在你身边，以为你们在聊天……”
“你说那件事啊，”
露西看着大卫，笑了笑，大卫话里的醋意，她自然听得出来：
“他喜欢装作是我的前辈，烦死了。
还总是毛手毛脚的，所以我电击了他，叫他滚了。”
“原来是这样。”
大卫心道。
“我是生气，但……不会因此讨厌你。”
露西看着大卫，没有说话。
“我如果讨厌你，就不会救你了。”
“骗人。”
“真的。”
“不，那不是真的。”
露西转过脸，不再看大卫：
“你是那种，不论任何人遇险，都会不假思索、奋不顾身，跃入火坑去救人的类型。
有时候甚至会不自量力。
你总是这样，为别人而活。”
大卫微微一怔：
“所以你是觉得我做不到吗？”
“不是的。”
“那问题是什么？”
露西站起身，望着远处的夜景：
“我们是完全不同的人。”
“哪里不同了？”
大卫不服气道。
“我没有地方可去，注定要流浪。”
“那我就陪你一起！”
大卫突然大声道。
露西没有说话，一只手的指尖插入发丝中。
大卫望着面前的少女，神色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会保护你，我会带你去月球！我答应你！”
大卫还想说什么，忽然嘴被一抹柔软堵上。
露西蹲下身子，捧起大卫的脸，红唇早已吻了上去。
此时，浓云淡去。
大卫和露西拥吻在一起，巨大的满月下，远处一枚火箭带着长长的尾烟，直冲云霄。
画面在这一刻定格。
……
两人相拥而坐，望着远处的夜景。
“知道吗大卫，以前我觉得你总有一天会成为杰出的赛博朋克。只是……”
露西轻声说道。
“只是什么？”
“只是我有种感觉，让你闻名世界的，不会是当下风光的赛博朋克人生。
而是你战死的惨烈瞬间。”
大卫看着露西：“我不会死的，相信我。”
露西摇了摇头：“你不明白大卫，夜之城是座吃人的城市，荒坂的可怕远超你的想象。”
“你刚才说以前，是什么意思？什么以前？”
“在那个人出现以前。”
“谁？”
露西盯着大卫的脸，嘴里吐出两个字：
“辰鸣”
大卫微微一怔，显然没有明白露西的意思。
“你是说，辰鸣会救我的命？”
露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大卫又懵了，一脸疑惑。
“他会帮你，但真正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是的，辰鸣帮了我很多。
我总觉得他是个很厉害的人，虽然看上去比我大不了几岁。”
大卫点了点头。
对于这一点，露西也表示同意：
“我一直看不透他，在夜之城待了这么久，我从来没见过肉体力量那么强大，同时还能使用黑客手段的人。
我的扫描仪，一直扫描不出他的信息。
也许就像他说的，他来自夜之城外很远的地方。”
“那他是不是黑户啊？”
大卫忽然笑道：“咱们打给NCPD举报他，说不定还能得到奖金。”
“傻瓜！”
露西也笑了笑，在大卫肩头轻轻锤了下。
小唐人街某处公寓里。
“阿嚏！”
正要准备睡觉的辰鸣，忽然情不自禁打了个喷嚏，嘴里嘟囔着：
“奇怪，没有感冒啊，谁在说我的坏话。”
……
“今天的月亮好大啊！”
大卫望月夜空感慨道。
“是的，很美。”
“真希望我们能看到星星。”
“月亮这么大，就看不到星星了。”
露西微笑道。
大卫疑惑道：“是这样的吗？”
“月亮的光芒会盖过星星，你在学院时，他们没教你吗？”
露西斜眼看着大卫。
“你忘了吗，我早就退学了。”
大卫一脸无所谓。
“那倒也是。”
露西抬起头：
“在夜之城外，倒是经常可以看到星空。”
“你在夜之城外生活过吧。”
露西点了点头：“从外面看夜之城，就像闪烁灯光制成的牢笼。”
大卫忽然想到了什么，看着露西问道：
“对了露西，跑步的那天晚上，辰鸣说荒坂早晚会发现你的身份是什么意思？”
露西微微一怔，转过脸沉默了一会，才幽幽问道：
“你真的想知道吗？”
“我只是……想更了解你。”
露西看着大卫一脸认真的表情，深吸口气，才慢慢说道：
“我很小的时候，是在其他国家的荒坂设施中长大的。
包括我在内，共有13个孩子，通过网络黑客能力测试。
我们都是孤儿。
我们总有一天会成为网络黑客，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公司服务。
那个梦想让我们熬过艰苦的训练。
我们不停地追逐这个，根本不是出于自愿的梦想。
但是训练结束后，我们并没有被分配到公司部门。
反而被带到黑暗的地下设施，被强迫进行深度潜入。
公司的人把我们派到旧网上去。”
“旧网是指……大约半个世纪前就崩塌的旧网域吗？”
大卫问道。
“没错，旧网域是被史上最厉害的传奇网络黑客--拉奇·巴特莫斯一举击溃的。
当年他曾黑下全球78%网络，一度遭到全世界的通缉。”
露西挽了一下发丝，继续说道：
“他的数据崩溃病毒击垮整个赛博空间，把网络分裂成一个个孤立的局域网。
荒坂的目的是挖掘存在于旧网的价值，那些留存在历史空间中的遗产。
那里有海量遗失的知识和信息。
还有很多非法恶意软件和极具攻击性的AI。
而我们，则是被派到旧网打捞数据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