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大明,请万寿帝君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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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黄金血脉,死王子

十万深山,一面古镜始终高悬在天际,不断倾泻着月光,落在了十万深山的每一寸土地上。

上千名钦天监,加上六扇门,还有白衣兵仙的士兵把守要道,三天三夜,差不多是掘地三尺,依旧没有找到李修缘的一缕气息。

张太岳此时皱着眉头,侧着身子询问:“苏仙子,照骨镜也找不到龙虎罗汉的所在么?”

苏烟火磨着指头,清冷说道:“只有两个可能。”

“在我赶来之前,他就已经不在这十万深山当中。”

“或许是他早已死去,只有气息全无的死人照骨镜才捕捉不到。”

“来此之前,我在淳安已经用照骨镜捕捉到了李修缘的一缕气息,绝对无误。”

此时在照骨镜当中,一缕气息不断缠绕,变化,一轮月光扫荡在整片山林当中,如天眼高悬。

张太岳眉头紧蹙,断然说道:“若是如此……这一次六神教满盘皆输,但我们也没有占到便宜。”

“死了一个龙虎罗汉的圣子,无非再迎一位便是,不过也好,在封天锁地之前,六神教想要迎接新的龙虎罗汉归来,也是痴心妄想,如今的李修缘会让朝廷很头疼,但是一年之后的龙虎罗汉圣子,也不过如此。”

张太岳沉吟片刻,喝道:“左右。”

“喏!”

一道身影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全身披甲,甲胄上甚至有狰狞的倒刺,整个人就像是一头蛮荒凶兽一样,真气在他身上荡漾出来,如同水纹一般,仅仅对视一眼,便仿佛被万妖咬住喉咙。

这一名三境圆满的高手单膝跪地。

张太岳说道:“传我命令,再搜山一天一夜,之后所有人各归其位。”

放到淳安的力量实在太多,再长久下去,会拖累了淳安之外。

尤其是大海之上,最近的倭贼不知在搜寻何人何物,再拖下去,会对白衣兵仙的战线产生不利的影响。

张太岳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脚下的大山,叹了一口气,拱手对苏烟火说道:“苏仙子,我要先回神都,这一次多亏了月宗的帮助,只是再劳烦苏仙子多呆一天一夜。”

“张内阁。”苏烟火颔首,“日后月宗若有事相求,还望张内阁施以援手。”

张太岳拱手长拜:“敢不从命?”

张太岳犹豫片刻,斟酌了一下用词,缓缓问道:“敢问苏仙子,月宗的未来……会是如何?”

若是月宗归来,日月神宗便是完整的圣地。

这对于大明,对于万寿帝君,都是天大的好事情,尤其是距离封天锁地结束越来越近,万寿帝君对于月宗是万分迫切。

若月宗归来,万寿帝君甚至可以去泰山封禅,寻求让自己的名字从“朱”改为“诛”。

成为大明千年以来,第三位真正的“诛”姓!

然而月宗不愿归来的最大原因,便是如今的万寿帝君一脉是诛天的血脉,也是诛帝的血脉。

但却不是……那一位的血脉。

苏烟火冷笑一声,说道:“当年诛帝发动靖难,夺了他侄子的皇位,这一支血脉不配得到我月宗的效忠!”

“我月宗效忠的,除了诛天,便只有……”

“黄金王子!”

“除非你们找回了黄金王子的血脉,迎接他归来登基,我们月宗二话不说,誓死追随!”

张太岳脸色一暗,摇头说道:“天方夜谭……他的这一支血脉,已经彻底断去,而且即便有这一支血脉存在,如今的大明经不起内乱。”

黄金王子。

这是几百年前的旧事,这是诛帝的大哥,诛天最疼爱的儿子,也是无可争议的皇位继承者。

他继承了日宗诛天和月宗马皇后的血脉,为人谦逊,温和如旭日阳光。

但在温和的外表之下,他却是霸气不输诛天的人物。

当年长生天被驱逐出漠北,然而在长生天的祖庭中,依旧有不可小觑的力量在集结,他单枪匹马杀入祖庭,一场大战之后,逼得祖庭迁出漠北,圣庭为之一炬。

甚至有传言,他取得了祖庭最珍贵的宝物,从此他被称之为黄金王子。

他的血脉,便是黄金血脉,和李唐血脉,长生天血脉一样,真正的黄金一族的血脉。

无论是后来的诛帝,还是跟随诛天一起打天下的群雄,对他没有丝毫的反抗念头,他的胸怀如海,气势如山,所有人都相信他会接替诛天的位置,为大明再打下一片大大的疆土!

然而他却死在了一场阴谋之夜当中,黄金血脉断绝,黄金王子成为了死王子。

诛天暴走,在找寻他身死的线索当中,血洗了如今的旧都,甚至绝大部分跟随他驱逐长生天的老臣,悍将,都死在了诛天的手中。

正是种种原因,导致了后来的靖难。

都城破碎,成为旧都。

月宗销声匿迹,千年不见。

苏烟火清冷说道:“张内阁,恕不运送。”

听到了这一个不出意料的答案,张太岳无奈拱手拜别,化为了一道青芒,消失在了此间,苏烟火站在了山巅,头顶的照骨镜如同一轮明月一般。

待得张太岳的气息彻底消失在十万深山之后,原本盈盈伫立的苏烟火,突然松了一口气。

当这一口气一下子松懈,苏烟火的身躯突然冒出了一团烟雾,原本婀娜的身躯摇身一变,竟然变成了一个十一二岁的普通小姑娘,可爱无比。

苏烟火一屁股坐了下去,伸了一个懒腰,声音也随之一变,软糯软糯。

“累死我了,装了三天。”

苏烟火从怀里掏出了一包零食,打开竟然是好几个酥饼,苏烟火咬了一口酥饼,齿颊留香,眯着眼含糊不清说道:“假如我现在溜了,家里不会发现我出工不出力吧?”

“会吧?”

“不会吧?”

苏烟火懊恼地自言自语,突然伸出手,高悬在天上的照骨镜凝聚出了一团月光,落在了十里之外的一处山涧处,一个缩着脑袋已经三天三夜不敢动弹的邪祟被这一团月光笼罩着,杀猪般的惨叫都被封在了这一团月光当中,被抓到了苏烟火的面前。

苏烟火趴在了地上,两只脚晃荡着,眼前的邪祟是一个刺猬一样的怪东西,身上密密麻麻有着上百根倒刺,更有寒芒点点,毒液凝聚。

这是一头三境的邪祟,但感应到了苏烟火那恐怖的实力,瑟瑟发抖,不敢造次。

苏烟火用手拔出了对方的一根毒刺,嘴里喃喃说道:“溜了。”

“不溜。”

“溜了。”

“不溜。”

这一头三境邪祟欲哭无泪,自己身上上百根的倒刺,每拔出一根无异于在自己身上剐了一刀,邪祟差一点就跪在地上叩头,求着苏烟火给自己一个痛快。

苏烟火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在这一头邪祟身上拔倒刺拔到一半,迷迷糊糊之下,竟然昏睡了过去,一只手按在了这一头邪祟的脑袋上,邪祟只感觉自己像是落在了一口闸刀之上。

不敢动,不敢动。

……

余烬换了一身劲装,趁着夜色,已经到了十万大山当中。

余烬没有隐蔽自己的身影,才刚深入没有多久,便听得一声暴喝。

“止步!”

原本寂寥的深山老林,在余烬踏上了一条山道的时候,突然亮出了几十个火把,从四处围杀上了一支精锐部队。

这一群士兵全身都是铁鳞甲,带着铁盔,只露出了一双漠视生命的双眼,手持着长矛逼了过来,凶悍无比,足以一矛连人带马钉杀在原地。

在他们的背后还有一张强弓,每个人的腰间都有数十把鳞羽箭,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是厚重的铁与血的气息。

这是百战的老兵,淳安城墙守城的士兵跟他们比起来,不过是一群娃娃。

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百战老兵,虽然这些人极少踏入真我,几乎都是神勇圆满,但是普通的真我高手对面他们身上浓郁到实质的凶煞之气,都要退避三舍。

在他们的铁甲的肩头,竟然烙印出了一个字。

“戚”。

是白衣兵仙的手下,戚家军。

“何人!”

为首的一名伍长手持长矛逼近,声如洪钟:“十万大山封锁,闲杂人等靠近,需关押进地牢,审查之后若你身份没有问题,再放你出去!”

这是张太岳下的命令。

“钦天监所属,前来追杀大逆!”

余烬伸出手,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慢慢拿出了一面令牌,轻轻扔到了两人的中间地面。

“钦天监?”

伍长警惕望着余烬,仔细检查着令牌。

“临安的钦天监分部?令牌金中带紫,你是在考察期?”

余烬和李捋捋的交易中有一条,就是两块临安钦天监的入门资格。

这一块令牌,便足以参加临安钦天监的大考。

即便是李捋捋,也做不到直接安插好手进钦天监,尤其是临安的钦天监分部,当然换成李家家主来,又是另说。

“不错。”余烬一抱拳,高声说道,“奉命前来围剿大逆。”

伍长确认无误,把令牌扔了回去,让出了一条山路,嘟囔着说道:“狗日的六神教大逆,比老鼠还会藏,小子,若你真的碰大运有了对方的踪迹,不要逞强想着擒拿对方。”

“上头已经说了,无论是谁,只要第一个发现了大逆的存在,官升三品!”伍长看着余烬笑道,“你不仅可以免试入钦天监,还可以一步升天,当一个千户甚至万户。”

余烬接过了令牌,对众人笑了笑,继续问道:“我从临安赶来,耽搁了一些路程,张大人还在十万深山么?还要围山多久?”

伍长吐了一口吐沫,说道:“张大人公务繁忙,已经回神都,临走前发布了命令,再找一天一夜,若是没有线索,各回各家。”

四周有声音附和着说道:“在这里找人远不如去杀倭贼痛快,找了几天,我骨头都痒了,半根毛没有找到。”

“六神教的圣子,不知是生是死。”

“管他娘的这么多干嘛?我们来一趟也是有军功拿的,回去的时候在淳安休整一天,去马栏松松骨。”

这一支小部队让开了路,余烬的身影没入到了黑夜当中。

“张太岳不在了?”余烬一边感应着黄金铁线虫若隐若现的气息,一边在心中自言自语,“如此正好,等所有人退去之后,再去采摘果实。”

余烬一路上佯装搜寻,不时有空气炸裂的声音呼啸而过,真气震荡,这是三境开窍的高手。

甚至有三境圆满的存在,手持道兵开路,一寸一寸搜查着任何可疑的地点。

不时有邪祟惨叫的声音,甚至此时此刻,在深山当中沉睡的万妖都不愿冒头,招惹这一股掘地三尺的力量。

余烬把目光落在高悬在上的一轮明月当中,这一轮明月不断扫荡。

“月宗……”

余烬收回了目光,三天之前,正是这一道月光破开了六欲天的其中一道法相。

即便张太岳离开,依旧留有后手。

时间流逝,又是一天一夜。

余烬找了一处山涧盘膝而坐,只听得一声金鸣,高悬在天上这一轮明月隐藏在了乌云当中,搜山的队伍在不断撤离。

余烬依旧是一动不动,此时的他是耐心最好的猎手。

又过去了三天时间,十万深山回归了原始寂静,无论是钦天监,六扇门还是戚家军,都彻底消失。

余烬找到了一处溪水,用冰冷的溪水开始沐浴。

余烬洗漱完毕,深吸了一口气,在地上捡了一根树枝,在一片沙地上开始写字。

静。

余烬不断书写“静”字,原本一丝焦躁和期待,在一个个“静”字面前,慢慢平息了下来。

当余烬睁开双眸的时候,如同一江春水。

再无波澜。

识海当中对那一道黄金铁线虫的感应,依旧存在,此时的李修缘仿佛彻底变成了一块石头,深埋在了地底。

猎物极有耐心,此时的余烬不愿出一丝差错,静静等待良机。

此时余烬距离李修缘,还有一里左右的距离。

“七天。”余烬起身,闲庭漫步,自言自语说道,“七天的时间,你伤了七天,以龟息法骗过了张太岳和月宗,这已经是你的极限了。”

“压制了七天,你再压制下去,就真的要湮灭了。”

余烬眼神一动,黄金铁线虫传来了一股讯息。

那一块石头,动了。

……

李修缘的身上出现了石头裂开的声音。

土壤松动,李修缘解开了自己的封印,从深坑中爬了出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断喘气。

此时的李修缘实力只有巅峰时候的半成都不到,而且伤势难愈。

李修缘吐出了一口浊气,突然神色大变,在李修缘的目光中出现了一道身影,一道在淳安,螳臂当车,胆敢对自己出手的弱者的身影。

李修缘咽了咽喉咙涌上来的淤血,露出狰狞的笑容:“被看扁了啊……就连你这样的货色,也敢来捡我的便宜?”

李修缘背后的六臂早已消失,但是体内却依旧有着一股龙腾虎啸的气息。

山君,孽龙。

一般的三境高手面对李修缘依旧唯有胆战心惊的念头。

面对蓄势待发的李修缘,余烬却是单指竖在了嘴边。

“嘘。”

“你听。”

听?

李修缘愕然发现,在自己的身体的无数个角落中突然响彻起了一道声音。

如蚕吃桑叶一样的声音。

在瞬息之间,李修缘整个人的全身上下的每一寸,都有一条铁线虫在滋生。

在这一个关键的时候,在十万深山的一处角落中,睡了几天几夜,睡过了头的苏烟火,猛然惊醒。

身旁的照骨镜的那一缕李修缘的气息,彻底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