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瑶音看着左手中指上的银色指环,简单古朴,却又沉稳大气,发现自己似乎越看越喜欢。待她看久了,便觉得自己脸颊泛红,心跳加速。
“这肯定是鬼族魔物,戴久了必会被其摄去心智!”
瑶音将自己的反常归功在银戒之上,于是想要拿掉它。
可不管她用什么办法,都不能将它脱下来。
那戒指就像长在了手指上,纹丝不动。
最终瑶音放弃了,只得从裙摆上撕下一条布来将它裹住,眼不见为净。
瑶音在岸边生了一堆火,她将外衣脱下来挂在一旁烘烤,自己则靠着火堆渐渐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她梦见自己霸道地将一枚银戒套在一个黑发男人的手上,一如花君宴对自己所做的一般。
她看不真切梦中人的容颜,可看得出来他应当是极为生气的,因为他立刻像触电一般嫌恶地收回手,转身就将戒指取下,扔进了碧海。
戒指“扑通”一声落在海里,再也寻不见踪迹。
男子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她傻傻地呆在岸边,泪如雨下。
是夜,在六欲天最高的一座山巅上,有一座宅子,它是天君昊月的行宫。
这座行宫沿用了离恨天的规格,一切都以白色为基调,既古朴又不会感到沉闷,既精致又不乏大气。
四周仙气环绕,仙音袅袅。
所以,当花君宴穿着一身黑衣驾临寒衣殿时,他的身影显得那么刺眼和格格不入。
他悄无声息地驾临寒衣殿,落在天君昊月的寝宫里。
“好久不见。”
花君宴一脸微笑,但是笑意却并非发自肺腑。他的眼神清冷,却又带着几分玩味。
榻上的昊月本已歇下,他听到呼唤之后,缓缓睁开了眼眸。
他坐起身,面色平静地打量着眼前人,淡淡道:“你是何人?”
花君宴微微一笑,“熟人。”
昊月耸肩,淡道:“能不动声色闯入孤的结界,在孤所认识的人里,没有。”
“真的没有吗?”花君宴笑道。
“有也已经逝去多时了,你不会是他们,他们不可能回来。”
昊月闭上眼,语气充满了笃定。他的思绪虽已飘远,但是整个人的气场却仍是我自巍然,气定神闲。
花君宴见了他这副死气沉沉的模样,突然觉得他好像才更像是鬼族中人。忍不住笑道:“你尚且年轻,何故称孤?连我都没有自称孤。”
昊月睁开眼,淡笑道:“孤家寡人,自然称孤。”
“好罢,十丈红尘,弱水三千,你作为天族之君,竟然让自己孤家寡人至今,真是让人钦佩。”花君宴毫不在意地嘲笑道:“但是,痴情是年轻人的玩意,你到底还是没长大啊……”
“你是第一个说孤尚且年轻的人,你究竟是何人?”昊月陡然睁开了眼睛,正襟危坐,仔细地打量起眼前人来。
花君宴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突然伸出右手,凌空折下了花瓶中的红莲,下一刻,红莲便化作烟火朝天外飞去,渐渐在空中升腾起了一片火烧云。
“天边燃烧的红莲是凤凰涅槃,是转世重生。你可以叫我花君宴,也可以唤我慕君,当然,你也可以叫我师尊,随你高兴。只是……你不能再叫我君上了。”
昊月霎时睁大了双眸:“怎么可能……”
花君宴笑着点头:“乖徒儿,为师一日内接连遇到两位故人,心情大好。近来总觉着有些手痒,不若让为师看看,多年不见,你的修为可有进步?”
他说完,突然飞身而起,祭起一掌向昊月猛攻而去。
花君宴看似温柔的外表下,掌风实则劲道十足。
昊月虽震惊于他说的话,却没把他话中的内容当真,于是只用了半分力气接招,不料竟被他震退两步,顿觉吃了不小的亏。
“当年你和琼华尽得我真传,琼华天生神力,结果却殒命离恨天,你看似毫无天赋,却能在天界历经千年天劫而依旧安好,我不得不好奇,你如今究竟强到了什么地步?”花君宴一脸笑意,说完,再次向昊月袭去,“拿出真本事来,下一招,不会这么轻松了。”
花君宴巨大的灵力带动周身的事物四散而去,昊月立刻支起护壁,以守为攻。
“孤早已算到近日有大劫,此劫就是你么?”昊月正色道。
而花君宴只笑,不作回答,手上的劲力却又加重了几分。
昊月额上滴下汗水,看得出他现在很吃力,然而他仍是不打算反击,又道:“你说今日遇到了两位故人,除了孤之外,还有一位……是谁?”
“你猜。”花君宴仍是嬉笑,似乎并不把他放在眼里。
面对他毫无章法且力道十足的攻击,昊月盛怒,决定反守为攻。
“这里视野不开阔,我们去外面打。”他说完,陡然收起护壁,闪身飞出了寒衣殿。
花君宴紧跟其后,跟了出去。
二人在碧空中缠斗,一黑一白两道光芒遮天蔽日,但是始终都分不出高下。
感受到昊月不痛不痒的攻击,花君宴蹙眉道:“这样打下去,一年都分不出胜负,用尽全力,我就告诉你想知道的事情。”
“若孤用尽全力,你还有命说话么?”昊月冷笑。
“你尽可以试试。”
“好。”
……
下一刻,一阵白光笼罩了九天十地,四海八荒,整个苍穹陷入了白浪之中。但是很快,天空却又被黑暗所笼罩,整个三十三天皆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持续的时间也不长,几乎很快又恢复了明亮,天空还是原来的模样,只是高挂在苍穹的紫微帝星,却渐渐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