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心如油煎，每一分每一秒对我而言，犹如漫长的世纪。

突然，手术室的大门被打开。

主刀医生的衣服上全是血，摘下口罩朝着我失望地摇了摇头，道：“季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尽快安排后事吧，节哀。”

轰！

一场手术，被下达了十几次病危通知书。

即使我预料到女儿恬恬可能凶多吉少了，可是听到医生亲口说，一整颗心脏还是止不住一阵阵抽痛，仿佛每一次呼吸，就有一把锋利的刀刃砍在我的心间上，我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全部力气，踉跄往后倒去。

今天本该是个开心的日子，我从未想到过恬恬的生命会永远的定格在她六岁生日的当天！

我想起今早送女儿到她的学校门口，临走前，她乖巧的在我脸颊亲一口，奶声奶气道：“爸爸，下午不用来接恬恬啦，恬恬和妈咪约定好了老地方见面，爸爸，我今晚回来了给你带蛋糕，我要许愿爸爸你一辈子开开心心，健健康康！”

想到这儿，我泪如雨下。

恬恬，你说好要带蛋糕给爸爸的呢？

你能不能站起来，像今早一样，和我说说话？

你能不能不要离开爸爸？

当我看着从抢救室被推出来奄奄一息的恬恬，鼻子忍不住泛酸，再也绷不住情绪掉下眼泪，我身为她的父亲却什么都做不了。

恬恬，爸爸好没用……

恬恬，我的女儿……

这一刻我恨，我恨为什么躺在病床上，被车撞受伤的不是我。

我恨为什么我不能代替恬恬承受痛苦。

我更恨叶馨！

本来这一场车祸能避免的，只要叶馨能按时接恬恬，可叶馨没有！

叶馨为了去接她的白月光，将恬恬忘记抛下了！

而恬恬呢？

恬恬恐怕致死都不知道真相，还在等着她朝思暮想的妈咪叶馨，想着能最后在见上叶馨一面！

正在我思绪飘远时，一道电话铃声响起，是叶馨打过来的。

我以为她终于看到了我拨打给她的数十通电话，给回的电话，询问我和恬恬是不是出事了，然而她没有，她说：“季凉川，你知道天宇今天回国，别有事没事的给我打电话，这几天我不回家了，让恬恬乖点，生日礼物以后我给她补上。”

呵呵！

补上？

拿什么补？

拿她的命补上吗？

只是就算如此，女儿恬恬再也活不过来了，而这将是她人生的最后一个生日，可笑的是恬恬简单的一个生日愿望，见她妈咪一面都没有实现！

一瞬间我悲怒交加，握着手机的手一点点用力。

恬恬都没有了，叶馨竟还有心思陪她白月光！

“叶馨！”我愤怒的咆哮：“你为什么没有去接恬恬？今天是恬恬的生日，你知道她有多希望最后见到你一面吗？你果然自私自利，我早就该知道的，你这样的人不配为人母！”

电话那头传来天宇的声音，叶馨不耐烦：“恬恬还小，以后生日多的是，大不了我以后补给她一个生日，多花点时间陪她就是了，你一个大人犯得着如此小肚鸡肠吗？再说了，不是还有你这个做父亲的吗？得了，不要在给我打电话了，否则我将你拉入黑名单！”

话落，电话传来嘟嘟的声音。

我的心也随着冰冷的机器声，一点点跌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