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次成功的试镜
最爱的人？
迟非晚脑海中浮现出了顾嘉临那张脸。
即便是重活一世，到了今日，顾嘉临仍旧算是与她最亲密的男人。
他该是她最爱的人吧？
可从前自觉甜蜜的爱情现在被残忍地扒开，血淋淋的真相甩在她的面前，她很想问顾嘉临，是不是真的爱她？
往日的温存不是假象，她无数次坚信不疑地认为顾嘉临非她不可。
但如果顾嘉临真的爱她，前世如何会舍得让刘佩终日折磨她？今世又如何会舍得将她送上历青川的床，以换来他的光明前途？
迟非晚不是把爱情奉为终生理想的傻瓜，她不会再奢求顾嘉临爱她，她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多年的付出，得到的只是一场笑话。
“我准备好了。”
寂静的空间响起迟非晚脆弱苍凉的声音，她显然已经酝酿出了感情。
闻言，原本眉头深深搅在一起的历青川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他大概猜出了迟非晚刚刚想到的是顾嘉临，胸中一阵烦闷，他毫无顾忌地点燃了被手指揉捏得皱巴巴的香烟。
“开始。”贾杉林下达口令。
迟非晚那张精致的脸展现在众人面前的监视器上，只见她先是怀抱双臂，下巴微微上扬，眼神满是志在必得，姿态妖媚地问：“你爱我吗？”
为了配合迟非晚，陆澄柏也进入了状态，他看向迟非晚的眼神坚定，然后缓慢又极为慎重地说：“不爱。”
话音落下，空气停止流动，房间内的所有人都期待着迟非晚的反应。
只见镜头前的她像是被这两个字震慑住了，眼睛惊慌地抖动了两下，像一只因看到追捕的猎人而惊慌失措的小鹿，满眼不可置信。
而后，迟非晚咬紧后槽牙，表面却强装镇定，轻轻眯了眯眼睛，下巴依旧高昂，姿态轻蔑，以此来掩盖自己被否定后陡然产生的羞恼，只有轻微震动的睫毛泄露了她内心的兵荒马乱。
再然后，似乎是逐渐认清事实，她紧紧盯着陆澄柏的双眼不可抑制地眨动起来，唇角似乎是受重力影响一般缓缓下落，又被她的面部肌肉强硬地牵拉上来，呈现出了一副欲哭却笑的畸态。
最后，事实已定，理智崩溃，她怅然地呼出一口气，任由嘴角下落，哀伤爬满眼底，一滴眼泪从她生得极美的眼睛里涌了出来。
她本就未施粉黛，昨晚又因太过紧张所以失眠了，灯光一打，皮肤下透出隐隐的青色，纯净的泪珠自脸庞滑落，像朝花上的晨露，莹润瑰丽。
娇弱动人的美人在屏幕前独自垂泪，众人的心都跟着颤动起来。
“卡！”呆滞中的贾杉林回过神来，喊下了暂停。
迟非晚收回飘然的思绪，接过身边工作人员递来的纸巾，擦掉了眼角的泪珠。
前世流干了泪水，今天居然没有痛哭流涕，也算是小小的进步吧。迟非晚暗自夸奖自己。
历青川把手里燃到一半的香烟狠狠摁在了桌上的烟灰缸里，一想到她方才试镜时脑子里想的都是顾嘉临，他心里就莫名堵得慌。
站起身，他走到贾杉林旁边，语气暗含怒意：“如何？”
贾杉林仍旧沉浸在迟非晚精湛的演出里，没听出历青川的不对劲，他兴奋地抚掌大笑：“好啊历董，您这次签约的艺人真是好啊！”
“不用一句台词，她仅凭面部表情就演出了一个信心十足的女人在被爱人否定后生出的震惊、羞愤、不甘以及哀伤，这是天赋型选手啊！”
贾杉林安排身边工作人员放起了回放，嘴里夸赞不停：“再看看这张脸，素面朝天就能美得如此惊艳绝伦，哭起来让人心肝直颤，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迟非晚被贾杉林夸奖得不好意思，她谦虚地弯腰致谢：“谢谢贾导的夸奖，我不过是个新人，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还希望贾导以及各位前辈能够多多指点。”
“你这演技已经好过娱乐圈很多女明星了。”
一直站在一旁未置一词的陆澄柏突然出声，他走到迟非晚身边，一双眼睛精明锐利地扫视着她。
从前听顾嘉临说过许多陆澄柏与各路女明星的风流韵事，迟非晚揣测此人不是什么善茬，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没想到贾杉林却突然拉住她的手臂，把她带到陆澄柏面前，说出了令她大为震惊的话：“迟小姐这个女主角算是定下了，今天叫来澄柏，是想和迟小姐试镜一段吻戏。”
“现，现在吗？”迟非晚瞪大了眼睛，许是刚刚哭过的原因，她的眼底布满了浅红的血丝，衬得她的表情更加惊骇。
贾杉林点点头：“澄柏档期也很满，难得抽空能来一趟，就趁今天这个时机试镜吧。”
“你还没有看过剧本吗？”陆澄柏挑眉看向呆愣的迟非晚，“剧本里有三场吻戏，每一次吻戏都是一次感情的递进，是推动剧情发展的关键节点。”
陆澄柏语态如常，他拍了这么多戏，早就习惯了这些事情。
“演员就是为作品服务的，一切听导演安排就行了。”陆澄柏说着，目光转向了贾杉林。
后者又点点头：“是的迟小姐，您是新人，我们试镜是想看看您的吻戏能放开到哪个尺度，毕竟剧本里的吻戏一次比一次激烈，蕴含的感情也一次比一次丰富。”
像是看出了迟非晚的担忧，贾杉林又补充道：“您放心迟小姐，我们不是刻意为难您，只是剧本里的三场吻戏确实非常重要，它们能向观众传递出很多信息，我们需要把它们拍得更饱满、更完美。”
贾杉林说完，转头看向了一旁面色不豫的历青川。迟非晚是历青川带来的人，他需要询问历青川的意见。
陆澄柏也随之看向历青川，却与后者视线撞个正着。
他细细品味着历青川暗潮汹涌的眼神，似乎在其中读出了，敌对的意思？
陆澄柏心下了然，玩味一笑，朝迟非晚开口：“迟小姐难道不会接吻？需要我教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