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055.搜寻

“你完全没找到吗？”马隆船长问。

“之前隐约有点感觉，今早明明离得更近，感觉却变差了，只怕是快到神恩未及之地了。但总之，大致范围已定，我可以直接飞过去看看。”

“别逞能，回去睡觉！！让水手们先飞。”马隆船长忙说。

最近几天以来，准确地说，自打周围的货轮越来越少、侵晨号渐渐靠近归舟岬的时候起，摩柯维教授就经常消失。

虽然他闭口不提，但大家都猜到他是躲在船舱深处那个上锁的房间里用搜寻魔法阵。

一般的搜寻魔法，比如库塔库娜找女神像碎片时用过的那种，只要念出咒文就行了，但搜寻范围十分有限，也就能在家里找找小物件。

搜寻魔法阵的搜寻范围则大得多，但用起来也更难。

首先是需要庞大复杂的魔法阵，然后得把与搜寻对象经常使用的物品（衣服、碗之类的）放在魔法阵中间。

念出咒文后，就可以得到大致的方向。

如果搜寻对象离魔法阵较近，那方向就会十分具体。

卓阅当初离家出走的时候就担心父亲会立即去神庙里用搜寻魔法阵找她，为此还特地给自己画了反搜寻魔法阵。

不过如果没有卓家这种特权，普通人在神庙里用搜寻魔法阵不光要付费，每一次搜寻还都会被记录在案。

这也是“私自使用违法”的原因之一。

听教授那句话的意思，他前几天搜寻已经有点成果了，今天离目标更近，本该更容易搜到，但因为快到神恩未及之地了，搜寻效果变差，因此只能使用他们之前演练过的另一种搜寻方式——

放风筝。

“放风筝”的搜寻方法是在一名队员腰上系好安全绳，让他或她骑着活扫帚往前飞。

那名队员身上要带各种信号弹，有的用于联系侵晨号，有的用于通知平旦号幸存者“我们来了！”

不过北海茫茫，天气恶劣，极夜时节光线昏暗，魔法又很有可能失效。

安全绳固然是一道保障，但安全绳也可能因为各种原因断掉。

出发前的模拟训练中，每位队员都经历了一次“安全绳突然断了”的模拟意外。

遇到这种意外还能完成训练的队员名单被马隆船长记了下来，现在她根据这份名单来分组，将六名队员分为两组，每组三人，飞往三个可能的方向。

第一组一来一去花了三小时，每隔半小时放一次表示“我没事”的信号弹。

三个人飞回来时都冻得像冰雕一样。

昨晚的战斗之后，卓阅今天其实是被特许放假的。

但她不愿意休息，而是一直等在船舷边，一看到负责搜寻的队员回来，就按之前预演过的流程把他们扶进船舱检查身体，尤其要注意肢端等处有没有冻伤，幸而他们出发前防护做得好，都没问题。

这时马隆船长赶紧问他们搜寻情况如何，结果去往12点钟方向的玛修说一无所获，去往1点方向和2点钟方向的队员则都说看到浓雾中有个像小船的东西，但因为光线太暗看不清楚。

他们都按训练时安排的作业流程朝对方呼喊并发射信号弹，但都没有得到回应。

安全绳的长度当时已经耗尽，所以他们只能返回。

“这两个方向有戏，但我直觉不太可能两组都是幸存者。”

马隆船长说着便让舵手调整侵晨号航向，同时把准备出发的第二组重新编成两个小组，1小组的两名队员前往1点钟方向，她自己加入2小组，前往2点钟方向。

这么安排好了之后，四个人正要出发，正爬在桅杆顶端的榭刻特突然喊道：

“船！前方有船！！”

“咦？”马隆船长连忙举起望远镜，摩柯维教授用风魔法驱散了前方的浓雾。

这时卓阅本来正陪着第一组的队员们在船舱里休息，他们闻言都忍不住跑出去看，卓阅也只好跟了出来。

一出来就看到，前方真的有一艘船，正像醉汉一样忽左忽右地漂近，但甲板上一个人都没有，桅杆与帆索也都没了踪影，只剩断裂的木桩上挂着几根断绳头断铁链。

而“平旦”这个词就刻在尾舷上。

“是平旦号！！”马隆船长放下望远镜问摩柯维教授，“这么近你都没搜到？”

摩柯维教授双眉深锁：

“我搜的是人。”

在场所有人闻言突然都安静了下来，因为他们都听出了摩柯维教授的言外之意：平旦号上没人。

也可能是没有活人。

这时桅杆上的水手又喊道：

“船长，还有一艘船！！”

马隆船长又举起望远镜，果然看到另一艘船跟在平旦号后面飘过来了，两船之间似乎用铁链连在了一起。而且……

“第二艘船看起来像渔船，该不会就是端木中尉说的‘海军伪装的渔船’吧？”马隆船长放下望远镜，又问摩柯维教授：

“上面有活人吗？”

“等我感应一下。”摩柯维教授说着，闭上眼睛念了一个咒文。

片刻之后，他睁开眼睛，说：

“这两条船上还有一些小型的活物，可能是老鼠和虫子。活人没有。”

“……”马隆船长咬着大拇指想了几秒，抬起头说：

“也不一定真没活人。医疗组！罗格斯医师留守，照顾刚才‘放风筝’的队员。卓阅、雷蒙德跟我一起骑活扫帚飞过去看看。”

就轮到我们做这种任务了？可真刺激。

卓阅连忙应声去拿活扫帚，雷蒙德嘟哝了一声“那可是幽灵船……”，可这时，摩柯维教授拦住了马隆船长：

“不行，太急了。”他郑重地说，“不能立即过去，也许有陷阱。我要用风魔法把它推远，然后排除上面可能的危险，你们才能……”

“来不及了，我们必须立即登船收集有用的信息！”马隆船长语速飞快，“北边的冰海里那两条小船还等着我们呢，这两艘船上的信息也可能对我们去北边搜寻有用！！”

这时稍微闲一点的队员都跑到了甲板上看他们争执，起初两人还在争论即将执行的搜寻计划的细节，吵着吵着不知怎么就吵到了“你从小就这样，我真是受够了！”“你还好意思说，15岁的时候要不是靠我……”

再然后，摩柯维教授似乎是终于意识到了大家都在看着他们，于是不耐烦地念了一个咒文，之后他俩的身形就被一团灰色的迷雾包围，他俩的声音也没人听得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