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021.远濑联合调查队
第二天清晨，卓阅刚走到一楼楼梯口，就看到雷蒙德兴高采烈地守在那里，克米特靠在一旁的墙边打呵欠。
三人在食堂里吃过早饭后，克米特就去素菜馆了，而雷蒙德非要送她去调查队办公室初次报道——
仿佛她自己走不到似的。
调查队的办公室就在远濑海上救援队的办公楼里，离他们的宿舍根本没几步路。
对雷蒙德的过分热情，卓阅其实有点烦，但想到摆脱雷蒙德更加费事，还可能导致迟到，决定算了。
远濑海上救援队的办公楼就是那座带红色风车的楼房。风车楼两周还有几座辅楼，这些建筑物围成了一个“凹”字型的院子，院子中间用来锻炼、演习，而没封口的那一面直通救援队的专属码头。
卓阅在风车楼三楼找到了调查队的办公室。
调查队是针对特定事件成立的临时组织，因此办公室也是临时的，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些简简单单的家具，和一个整整齐齐的人——
办公桌前坐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军官，棕色头发，蓝色眼睛，制服笔挺整洁，头发一丝不苟，看肩章是个中尉。
那人正在看报纸，听到她的脚步声便抬起头：
“你就是品学兼优、勇于探索的传统家族新式人才——卓阅同学？”
哇！卓阅的脸当即就红了，要不是为了向父亲施压，她可真不想出这种风头！
“都是报纸瞎写的，您这么说可真让我惭愧。”她忙说。
“开玩笑的。”年轻的军官收回笔，嘴里说着“玩笑”，实际上却依然板着一张脸，“我是你的教官端木中尉。”
“我是……”卓阅说到一半，想起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名字了，中途又改了口，“……您好。”
卓阅心里犯嘀咕：
为什么调查队里会出现远濑海军的人？
而且“端木”还是帝都大贵族的姓……
“对，我就是上面派来监视你们的。”
仿佛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似的，端木中尉面无表情地说。
“……您又在开玩笑吧？”卓阅尴尬地笑笑。
“昭然若揭心照不宣的事情，没必要隐瞒。”端木中尉边说边为她办完了报到手续，“走，出去训练吧。”
咦，这就开始训练？
之前不是说调查队人还没招满吗？
等一下，办公室里没人是因为别人都去训练了？我迟到了？
卓阅疑惑地跟着端木中尉走出办公室，果然在三楼走道的窗户里就可以远眺到摩柯维教授和马隆船长正站在风车楼外的演讲台上嘀嘀咕咕。
这时陆续有几个人从食堂里出来走向演讲台，让卓阅松了一口气。
她向来严守规定、从不迟到，怎么可能让全队等她一个？
等到卓阅和端木中尉走到一楼时，就听到铃声响起，演讲台前的几个人站整齐了一些，与此同时食堂和宿舍里又走出来几个人。
雷蒙德正规规矩矩地站在队伍中，看到她，只礼貌地挥了一下手。
卓阅也应付地笑了一下，心里舒了一口气：
太好了，他现在是“护士模式”。
卓阅之前也了解过科考船平旦号和调查船侵晨号的相关情况。
按照惯例的做法，平旦号出发后，每三天会用魔法纸鸥往远濑发一次信，信件内容是这三天的航海日志备份，同时也起到了报平安的作用。
远濑这边收到平旦号发出的最后一封信是他们出发12天时发的。
15天的没收到，也许是天气不好或偶然被人截获；
18天的也没收到，这就绝对有问题了。
更何况他们每次发信都放出了两只魔法纸鸥，带着一模一样的信件内容，总不可能四只都遇上了恶劣天气或没公德心的人吧？
远濑大学界赶紧请远濑海军帮忙调查，却遭到敷衍应付。
他们又火速联络了沿岸的灯塔，收到的消息也是“自平旦号出发后约15天左右就再没人见到这条船了”。
没办法，大学界只好自行组织调查队。
名为调查队，其实首要目的还是救人，因此最好能尽快出发。
调查队成员多半募集自各大学航海学院、魔法学院、工程学院与海洋学院等相关院系的师生，也有雷蒙德这种来自远濑海上救援队的。
其中不少人是平旦号科考船失踪者的亲朋好友，还有一些是当初平旦号选拔成员时的落选者。
调查队所用的这艘侵晨号，规格与平旦号一模一样。卓阅记得平旦号上的乘员有二三十人，而现在她数了一下，算上站在演讲台上的，统共有十四人。
之前好像还有人说训练结束时要淘汰一些人……
那最后船上到底有几个人？人手够吗？
刚想到这里，就听马隆船长给自己用了扩音魔法，朗声道：
“大家早！我是远濑联合调查队的队长兼侵晨号船长希路妲·马隆。
“平旦号失踪至今已经11天了，想必大家都像我一样担心。但因为多方势力阻挠，现在我们人不够，时间也不够，所以接下来我们就要立即开始训练了，一周后出发！！”
摩柯维教授皱眉道：
“这不必说，我们理论上是有淘汰机制的。”
罗格斯医师清了清嗓子：
“这也不必当众说。”
对啊，你俩这么一通讲下来的意思不就是“因为人手不够，我们淘汰不了任何人，赶紧训练完了就出发”吗？
台下的队员们都笑出了声，马隆船长倒也不觉得尴尬，依久充满活力：
“我就讲这些，散……”
“等一下，船长，不安排大家轮流自我介绍吗？”罗格斯医师问。
船长大笑：
“总会认识的，就不走这个形式了！”
好吧，至少现在大家显然都很难忘记船长。卓阅想。
另外，以一本正经著称的摩柯维教授固然很显眼，但更多人把视线投向了笔直站在演讲台旁的端木中尉，议论纷纷。
这时马隆船长又要说“那么散……”
但雷蒙德举起了手：
“马隆船长，端木中尉是要全程跟着我们，一直到北海吗？”
看来这家伙的“护士模式”并没有阻碍他表达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