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好好学习
哦，上帝，这真是一件悲伤的事情……
莲从打开的外卖包装里取出一支看起来颇为肥硕的烤鸡翅递过去：“不管怎么说，至少要吃饱，才有力气学习。”
摇光坐正摆手：“不用不用，我吃过了。”
“吃过了？”
面对莲的疑问，摇光解释道：
“下午的时候，我去一家披萨店取餐，问老板要了几块烤坏的披萨，那个老板人挺好的，我经常这么干，嘻嘻。”
莲微微皱眉：“就吃那些怎么行呢？”
摇光两手扶着膝盖、并住双腿，眼神飘走又收回：“还喝了好几杯热水呢，差不多…也正好减肥嘛！”
还真让尘埃说中了。
虽然他们身上的睡衣保守又宽松，但看看女孩儿瘦削的脸颊和苍白的唇色就知道，再减就要减到医院里去了！
“反正我一个人吃不完，剩下可就要浪费了。”
看到这句话，摇光欲言又止。
短暂沉默，莲神思一转，抛出一个小条件：“一起吃，我帮你做作业。”
哦，上帝，这真是一件让人无法拒绝的事情……
摇光没绷住“噗嗤”一笑，接过莲手中的鸡翅：
“成交！”
……
老实讲，以前倒也听说过曾经的曦和人在“食品加工”方面很有一套，如今得以享用到正统传承，的确名不虚传。
至于刚刚说的吃不完，基本是实话，毕竟他不需要任何形式的能量补充，只要摄取身体必须的水分和各种营养物质即可。
先前，这个需求通常由合成营养剂提供，莲至今已经收集了一百多种口味…
回到眼下，除了好吃的外卖，还有一样东西散发着烧烤的香气：
脑细胞！
理论上讲，作为平京大学的高材生，区区作业就算不是手到擒来，至少也不该愁眉苦脸才对，奈何我们的姜同学偏科偏到姥姥家：
她的应用和实战模拟科目断层领先，文化和理论课成绩却一塌糊涂……
当然，要说一道题都做不出来那肯定不至于，只是速度慢且容易在一个地方卡半天。
这时候，莲就要兑现他的承诺了，“帮”不是“替”，前者能共同进步，后者则没有任何益处。
不过，有很多地方他其实也不会…
比如语文部分的阅读理解、文言诗词，光是翻译出来就一坨浆糊；又或者一些本地相关的问题，比如地理性质、社科政情、历史典故等。
类似这些，他只能让尘埃去查标准答案，发现错误后再行纠正；为了巩固知识，有时候还会追根究底、举一反三。
其它的，涉及到数理三剑客、天文/宇航等内容，莲基本都能看懂，并在她遇到困难时加以指导、关联和发散。
最后，就是舰船综合类题目，也算是莲的舒适区，但同样也是摇光掌握得最好的部分，基本都能顺利地答下来。
于是临近尾声，看着她叼着一只烤馒头片在屏幕上戳来戳去，莲一时有些出神。
知识这种东西，如今在联盟只需要一枚脑机芯片就能解决，甚至有人直接把大脑换成一坨量子计算机。
哪怕存储不代表理解和运用，至少效率上去了。
听起来还不错对不对？
但实际情况是，真正的上层权贵，没有一个会这样做。
曾经莲也面临过这个问题，在很小的时候植入一颗空白芯片，然后终其一生，核心读写权限都不会在自己手里。
这也是院里所有人默认的常规流程，可偏偏有一个人坚持不同意。
不同意的后果，就是找各种理由翘班甚至放委员会的鸽子，偷偷给他辅导功课。
时至今日，她有一句话，莲尚且不太理解，但始终铭记：
生命与数字，两者的本质永恒对立。
……
忽然间，模糊的视线前明暗闪烁。
眨了眨眼，目光逐渐聚焦，发现是摇光伸手在面前晃来晃去。
见他回过神，女孩儿开怀一笑：
“当当！”
她示意面前长长的题卷：“做完喽！”
看着上面洋洋洒洒的字迹，莲微笑着给予肯定：“很厉害。”
摇光既兴奋又有点不好意思：“多亏你啦，要不然这份卷子，错误一大堆就不说了，到开学恐怕都写不完！”
莲淡淡道：“所以还要继续复习和做新的内容。”
听到这句话，少女脸色顿时一垮，嘟起嘴巴：“知道了，莲老师…”
但突然，她把刚刚含了半天的烤馒头片递过来；看着上面莹莹亮亮的口水，某人差点以为要给他吃，结果下一秒听到的是：
“可以采访一下嘛莲老师，你的毕业院校是哪里？”
院校？
莲微微低头，撇开视线。
研究院的内部学班算吗？
那可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来着。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大家来自不同的项目组，别人都是成群结队，只有他始终孤零零一个。
结果没过几天，不止老师嫌弃他，同学们也嘲笑他。
嘲笑他竟然有“名字”；
嫌弃他跟不上课程进度。
跟不上是因为他笨吗？
恰恰相反，由于基因中存在娜迦族的片段，他学起东西来速度很快。
那是为什么？
当然是那该死的脑机芯片。
明明其它组的实验品都有，偏偏他不行。
所以后来，他就不愿意再去学班了。
一方面是不受待见；
另一方面如前面所说，有人给他辅导功课了。
……
想到这儿，他露出一个复杂的笑容、摇头道：“没有毕业。”
“啊？”摇光听到这个回答很惊讶，但转念想到他最近可能经历的遭遇，被迫辍学自然也在情理之中，于是短暂沉默后，另一只手搭上他肩膀：
“没关系，来考平京吧。”
一个十分意外的建议。
莲有些惘然地抬起头，女孩儿甜美笑靥映入眼帘的同时，温柔的话音也声声入耳：
“在这边，以你的成绩，至少免学杂肯定不成问题，说不定还能有奖学金哦！”
一时间，大执行官脑子里乱成一团。
但这还没完，摇光紧跟着又拍了拍他肩膀，似是开玩笑地说：
“怎么样，考虑一下吧，如果能顺利毕业的话，来给本舰长当副官～”
一个更加意外的提议，硬生生把一团乱麻揉成麻薯：
“副官？”
“嘿嘿…”一丢丢害臊一闪而过，余下都是慷慨激昂：“不瞒你说，我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舰长！”
可这句话刚说完，气势陡然又沉下去：
“虽然现在看来，无比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