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普拉特河谷见闻

一个半月之后。

1845年6月1日约翰·弗雷蒙带领56人离开圣路易斯进行第三次探险，卡森又当他的向导。

原定的55人，现在多了一个黑衣、黑马的家伙——亚瑟·格林。

这一次探险的官方目标是“确定阿肯色河的源头”，这个源头位于洛基山脉的东麓。

同月，联邦政府派遣自己的代表彼得·克劳克带着指示抵达波哥大，设法阻止外国代表取得在巴拿马地峡的任何特权，并企图使美国获得这些特权。

两周之后，队伍人数下降到45人。

“艾伯特中尉，佩克先生，预祝你们好运。”性格孤傲的弗里蒙特上尉，打发这支“南方探险队”去考察科曼奇一带，并负责绘制加拿大河的流向图。

佩克是艾伯特中尉的副手，精通数学，而弗里蒙特的队伍里也有这样的人。

他们负责测绘和整理数据，同时兼具智囊的角色，如果有人需要他们的话。

两支队伍的分手地点在堪萨斯河口，正好进行补给，也给亚瑟的商行带来一些收益。

抵达莱文沃思堡之前，一切进行得都十分顺利。

几天过后，忍着骄阳的队伍终于前进到普拉特河河口。

到了这里，也就意味着进入波尼族印第安人的势力范围。

向导基特·卡森，会提醒大家注意安全，尤其是对于那些第一次来西部的人。

晚上值夜的班数，增加到三班，防止波尼族人的劫掠。

亚瑟被分到和基特·卡森一个组。

两人的交流并不多，都属于尽量少说话那一类人，这是一种安全的做法，尤其是在夜晚。

值班警戒的人千万要远离火光，否则躲在暗处的箭第一个射的就是你。

夜里，吠声、嗥声、哀鸣、咆哮混杂在一起，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在某个地方，大大小小的狼正在开会，讨论怎么袭击人类。

一夜无事。

第二天，队伍沿着普拉特河继续往西走。

视线里，有两个骑马的人朝队伍走来。

“白人。”基特眼睛最好，第一个发现。

“是的，我看见了。”弗里蒙特让大家警戒起来。

不过等他们靠近才知道，这两人应该是“倒霉鬼”。

除了身上的衣衫和屁股下的马还在，其他的东西全无，显然是被波尼人光顾了。

“他们六个人偷袭了我们。我们的牛不见了，出去寻找的时候碰见了对方。”其中一人，简述了遭遇。

弗里蒙特从队伍里走出来，“给他们拿一把枪，再拿两天的干粮过来。先生们，希望你们好运。”

过了这个小插曲，到了快接近傍晚的时候，队伍来到了“波尼人小道”。

“现在是夏天，意味着波尼人会从普拉特河以南的永久性村落里出来，在平原上四处游荡、狩猎。”基特·卡森，边走边说，给大家普及一些知识。

“好消息是，他们中的很多人不善使弓，坏消息是，他们来福枪用得不赖。”弗里蒙特从后面骑马到前，给队伍增加一点气氛。

最后，他又喊：“小伙子们，别害怕，拿稳你们的枪，这就是保障。”

在夜幕来临前，他们终于抵达普拉特河河谷上方。

好一派壮观的景象，即使亚瑟看过许多美景，也忍不住感叹这里的雄伟。

“照顾好骡子，看好自己马匹，下马步行。别挤在一起，尽量隔远一点走，这样掉下去的时候，不会把你的同伴拽下去......”弗里蒙特交代大家注意事项，因为队伍要下到河谷。

根据地图，从这里到拉勒米堡至少还有四百英里的路程，起码还需要三个星期才能抵达。

他们不仅要穿越狭长的沙土平原，还要途径“亚美利加大沙漠”，它的一边刚好延伸到阿肯色河，另一头是密苏里河。

穿梭在平原上，阳光一点也没有减弱的迹象，酷热且光秃秃的沙地反射着强光，到处散落着野牛的头颅骨和其他枯骨。

没过多久，这种情况就得到转变。

西边天色突然暗下来，黑色开始笼罩着这片土地。

“跟着基特走，去岩石后面隐蔽。”上尉又开始招呼大家做好防御工作，虽然很多人不知道要面临的是什么。

雪珠和冰雹迎面打来，冰冷的固体砸在身上，就像是被针刺痛，而这种情况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紧接着，风暴又来了。

夹杂着石头、沙子、冰块，骡子和马就像是一群雪鹀。

接下来的好几分钟里，整个队伍几乎一动不动，就像被施了魔法，被定住一般。

风暴过去后，没有人身上是好的。

弗里蒙特上尉脸上通红，嘴角的肌肉冻得直抽搐，不仅是他，所有人都有感觉。

又走了大概十天。

队伍在普拉特河边暂时扎营，因为他们需要猎取一些食物。

根据经验和痕迹判断，这一带是野牛过河的必经之所。

而且，燃料告急的困境也被化解，地上那些捡不完的干牛粪有了用武之地。

亚瑟完全就像一个学生一样，除了保持日常的警惕和护卫工作以外，他几乎一直都在写写画画。

他要把这一路的见闻写下来，把学到的知识整理成册，以备后用。

基特·卡森虽然个子只有5英尺6英寸，但身手不凡。

如果两人只是比拼拳脚，或许亚瑟凭借身体还能略胜一筹，若是论在野外交战，他也不能保证必胜对方。

基特·卡森的知识不是书本上的文字，而是会动的经验，比起康纳交给自己的技巧又有所不同。

队伍一连等了三天，都不见野牛的踪影。

于是弗里蒙特准备派人出去寻找。

这个任务自然落到基特和亚瑟身上，二人都是枪法过硬、生存本领很强的人。

两人来到一条深谷当中，深谷有一个缺口向下延伸，一直连接到外面的草原。

过了一片沙丘之后，那些奇形怪状的树木分散在硕大无比的原野上，最后连接到另一处峡谷。

从这边到对面的山谷里，花了至少半个小时。

又从山谷爬上去，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两人目瞪口呆。

到处都是野牛，就像是一张巨大毛毯，盖住了一块凹地。

“上帝，这里有多少！”亚瑟忍不住惊叹。

“谁知道呢。我们还是赶快回去通知上尉吧，跟他说，这里有数不尽的野牛。”

回程很快，接下来就是猎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