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习箭
韩慎内息运转，渐入佳境，只觉心旷神怡，血液仿佛活了一般，欢快地沸腾着，到处都暖洋洋的，身体更是轻飘飘地，仿佛要腾飞起来。
他睁开双眼，这一练差不多就是一个时辰，正觉精神奕奕，浑身充满了力量，甚至错觉自己已经脱胎换骨了。
复刻了狄云的奇遇，但韩慎自信会远胜于他，毕竟这世上还有那么多神功秘籍等着他呢。
练功之道讲究张弛有度，虽然自己进步神速，但也是时候休息了。
到了明日，再去搞一把武器，练那血刀经上的武功。
他知道此时一定有人严密地监视他，他所做所为必然会被记录在册，呈送凌退思处。
不过，他自忖眼下行为并无出格之处，练武自保是很正常的事，有时候太小心翼翼反而会隐忍怀疑。
第二日一早，韩慎便向凌退思问安，随即提出了想练弓箭，要一把佩剑的请求。
他之所以选剑而不用刀是有缘故的，一来用宋刀宽重，与血刀经的路子不符，二来以刀运使那血刀大法，太容易被人看穿，起码眼下他还得遮掩一二。
韩慎才被绑架挟持，渴望提升自己情有可原，这是正当理由。
凌退思沉吟了一会儿，便招来左右，吩咐了几句。
不多时，那仆役便捧上一个长盒奉到韩慎跟前。
韩慎一看，长盒由紫檀木所造，由工匠雕刻了精细的纹路，里面铺着金色的绸缎，上面躺着一柄做工精细的长剑。
“这是我收藏的西夏剑，贤侄既然想练剑法，便将此剑拿去用吧。”
韩慎见那剑上刻着霜凝二字，忍不住拔剑出鞘，只见青光腾霄，冷冽寒气，仿佛直刺肌肤，心知凌退思给他的并非凡品。
西夏铸铁技术独步当世，西夏剑，又称夏人剑，其锋刃冷冽，削铁如泥，金人、宋人都在极力仿制，都难以成功。赵宋贵族官员向来以收藏此剑为荣。
想不到凌退思竟舍得送他一柄西夏剑。
若非他深知凌退思是什么样的人，恐怕此时也要感激涕零吧。
此刻送他宝剑，多半只是为了稳住他而已。
韩慎恋恋不舍地摩挲了一阵霜凝，便将其放回了盒子，向凌退思拱手说：
“世叔，此物太贵重了，小侄不敢受。”
凌退思板起了面孔，不悦说：“你既是我侄子，何必跟我客气。这剑再是名贵，难道又比得过我们之间的叔侄之情吗？我先前没保护好你，差点让你落入奸人手中，大是懊恼。你既有心练剑，我便送你一柄撑手的兵器如何？”
韩慎挣扎了一会儿，终于拱手说：“长者厚赐，不敢辞。小侄定会谨记在心。”
“只消你好好练武，便不负我这一番心意。”
凌退思又说，
“我这便派人带你去校场，寻个专人来教你射箭。”
韩慎拱手道谢，又与凌退思闲聊了几句，便由人带到了校场。
没去军营，直接到了巡检司平日训练的地方。
应张师爷的建议，街上的搜捕行动取消，巡检司已经回归正常运作。
大部分人都在城里城外巡逻，只剩下一些人还在校场训练。
负责教韩慎弓箭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生得又矮又壮，古铜色皮肤，满是太阳洗练过的风霜皱纹，像一个煤球，那双前臂要比寻常成年男子还要粗。
那人见了韩慎，摇了摇头，有些不情愿地说：“某是杨奔，忝为巡铺，小郎君既然要学，某便悉心教导。”
此时韩慎完全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典范，他一身皮肤白皙，乍眼看上去显得文文弱弱，那杨奔以为韩慎是哪家衙内，一时兴起，要学射术，等兴致一过，就没了下文。
韩慎自是听出了杨奔的言外之意，他也不着恼，态度谦和，满是尊敬：“有劳杨兄了。”
他没有称呼官职，一来不是官场中人，二来显示了亲近。
杨奔见他态度诚恳，收了两分轻视之意，认真了几分。
他拿了两张木弓、两个箭壶出来，递给了韩慎一弓一壶还有一个扳指，便摆开架势，辅以说明。
“两脚与肩同宽站立，脚尖平行向前，身体停直不动，以脚尖承力，双膝微微弯曲。这脚下发力的法子一定要牢记，以后若是要骑射，双足便是靠着前脚掌踩住马镫发力。
摊开你持弓臂的手掌，按按大拇指根部，下至掌根，伸开手掌时明显突起的部位，用一按最痛的点去推弓，下面三根手指轻轻卷回来稳定弓臂，大拇指压到你的中指上，形成箭台，以后箭矢便放在此处。食指可以伸直，辅助瞄准。
另一只手大拇指，套上扳指，平放拳头，拳背与弓弦成十字，伸出拇指放在箭矢的下面，用食指稳定箭矢，弯曲食指压在大拇指指甲上。
拉弓时前手推，后手用肘往外顶，沉肩挺胸，身体保持正直，然后松开弓弦，箭矢就射出去了。”
他一边讲解一边做着示范，嗖的一声，箭矢破空而出，转瞬间便扎在了靶心上，尾羽和箭干颤抖个不停。
“你有没有什么不懂的地方？”
韩慎摇了摇头：“我想试一试。”
“那你就射前面的箭靶，二十步的距离练手正是合适。”杨奔没抱多大希望，世上许多东西都是看旁人练习时简单无比，自己上手了却是千难万难。
韩慎身体素质惊人，模仿杨奔的动作惟妙惟肖，更何况武学之道一理通百理融，虽然只是学习了一遍，韩慎就已经掌握了其中要领，所欠缺的便只有练习了。
不过，他练出神照真气后，五感远胜常人，这么近的距离对他来说，也不是难事。
他从箭壶拿出木箭，这是平日训练用的箭矢，按照杨奔指点的方式用大鱼际推开弓臂，另一手搭上箭矢，勾住弓弦，顶肘拉弦。
这弓本是初学者所用，韩慎几乎没费什么力就能满弓。那杨奔本是无精打采，瞧了韩慎的动作，不禁轻咦了一声。
嗖！
箭矢飞速激射，一下钉在了靶心上。
杨奔一怔，这是运气？
笃！
又是一箭正中靶心！
杨奔看了看韩慎，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幻觉，这一定是幻觉。
笃！
第三箭也正中靶心！
杨奔揉了揉眼睛，好小子，你这是消遣我来着，你明明学过的啊！
只见韩慎动作如风，一盒箭壶很快就射空，更恐怖的是，他那箭矢均匀地分布在靶心上，彼此之间泾渭分明。
杨奔自忖也能做到，可他练了多久的弓箭，这小子才多大啊，难道和北边的鞑子一样，从小就摸上了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