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嗐！你早说啊！
陪左子妍煲电话粥，前后聊了一个多小时。
事后他还继续码字，写些反派带女儿登门退婚，导致主角生气大怒，丢下一句“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莫欺少年穷”的剧情。
一直忙到将近半夜12点。
终于又凑了大约2万字的稿件，交给《汇文报》的商编辑，顺手也给催过稿的训导主任李家贵发了封邮件。
熟读《人情世故》的好处，在这里就显示出来了。
他觉得接下来一段时间，需要请假的次数应该会比较多。
提前跟训导主任拉拉关系，免得由于长期缺课被罚在学校里蛙跳，怪丢人的。
第二天。
睡到早上7点半，被闹钟吵醒后，范无眠打了几个瞌睡。
忍着想继续睡会儿的困意，他从老衣柜里挑了件黑色的短袖衬衫，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像学生。
刷牙期间。
再次想到“山贼王传媒”这个名字，昨晚左子妍似乎不太看好，他自己倒是觉得比较不错。
后世的那些作品，如今被他直接拿来用，起个“山贼王”的称呼，比较贴合实际情况，同时又挺搞笑。
至于正通过代理商，在内地注册的唱片公司那边，范无眠想了个平平无奇的名字——“瑶妹文化传播”。
这个名字，来源于《王者荣耀》里的女英雄“瑶”，作为皮包公司，越平凡越不容易被人记住。
等“瑶妹文化传播公司”注册完，不仅会申请《音像制品出版许可证》，开始生产专辑之前，还会走正规程序审批报备新专辑，然后才对外批发销售。
找顾问咨询的钱，显然没有白花，法律风险处理得明明白白。
到时候除了对外批发销售的渠道，和正规唱片公司有所不同之外，可以说它就是一家彻底合法的音像制品公司。
关于这件事，他已经深思熟虑好几天了。
坚持要跟山寨销售渠道合作的原因，主要有三点：
1、自身没有名气、没有资源，在内地推出正版专辑，销量没保障不说，还要面临山寨专辑的挤压，最后更加赚不到钱。
2、山寨专辑的销售渠道更广阔，通过它们以低价批发正版专辑，有助于薄利多销，合法通过全国的地摊、音像店铺货，快速打响自身名气。
3、虽然穷，却不想给唱片公司打工、在资本面前装孙子，上班那么多年，实在是受够了窝囊气。
归根结底，要怪暂时没名气。
之前拒绝了跟英王唱片公司签约，就已经注定了初期会多吃点苦头。
娱乐圈的资源被各大资本掌握，想从他们手里夺食可不容易。
在自产自销音乐专辑这件事情上，范无眠想办法遮遮掩掩的原因，只是为了尽量避免得罪传统唱片公司而已。
规避完法律风险以后，跟是否违法压根就没有关系。
毕竟假如所有歌手，都跟他一样自己生产制作专辑，通过其他渠道搞对外批发，玩低价倾销那一套，其他唱片公司的生意还怎么继续做下去？
一旦坏了规矩的消息传出去，他大概率被各家传统唱片公司拉进黑名单，难以获得音乐圈的各种奖项。
为了钱途考虑，又要为前途考虑。
娱乐圈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谨慎行事肯定没错。
......
上午9点钟。
范无眠带着回乡证，也就是港澳居民来往内地通行证，顺利通过罗胡口岸。
这年头。
从罗胡口岸前往港城的游客数量很多，从港城去深城旅游购物的人还比较少。
因为既不认识熟人，也没有现成的渠道。
这次范无眠过来之前，只记下几处因为生产销售山寨专辑，被新闻重点提到过的地方。
违法生产专辑很赚钱，惩罚力度却不痛不痒，如今深城有不少制作山寨专辑的窝点，既做内销生意，也小批量对外出口。
他想去那些被查封的工厂附近碰碰运气，希望它们已经死灰复燃，在附近另起炉灶。
出了口岸，先打辆车。
因为要去的地方比较多，范无眠跟司机谈妥300块的包车费用，连人带车一直能用到今晚7点钟。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
他们从罗胡跑到烟田、再从烟田跑到龙花，看的还都是些已经关闭，或者转租出去的厂房。
算算总里程，差不多已经开了七八十公里。
被包车的司机，原本沉默寡言，这时候听见范无眠提到，还要再大老远跑去龙港，终于憋不住问了句：
“靓仔，你这么跑下去不是事啊，我油费很贵的，这单生意快亏本啦。”
“你看了四五处厂子，还到处问人，难道打算租地方开公司？我整天跑车，对哪里都熟，不如跟我聊聊，我来帮你想办法。”
“其他人只有大晚上憋不住，到处找按摩店时候才会像你一样，和没头苍蝇差不多，坐车到处乱跑碰运气......”
既然是违法窝点，想找出来当然不容易。
那帮人如果不谨慎点，早就被请去喝茶了，藏严实些很正常。
网上的一些联络方式，主要也以山寨专辑销售商为主，没人蠢到把造假窝点的地址挂在网上。
这次，范无眠确实没办法准备充分，所以只能抱着点碰碰运气的想法。
听完。
他觉得司机的话很有道理，接茬问道：
“我正在开公司没错，你知不知道哪里有加工音乐专辑的工厂？最好是规模不大，没那么正规的，要是能帮我找到，我可以多加点钱。”
不要正规的工厂，是因为它们缺少山寨专辑的销售渠道，不利于后期的铺货。
司机看上去老实巴交，听到“加钱”这两个字瞬间来劲，恍然大悟道：
“嗐！你早说啊！白跑那么远，我有个朋友跑短途运输，经常帮人拉那些歌碟、影碟，有好几次差点被拦下，不过跑一次就能赚几百块。”
“有次他多搬一箱货，箱子里装的全是毛片，工厂那边一直没问，他就自己卖给别人了。晚上还带我们去唱歌，但找陪酒小妹的钱，是我自己掏的。”
“我现在就打个电话问问他......等你厂子开起来，假如有活干，记得先叫我，熟人肯定便宜些。”
“......”
主要怪经验太少。
范无眠后知后觉，终于意识到在网络没那么发达的年代，这种事真应该先问问司机才对。
等包车司机打完电话。
从朋友口中得知安宝区那边，有个园区里开了好几家专门做音乐专辑的小作坊，规模都不算大。
不像司机朋友的老雇主，实力雄厚，最近花两百多万从国外引入两条新生产线，能做出市面上质量最好的山寨高清影碟，一天就可以生产出几万张。
如果不是需要额外多掏加工费，还存在法律方面的风险，听得范无眠都想直接找这个窝点帮忙代工了。
可换个角度看。
产量高，说明销量也高，既然生产盗版碟赚得更多，这种规模的造假窝点，大概率瞧不上代加工的辛苦钱。
暂且先拿它当作备选方案，人生地不熟的，范无眠没有瞎打听，免得惹祸上身。
知道小窝点扎堆的准确地点，剩下的也就好办多了。
当他来到安宝区某个工业园附近，直接给看门的保安大爷塞30块钱，很快就问出附近哪有生产影碟的工厂。
保安大爷整天巡逻，对附近门清。
包车司机顺着大爷指的方向，把车开到工业园区外围。
很快找到一家挂着“夜巴黎时代科技有限公司”招牌的小作坊，公司开在几间被打通的车库里，周围偏僻又冷清。
车库门口。
有位穿着两根筋背心的年轻小伙，正自娱自乐练习篮球。
当小伙看见范无眠和司机下车，还朝着自己走来，表情略微有点不自然，试探说了句：“这里不能停车，你们来干什么......”
看见车库门口，堆着一批透明的CD光盘盒子，以及地上印有周董头像和《八里香》字样的废纸，范无眠猜到这次多半找对地方了。
只是《七里香》突然变成《八里香》，让他深感疑惑，莫名有种从超市里，买到“海灰吸”洗发水般的茫然感。
暂时将疑问压在心里，范无眠只问道：
“你们这里可以做音乐专辑？我是瑶妹文化传播公司的代表，想找个加工厂谈谈生意，朋友介绍过来的。”
年轻小伙眨眨眼睛，告诉说：
“窑妹文化？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东西啊。我家不做那些乱七八糟的碟，被抓到会判很久，显然不划算，你们去找找其他公司吧。”
范无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