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肥功曹
入山行约半里，前方山体上露出一个洞口。
尚未靠近，一股热浪扑面打来。
洞口上方，写着七星洞三个古朴大字。
“便是这里了。”
赵锦前方引路，笑着介绍道：“你是第一次来剑炉，对这里还不熟悉。这七星洞绵延而下，直通地底，至于有多深，只有剑炉核心弟子才知晓。而炼制符器，需提纯融化灵金，寻常火焰根本融不动，只有地火这种以天地之力生成的火焰，才有这般神威。七星洞中，每座炉中都对应一种地火。”
“灵焰，七种地火？”
周清暗暗心惊，虚心请教道：“不知是哪七种地火？”
“赤炼、金阳、白毫、天心、紫府、碧岩、青莲。”
赵锦一口气报出七种灵火之名，笑着说道：“我也只见过前两种，地火极为炽热狂暴。那赤炼火若没修为护体，普通人稍稍靠近，只怕就会被引燃。纵是修士，实力弱者也不敢在其周围多待。金阳火更为甚之，三境之下，粘之必死。至于后面五种，据说威力一个比一个强，青莲地火，连五境之上的存在心存忌惮。剑炉之中，也只有秦大师能够驱使一二。”
“青莲地火。”
周清听完介绍，心生向望。
此等灵焰，若能够收服炼化，只怕比一件绝品符器威力都强悍。只是这天生地养之物，哪有这般容易收服，周清自知也就想想罢了。
“到了。”
沿洞往下百米深后，前方豁然开朗，一个数百平方米的大厅出现在尽头。
大厅内，人员足有上百个人之多。
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或席地而坐，或依墙而站，低声交谈。
“这也都是参选之人。”
“对，也有些类似我这样的陪同客。”
赵锦瞥了一眼全场，拉着周清找个无人的角落，低声说道：“场中这些人，没有一个简单的，背后势力一个比一个惊人。咱们低调点，别触了他们的霉头。当然，真要欺负到咱们头上来，灵鼠帮也不怕事。如今情况不比往日，若城真破了，咱们还能潇洒过活，他们便不一定了。”
“行，我记下了。”
周清点了点头，心想普通民众提起灵鼠帮来，人人畏惧。但是在真正权贵眼中，灵鼠帮的名头便有些不够看了。
随着时间过去，人越聚越多。
突然，一股酒香飘了进来。
周清侧头望去，便瞧见两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名中年男子，显得十分富态，他身后跟着一名青年。
二人刚一进来，便引起不小的骚动，不少人上前攀谈打招呼，言语中透着巴结之意。
“这位是谁啊。”
周清打量几眼，有些好奇地问道。
“巡防营，方家，方柄昆。”
赵锦眼中露出一丝不屑与恨意，低声说道：“他如今在巡防营中身居功曹之位，没少克扣银钱军功。这么多年了，这家伙还没死，真是祸害遗千年啊。”
“你一个帮派恶徒，说别人是祸害，这合适吗？”
周清心里默默吐槽一声，同时明白方柄昆为何这般有面子了。
如今正是大战时，朝廷财力物力全部向军方倾斜，身居功曹之位，位小利重。
谁家若在军中有人，还不得巴结一二，也好赚取军功。
方柄昆与众人寒暄了一二，目光不经意扫过大厅，突然目光定格在赵锦身上。
赵锦冷哼一声，眼中透着一丝恨意与其对视。
“剑炉何等圣地，一个逃兵也能进来。”
方柄昆突然冷笑一声，不屑盯着赵锦，讥笑道：“哦，我想起来了，现在你加入了什么老鼠帮，成了一只地下老鼠。”
“哈哈……”
“老鼠帮，方将军说话真风趣，你认得此人。”
“哦，当年巡防营的一名百户，犯了事被军中给除名了。”
一群人说笑着，目光在赵锦、周清二人身上流转，脸上露出高一人等的神色，仿佛在看两个小丑。
周清愣了一下，没想到赵锦还有这般往事。
这个看似狠辣的帮派头子，竟曾是巡防营的一名百户，后来因为某种原因被除名了。
“姓方的，你还有脸提。”
赵锦仿佛被人在屁股上捅了一下，刚刚嘱咐周清的要低调的事情忘记抛到脑后，怒声吼道：”当年要不是你污蔑老子，贪没老子军功，老子怎么可能被巡防营除名。“
“哈哈，你在军中假报军功，被除名成了残害百姓的帮派成员，有何资格质问本官。”
方柄凝视着赵锦，满脸不屑之色，说道：“怎么着，让我猜猜看，两只小老鼠不会又想在剑炉弄虚作假，通过选拔吧。大家过会可要擦亮眼睛，或许干脆让剑炉出面，把这两只老鼠赶出去算了。”
“你找死！”
赵锦额头之上，青筋暴跳，气血狂涌忍不住便要出手。
“赵兄，冷静。”
周清吓了一跳，连忙按住赵锦。在剑炉动手杀人，只怕二人都没命活着出去，说道：“能否进剑炉，凭的是本事。这里可不是巡防营，也是一个军曹说了算。”
“周兄说得对。”
赵锦深吸一口气，缓缓压下头怒火。
“哼，牙尖嘴利的小老鼠。”
方柄昆目光透着狠毒之色盯着周清，冷笑着说道：“在场参与选拔的，都是人中之龙，你也配言取胜。若是让你一个小老鼠取胜了，本将军就……”
“你就如何？”
周清瞧他有些迟疑，冷笑一声激将道。
他平生最恨贪官污吏，鱼肉着白姓，享受着白姓的供奉，还瞧不起百姓，自觉高人一等，这张嘴脸着实令人作呕。
毫无疑问，方柄昆就是这种人。
方柄昆瞧见周清轻蔑的眼神，不屑的语气，顿时有种被冒犯到了的感觉，脑袋一热，说道：“本将军就像老鼠一般爬着出去。”
“好啊，大家过会做个见证。”
周清一口应承下来，朝着四方拱了拱手。
方柄昆自知失言，自己何等身份，与这等低贱之人打赌，有失身份。
只是话已说出口，再多与周清多说一句，都是自降身份。冷哼一声，转过身不再瞧二人，与身边的人攀谈起来。
场中，又恢复了平静。
大家似乎都把此事当成一个笑话来看，谁也没有太在意。
正如方柄昆认知的一样，在场参与选拔的，都是各大势力精心挑选的，岂会败给一个帮派成员。
“好一群自视清高的混蛋。”
赵锦袖中双拳紧握，眼中怒火熊熊。
“是啊，正是有这帮混蛋在，顺天城中才会犹如炼狱。”
周清眼中露出厌恶之色，这一刻，他想到了清乐坊的街坊，想到要把女儿送到他家里为妾为奴的武元。再看看这群着华贵，谈笑风生的家伙，只觉得仿佛是两个平行的世界。
那么，今天就让那帮自视轻高的混蛋瞧一瞧，小人物也能搅天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