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鸳鸯浴
任烟雨领命，带着两人走向百草谷深处。
随着不断前进，山谷里的空气变得湿润，越往里走，逐渐飘起一股股淡淡的雾气，清凉沁人，而且透着香气。漫步其中，让人神清气爽，说不出的惬意。
“按照谷里的规矩，三境以内的武修进药泉沐浴，不得超过一个时辰。倒不是吝啬，而是药泉里的真元过于精沛，以普通人吸纳修行的速度，难以充分消化。如果放纵过度，在里面泡久了，反而加重身躯负担，对修行有害无益！”
任烟雨边走边说，“所以，请公子适当放松即可，来日方长，咱们有的是机会……”
她秋波流转，偷偷观察着陈醉的神态反应，脸颊泛起迷人的红晕。
不等陈醉开口，柳心接过话茬，回应道：“多谢姑娘美意！我们这次外出办差，时间很紧迫，明天就得继续赶路。下次若有机会，我们再来作客！”
说这话时，她偷偷伸出手，朝陈醉的臀部掐了一把。
“啊！”
陈醉失声叫起来，痛得龇牙咧嘴，不得不表态，“确实，我们只是路过灵州，没法逗留太久。”
任烟雨闻言，不禁低下头，纤长的眼睫毛微微颤动着，很是迷人。
“我明白，六扇门奉旨办差，浪迹于庙堂江湖，注定不可能安稳下来，像普通百姓一样生活……”
她低声说着，竭力克制着心底的失落，不想被两人察觉到。
说话工夫，三人来到神农药泉。
此处氤氲着浓郁的雾气，白茫茫的一片，用肉眼看不清前方。
只能看到面前的地表，有一方清澈见底的水池，并不算深，正不断往上冒着白汽，蒸腾于空中。
任烟雨柔声道：“公子，按照谷里的规矩，男性需在左侧泉水中沐浴，我和柳姑娘往右侧去。请自便。”
陈醉脸上的笑容凝固。
靠！谷里的规矩这么多，原来还得分开啊！我以为是男女共浴呢……
可惜了，想象中美人出浴的画面看不到了。
背后响起柳心善意的提醒，“任姑娘，你不了解陈醉，他肯定会释放神念，偷窥咱们洗澡！”
任烟雨轻笑起来，“没事的。药泉周围设有阵法，屏蔽了所有人的神念，他偷窥不到。”
他、偷、窥、不、到……
听到这五个字，陈醉那颗正企图偷窥的心，瞬间碎了一地。
搞什么阵法屏蔽，人与人之间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了！
砰！
他万念俱灰，衣服都懒得脱，倒头深深插进泉水里，溅起无数浪花。
明明是带着俩美女来泡澡，这下倒好，变成“带着俩美女来、自己去泡澡”了。
鸳鸯浴什么的，纯粹是做春秋大梦。
“有一说一，这泉水里的真气充足，确实舒坦，比美人按摸还舒坦！”
他仰浮在水面上，闭着眼眸，清心寡欲地享受起泡澡，神情惬意。
一整日的颠簸和疲惫，此刻一扫而空。
他轻吸一口气，放松身心，打开全身肌肤的毛孔，开始运转体内各处经脉。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功名皆泡影，恍惚已隔世。
醒时且狂歌，醉卧美人膝。纵横六十载，壮志可曾、何曾移……”
他轻声吟诵着，声音渐不可闻，就此酣然睡去。
他的识海深处，幽暗如渊。
一点点白光陆续亮起，宛如萤火虫聚集在一处，汇成一副书卷的形状，悬浮在黑暗中央。
书卷光洁平整，封面赫然写着两道古字，似被斧凿刀刻而成，散发出盎然的古意。
“春秋”
“春秋”二字，笔画繁复交织，沟壑纵横，渗透出玄妙的青光，比书卷还要明亮一些。
然而，不知是不是巧合，这俩字各自的前两笔，长横、短横，短撇、短横，都已被浓郁的黑气塞满，格外诡谲。
仿佛有人蘸满浓墨，用力写下这四笔。
“自从入道后，我便在梦中修炼《春秋大梦功》，将外界汲取的天地真气，转换为梦魇属性的墨色真气，灌注到‘春秋’二字里。它俩各有九笔，同时写完一笔后，就能破境。呼，第三笔也快写完了……”
修炼《春秋大梦功》的过程，就是在梦中不断凝聚真气，书写“春秋”二字。
而武道恰有九境，当这俩字写完、大功告成之日，便是他登临九境巅峰、主宰这方世界之时！
仰浮在水面睡着的他，神念微动。
下一刻，书卷上方的黑暗里，倏然浮现出两道虚影，跟外界的他竟完全一样。
这两个“陈醉”盘膝而坐，分别虚坐在“春秋”二字的正上方，闭目运功，专注地修炼起来。
与此同时，外界的泉水受到内力牵引，迅速恢复成一缕缕纤细的真气，透过肌肤毛孔，渗透进体内。
它们通体乳白，仿似灵动的小蝌蚪一般，循着周天经脉运转，流淌进这片识海里。
最终，无数真气汇聚，在两个“陈醉”的驾驭下，分别灌注到“春秋”二字的第二笔里。
两者同时运作，并行不悖，速度极快。
陈醉能一分为二，这意味着，他在梦中修炼的速度，是外界普通人的两倍！
他睡一天的成果，等于别人刻苦修炼两天！
这就是为什么他的真实修为惊人，已达到吞海境九重，比柳心这些天才还要超出一大截。
如此变态的天赋，小小秦冲，焉有不败之理？
“这眼神农药泉，确实是不错的修行之地，能提升吞纳真气的效率。任烟雨说，普通人最多只能待一个时辰，肉身就会超出负荷，但对我来说，却是无所谓。我有双倍的吞纳速度，不用担心承受不住！”
此刻，他的身躯仰浮在泉水里，宛如一个无底洞，贪婪地将水里的真气吸收进去，速度越来越快。
吸不够，根本吸不够！
“再这么吸下去，修炼满一个时辰，或许就能突破，晋升到第三境！”
“百草谷真是养生胜地，又能泡澡，又能泡妹子，要是不去北唐办差该多好……”
时光在慢慢流逝。
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慢下来。
他正做着美梦，意淫着如果留在百草谷，将会过上何等逍遥的日子，某一刻，水底悄然冒出一串细密的气泡。
咕噜……
离陈醉脚底不远的水面，忽然荡起圈圈涟漪。
一颗脑袋偷偷从水底探出来，浮现出那副清丽动人的容颜，在药泉的滋润下，显得愈发娇嫩。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如此佳人相伴，就算被淹死也值了！
她从药泉那边潜游到这边，来到陈醉身旁。
她裸露着肩部，白皙如玉，明亮的眼眸凝望向他的身影，小脸说不出的妩媚羞涩。
然后，她重新潜入水底。
仰浮在水面的陈醉，豁然睁开了眼眸。
他分明感受到，有一双柔软的小手，将自己的下半身拖进了水底。
“……”
他瞪大眼珠，难以置信地看向前方水下，能依稀看见那少女的容貌，以及动作。
咕噜、咕噜……
一串串水泡飘上来，越来越密集。
陈醉脸颊涨红，露出一副极度诡异的表情，低声道：“你太胆大了！要是让柳心看见，非得跟你掐起来！”
他真没想到，这个外表看起来斯文恬静的大小姐，怎么一脱衣服进水，就变得如此疯狂，不顾吃相。
任烟雨破水而出，无数水流顺着乌黑浓密的发丝淌下，美艳至极。
她擦着嘴，媚态百出，“没事，我跟她一起离开后，又偷偷溜回来的。”
陈醉哑然。
好家伙，说好的一个时辰，原来是为了算计柳心，便于她暗地里偷吃！
“那也不能瞎搞！你先停手，别再动了，我有话跟你说！”
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以至于他能感受到她呼出的热气。
他有点惶恐，事先没想过，跟她赤诚相见时，会是眼前这样的情景。
“要说我不馋你的身子，那纯属扯淡！但是坦白说，我离开后，不知道何时才会回百草谷，甚至有可能不回来了。为了一个或许会把你遗忘的陌生人，你这样做，值得吗？”
先前在竹屋里，当任老爷子主动提起亲事时，他之所以含糊其辞，没爽快答应下来，就是不想耽误这小姑娘。
他是个背负很多过往的人，注定要四海为家，不可能留在百草谷，陪着任烟雨过一辈子。
江湖太大，他只是个过客。
如果图一时快活，就这样拿了一血，然后拍拍屁股走人，那也太不负责任了，日后让她如何嫁人？
这次他不想当渣男。
“当然值得！”
任烟雨见自己被拒绝，眼眶微红，嗓音有些颤抖，“这又不是做买卖，我为什么要考虑利弊得失？我看中了你这个人，就甘愿为你做任何事，绝不后悔，为什么要在意你回不回来！”
她斩钉截铁，显露出性格里倔强的一面，令陈醉哑口无言。
好吧，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不擅于处理儿女情长。
见他无话可说，小姑娘的脾气上涌，猛然扑到他怀里，将他按进水里。
“这是在我的地盘，你得听我的！”
……
又两个时辰后。
陈醉仰浮在水面上，有气无力，感觉索然无味。
任烟雨游到岸边，穿好衣裳后，回眸朝他一笑，宛如盛开的夏花璀璨。
这副画面，深深烙在他的脑海里。
“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回来找你时，提前吃了圣母散。”
“圣母散？！”
听到这个名字，仰浮的陈醉一惊，猛地跌入水里，被呛得连灌几口水，咳嗽不止。
圣母散不是让人变成圣母的，乃女性事前专用，能显著提高受孕成功的概率。这小姑娘太特么疯狂了，想强行怀上他的孩子！
任烟雨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开心地笑起来。
一直威风凛凛的陈醉，原先也有被征服的时候，也会害怕，想想她就觉得痛快！
“呵，男人~”
她扬长而去。
只留下泡在水里的陈醉，望着她离去的身影，独自凌乱。
白天他只同情她的命比纸薄，直到今夜，他才体会到为什么在她的人设里，还有一个志比天高。
男人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一夜过后，自己可能栽在她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