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赞曰：妙极生知[64]，睿哲惟宰[65]。精理为文，秀气成采[66]。鉴悬日月[67]，辞富山海。百龄影徂[68]，千载心在。

【译文】

总之，只有圣人能懂得精妙的道理，因为他们具有特出的聪明才智。他们把精妙的道理写成文章，以自己灵秀的气质构成文采。他们的见解有如日月之明，他们的辞藻就像高山大海那样丰富。古代圣人虽成过去，但他们的精神却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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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作者：创始者。

[2] 述者：继承者。这两句本于《礼记·乐记》中说的：“作者之谓圣，述者之谓明。”

[3] 陶：制造瓦器。铸：熔炼金属。这里用陶铸比喻对人的教育培养。

[4] 上哲：指古代圣贤。

[5] 夫子：孔子。这是孔子的学生对他的称呼。

[6] “夫子文章”二句：这是孔子的学生子贡说的。见《论语·公冶长》。

[7] 情：感情。这里引申指意见或主张。

[8] 方：木板。册：编起来的竹片。这里泛指书籍。

[9] 风采：风度神采。这里引申指言论行为。

[10] 溢：满。格言：可以示人以法则的话。格：法则。

[11] 焕乎：《论语·泰伯》载孔子赞美唐尧的话说：“大哉尧之为君也……焕乎其有文章。”焕：有光彩。

[12] 郁哉：《论语·八佾（yì）》载孔子称颂周代的话说：“郁郁乎文哉！吾从周。”郁：文采丰盛。

[13] 郑伯：郑简公。入陈：公元前548年郑国军队攻入陈国。

[14] 文辞为功：当晋国质问郑国为什么攻打陈国时，郑国大夫子产说明了攻陈的理由。文辞：指子产所作正确有理的回答。

[15] 折俎（zǔ）：把煮熟的牛羊等切开放在俎上。这是一种招待贵宾的隆重礼节。俎：盛肉的器具。

[16] 多文举礼：在宋平公招待赵文子的宴会上，宾主谈话都富有文采，孔子特使学生记下这次宴会的礼仪。举：记录。

[17] 子产：郑国执政者公孙侨，字子产。

[18] “言以足志”二句：见《左传·襄公二十五年》。足：成。

[19] “情欲信”二句：见《礼记·表记》。

[20] 含章：是说蕴藏着文采，引申指写作。玉牒（dié）：重要文件。“玉牒”和下句“金科”意同，亦即金科玉律的意思。

[21] 秉文：指写作。秉：操持。科：条文。

[22] 鉴：察看。周：全。日月：借以概括整个自然界。

[23] 极：追究到底。机神：微妙精深。

[24] 规矩（jǔ）：法则。规：画圆形用的器具。矩：画方形用的器具。

[25] 符契：完全符合。符：古代作为凭信用的东西，以两者相合为凭。契：约券。

[26] 该：兼备。

[27] 体：主体，指文章的主要部分。

[28] 藏用：隐藏其作用，即不明显地表示文章的作用。

[29] 丧服：居丧之服。古代丧礼，根据与死者关系不同而着轻重不同的丧服。举轻包重：《礼记》中的《曾子问》和《檀弓》两篇，都讲到以轻的丧服概括重的丧服的用法。

[30] 《邠（bīn）诗》：指《诗经·豳风》中的《七月》篇，全诗由八章组成，每章十一句，是《诗经》中较长的一首诗。邠：同“豳”。

[31] 《儒行》：指《礼记》中的《儒行》篇。缛（rù）：繁盛。《儒行》中把儒者分为十六种来论述。

[32] 书契：文字，引申指著作。《夬》（ɡuài）：《周易》六十四卦之一，“夬”表示决断。

[33] 昭晰（xī）：清楚。《离》：《周易》六十四卦之一，“离”表示像火光一样明亮。

[34] 四象：《周易》中的卦象，有实象、假象、义象、用象四种，叫做四象。见孔颖达《周易正义》卷七。

[35] 五例：《春秋》记事的五种条例：“一曰微而显”“二曰志而晦”“三曰婉而成章”“四曰尽而不汙（yú，纡曲）”“五曰惩恶而劝善”（见杜预《春秋左氏传序》）。晦：不明显。

[36] 术：方法，这里指表现手法。

[37] 抑：压止，这里是精减字句的意思。引：延长，这里是加详的意思。

[38] 会适：应为适会。适：适应。会：时机。

[39] 征：征验。周、孔：周公、孔子。

[40] 子政：刘向字子政，西汉末年学者。所作论文今不存。

[41] 以上两句唐写本作“是以论文，必征于圣”。

[42] 稚圭（ɡuī）：匡衡字稚圭，西汉末年学者。他曾向汉成帝建议重视学习经书。

[43] 以上两句一作“窥圣必宗于经”。宗：主。

[44] 辨物：辨明一切事物。

[45] 断辞：明确的辞句。断：决断。备：具备，这里有充实的意思。

[46] 体：体现。

[47] 辩：指“辨物”而得的论点。

[48] 尤：过失。

[49] 义：宜，适当。

[50] 精义曲隐：即上文所讲《周易》的“四象”。

[51] 微辞婉晦：即上文所讲《春秋》的“五例”。

[52] 偕通：二者之间有相通之处。偕：共同。

[53] 并用：同时运用。

[54] 颜阖（hé）：战国鲁人。他的话见于《庄子·列御寇》。

[55] 仲尼：孔子的字。

[56] 这两句《庄子》中的原话是：“仲尼方且饰羽而画，从事华辞。”

[57] 訾（zǐ）：说别人坏话。

[58] 已：语词。

[59] 衔：含在口中。佩：系在身上。此二字在这里都引申为“具有”之意。

[60] 天道：即《原道》篇说的“自然之道”，指客观事物的规律。

[61] 钻：深入研究。仰：仰而求之。

[62] 胡宁：何以，为什么。

[63] 庶：近。

[64] 妙：指精妙的道理。极：追究到底。生知：生而知之的人，即圣人。

[65] 睿（ruì）：智慧，明达。宰：主宰，引申为掌握、具有。

[66] 气：这个字在《文心雕龙》中用得较多（共七十九次），解释也很有分歧。从全书运用情形看，除明确指才气、气势、辞气和气候等意思外，多数用以指作者所特有的气质，或作者的气质体现在创作中而成为某些篇章的特点。这里是指圣人的气质。

[67] 鉴：察看，这里指观察事物而形成的主张或意见。

[68] 百龄：百岁，指圣人的一生。影徂（cú）：形体已成过去。徂：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