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这么骚?
李恪心急火燎地赶回都督府后,火急火燎地将众人召集到了厅房里。
王玄策笔挺地伫立在李恪身旁,身上的雨水滴滴答答地落了一地,在脚下形成了一滩水渍。
裴行俭刚刚忙完数万百姓的吃住问题,所以他是最后一个赶到的。
武媚娘端庄地坐在李恪右侧,原本妩媚动人的脸上此刻多了几分严肃之色。
武柔则无精打采地斜倚在窗边看雨,闷闷不乐的小脸上撅着嘴,显然还在为之前被武媚娘训斥而郁闷不已。
至于武顺娘,则没有出现在这里,只说句肚子不舒服。
李恪轻轻的敲了敲桌面,清脆的声响如同警钟一般,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守约,百姓们都安顿好了吗?”李恪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裴行俭连忙回答道:“回殿下,吃住方面都已经安排妥当。只是衣物和被褥还差很多,不过我已经让人熬制了大量的姜汤,保证每个人都能分到一小碗。”
“嗯,做得很好。”
李恪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转头看向王玄策道:
“关于衣物被褥的事情,等雨停之后,你要亲自带人去各个店铺采购,尽可能多地购买一些。该打给钱的给钱,该打欠条的打欠条。”
“晓得。”
王玄策应了一声,这事他白天已经做过一次了,毕竟他们这次出行并没有携带太多的铜钱。
李恪点点头,他对王玄策的办事能力非常有信心,毕竟有过一次经验后,再次处理类似事情自然会更加熟练。
“媚娘,你来谈谈之前调兵的情况吧。”
武媚娘微微点头示意,然后清了清嗓子道:
“军营设立在南城门外,根据王将军的预估,折冲府内大概有两千人。妾身使用了圣旨和鱼符,但结果却可恨至极,完全无法调动一兵一卒。”
听到这里,李恪不禁暗自咋舌。
两千人啊,虽然从数量上看似乎并不多,但如果真正排列开来,那种场面绝对是相当震撼的!
但李恪稍加思考便立刻察觉到了其中的异常之处。
益州是上州,而成都府所在的成都县则是上县。按照规定,其内驻扎的折冲府应当只有一千二百人的编制。
不过府兵制度也存在着一些漏洞,例如可以通过虚报兵员来骗取免税额度,实际上并未减免的税款就可以被私自侵吞了。
王玄策估计是被虚假的掩饰物干扰到了,毕竟长安是京城,一般不会有人顶风作案。
更何况,对于大多数人而言,那些微薄的空饷根本不值一提。
“见到了驻军都尉吗?”
武媚娘轻咬嘴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她从未涉足过军营,自然对其中的人物关系一无所知。
王玄策无奈地摇摇头,回道:“出现的并非都尉本人,只是军中的一名参军罢了。”
听到这话,李恪不禁轻笑出声。原本紧绷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些许。
都尉未亲自露面,实际上算是一个好消息。这意味着那位都尉并不打算与他正面对抗,最有可能的情况便是保持中立,既不相助也不为难。
如此一来,韦帽所带来的威胁就大大降低了。
毕竟家仆组成的军队一般情况下都很弱,基本上是很难与正规编制的军队抗衡的。
沉思片刻后,李恪再次开口:“那么,你们认为采取刺杀行动可行吗?”
他的目光落在了武柔身上,因为这件事不论可行与否,最后都得要武柔点头才行。
站在窗边的武柔并未言语回应,但她突然挺直的身躯却已经不言自明。
“嗯……”
裴行俭沉吟良久,摇头沉声道:“我觉得此事可能不太稳妥,若是不能一击必杀,势必会带来难以估量的舆论压力。”
“一击必杀算什么!就算是抓活的本女侠也能全身而退!”
武柔挥了挥粉拳,小脸上满是孤傲之色,但在看到武媚娘那咄咄逼人的眼神后,立马又转了回去。
李恪砸了砸嘴,他知道裴行俭说的不是小事,自古以来舆论都是很可怕的存在。
武柔在白天揍了那么多人,就算是蒙着面恐怕也会被人认出来。
仅仅半分钟后,李恪就彻底打消了行刺的念头。
正如裴行俭所说,这样做实在是太不稳妥了。
“那还有其他办法吗?”
李恪望向裴行俭,毕竟裴行俭年岁最大,而且还饱腹诗书、足智多谋。
但只见裴行俭抿嘴不语,一对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仿佛拧成了一股麻花。
“其实殿下完全可以自行招兵买马啊。”
李恪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正好与笑意盎然的武媚娘四目相对。
“这件事情,恐怕不行呐。”李恪几乎不假思索地拒绝了武媚娘的建议。
私自招募士兵可是一项重罪,而且他的身份更是一种天然的限制。最重要的是,他手上并无实际意义上的兵符。
届时长安城一旦有人上奏弹劾,他就只能乖乖就范,不然就会变成别人眼中的一份大功。
“殿下不要着急做出定论嘛,实际上这件事完全有可行性的。”
武媚娘微微一笑,脸上带着一丝神秘的神情,对着李恪调皮地眨了眨眼。
李恪与裴行俭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神中都充满了好奇。
“好吧,那你倒是说说,咱们究竟要如何做才能做到完全可行呢?”
武媚娘轻咬嘴唇,轻声笑道:“殿下是否还记得之前遇到的那些山贼呢?”
李恪微微挑起眉头,心头一动:“你是想让我去招安山匪吗?”
“殿下想岔啦。”
武媚娘轻掩擅口,眼眸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妾身的想法实际上是以剿灭土匪为借口,让裴知县带头,殿下提供钱财和粮食。然后由小妹来负责训练这些人,最终将他们归属于双流县衙门的差役。等到需要使用的时候,再交给王将军调配。如此一来,岂不就是完全可行?”
我勒个去!这么骚?
李恪听后惊讶不已,一时间愣在原地。
这波操作真是厉害啊!
可这样一来,他自己以后确实不会有什么事情了,但裴行俭可就如履薄冰了。
尽管唐朝对于一个县衙差役的数量并没有严格的限制,但如果真的被紧抓不放,这也会成为一个不小的痛点。
“这个办法好!”
正当李恪纠结的时候,一旁的裴行俭已经激动地拍案而起,脸上没有丝毫的犹豫和纠结。
“你真的同意这样做吗?”
李恪感到十分意外,他不相信裴行俭看不透其中的利弊得失。
王玄策也是瞥了一眼莫名激动的裴行俭,虽然他在军队中摸爬滚打了好几年,背黑锅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但他还从未背负过如此巨大的黑锅。
这一旦查出来,少说也得流放于千里之外,不过基本上也走不了那么远,因为大多数流放千里的人在半道就已经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