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樵夫肝成绝顶武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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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分家

“奎哥儿,活紧着干哩,天色不早了。”

声音的主人是带他进山砍柴的张叔,两人是邻居。

张叔砍柴已有三十余年,不折不扣的老樵夫,不仅砍柴经验十足,这千里莽山的情况也是熟悉的很。

莽山,说是千里广阔,但远远望去看不到尽头,范围之广恐怕不止这个数。

不了解情况的人扎进去,再想出来,那只能靠运气了。

“知道了,张叔。”

史奎吆喝了一嗓子,山坡下传来伐树的声音,明白张叔已经听到了。

随后他抓紧时间把剩下的一截枯树劈好,用藤条把成段的木头捆成束,再绑成一大捆。

最后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背带,放在旁边,等待张叔忙活完他的事情。

……

半个时辰后。

崎岖的山路上一前一后两道身影,正在往山下赶去。

张叔轻车熟路的在前面带着路,头也不回的问道,

“奎小子,身子能撑得住不?”

“你小子运气不错啊,进山没两次就遇到松柴了。”

闷头赶路的史奎此刻全凭毅力在坚持,虽然今天找到了松柴这种好柴,但此刻他没有多少兴奋之意,只感觉每一步都在饱受煎熬。

后背三四十斤的重量让这幅瘦弱的身躯难易承受,每一次抬腿落脚的颠簸都在加剧背带和肩膀的摩擦,在汗水的刺激下痛感更加明显。

他抬起头看着张叔背上的一座小山,嘴角为之一抽,“我还能坚持会儿。”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张叔做了一个简易的背架,这样可以用最小的力气背更多的木柴。

此刻张叔后背一座柴山已将他上半身完全遮挡,数量至少是他的二倍。

“张叔,你砍的是什么木头啊?”

张叔身后的木头看起来细且紧实,引起史奎的好奇。

张叔嘿嘿一笑,声音掩饰不住的高兴,

“我这是野桑树,属于硬柴”。

谈到柴火,张叔的话匣子打开了。

硬柴比软柴更高一级,桑柴又是硬柴中的精品,火力旺,温度高,不管是做饭还是烧火保暖都是极好的柴火。

煮肉、炖骨头放两三块桑柴,就能将之烧熟烧软。

寻常人家只有遇到婚丧之事,要办酒席才舍得烧硬柴。

“我今天背了得有六七十斤,拿到城里卖,估计能赚个百多文。”

“正好攒些钱,把我家老二送到武馆里学两年,看看能不能搏个前途。”

虽然此刻满身疲惫,张叔心里却是对未来充满期望,但他没注意到后方的少年安静了下来。

“学武啊~”

史奎轻声嘀咕着,心中惆怅万千,在这乱糟糟的世道,学武可能比读书更有前途吧。

他心里不免升起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但随之被肩膀上的重担打破。

“还是先吃饱饭在说罢!”

……

很快,两人下了山,在一处路口分开,张叔要去城里将柴卖掉,史奎则是往村里走去。

他所在的村子名字很简单,因为莽山在村子南面,就叫南山村。

不一会,他来到村头一处小院,四周围墙上面坑坑洼洼,木门斑驳不堪,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这便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家了。

不做犹豫,史奎推门而入,喊了声,

“嫂嫂,我回来了。”

一位穿着朴素的女子从堂屋内探出头来,声音有些泼辣,“回来就回来,喊那么大声是怕我听不见啊。”

随后,女子又缩回去,嘴里嘟嘟囔囔“真是欠你们兄弟俩的,不是我找娘家接济,你俩早饿死个求了。”

紧接着,屋内传来织布机上木架碰撞的声音。

史奎已经习惯了玉梅嫂子的这种性格,也不在意,径直往后院柴房走去。

木柴的重量早已无法忍受,史奎一个踉跄坐在地上,靠着身后的木柴一阵轻松。

休息片刻,他将背带脱下,强撑起身体站起,将前身捡的细小柴火推到一边,把新砍的木柴靠墙整齐的码好。

忙活完这一套后,他拨开肩膀的衣服,扭头看去。

一道殷红的血印子从肩膀往下延伸,严重的地方皮肤已经磨破,汗水浸入,传来一阵阵刺痛,他清秀的小脸上顿时有些扭曲。

“玛德,还真疼啊。”

史奎骂骂咧咧的走到后院中,找来清水擦洗,没有膏药,随便去柴房里抹了把草木灰,随后起火,烧水。

太阳西斜,黄昏笼罩大地。

一家人已经坐在饭桌前。

桌子上,简单三个菜,一条巴掌大的咸鱼,野外采的蕨菜。

呦,还炖一条熏兔腿。

这是要过年了吗?

没记错的话,这只兔子还是一个月前嫂子回娘家打秋风带回来的,史奎眼睛有些发直,吞了吞口水。

她爹是猎户,打猎的技艺还过得去,兔子山鸡这种猎物时常能打到。

“吃吧。”大哥史腾开口道,声音充满了疲惫。

大哥在城里柴市寻了个劈柴的活计,比进山砍柴安稳些,每天从早干到晚,也更为辛苦,挣的钱勉强养活一家子。

听到大哥的话,史奎忍不住拿起筷子开动,早上一碗稀饭,顶了一天,此刻有头牛都能吞下去。

“饿死鬼投胎。”嫂子玉梅白了小叔子一眼,嘴里嘀咕一句。

盏茶时间后,桌上盘子空空如也,比狗舔的都干净。

天色也慢慢暗淡下来。

史奎放下碗筷,舒服的打了个饱嗝,察觉到嫂子表情有些异样,不停地给大哥使眼色,大哥却置若罔闻。

看着大哥没有反应,嫂子好似下定决心,脸上带起笑容,转头看向史奎,

“小奎啊,今天背了不少柴,累坏了吧,真是长大了。”

的确很累,肩膀快要掉了,两辈子加起来没干过这么重的活。

但回到家能吃饱饭,这点累也不算什么。

史奎笑了笑,“还好,大哥出门做工,我来负责家里的用柴,这不是给家里分担些压力嘛。”

“等到我砍柴熟练了,还能上柴市换些钱财补贴家用。”

“是这样的,”嫂子点了点头,表情此刻有些犹豫犹豫,“你现在也学会砍柴……”

嫂子话没说完,大哥开口打断,“行了,别说那么多没用的,大家都忙了一天了,乏了。”

“老二,你先回去休息吧。”

听见此话,大嫂顿时露出气愤之色。

她身子猛然转到一边去,赌气似的背对着兄弟俩。

史奎不明所以,还以为这是让自己明天继续砍柴呢,于是起身说道,“好的,明天我会在跟着张叔进山的”。

大哥不过二十多岁年纪的脸庞,已有几分沧桑,疲惫的点了点头。

史奎转身离开,刚走出屋门没几步,听到嫂子尖锐的声音响起,脚步为之一缓。

“不是商量好了今天说分家的事情吗?”

“他都那么大了,能养活自己了!怎么又变卦了,我真是欠你们的?!”

“不就是多了一张嘴吗,我在努力些便是,小心别动了胎气。”

“努力有个屁用,挣个仨瓜俩枣……”

没在听后面,史奎面色平淡,抬腿走进西屋。

里面黑漆漆一片,靠着天地间的余光依稀看的清里面空间狭小。

一张木床占据了绝大空间,床边是一个木头箱子,,承担着桌子和收纳的功能,上面还站着小半截熄灭的蜡烛。

史奎关上木门,顿时伸手不见五指,靠着从窗纸渗进来的微光摸索着躺到床上。

整片世界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