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刚进门。
她迫不及待的伸手让我解开桎梏。
我看着她白嫩的手腕被勒出血痕,心彷佛被人揪住。
“下次别去找贺明了好不好?”
她不理我,得了自由后,立刻冲到餐桌边,菱形花瓶朝我飞来。
砸在我的额头上,然后摔落地下,四分五裂。
“你做梦!你别以为把我关在这里,我就会妥协,我永远都不会爱你!”
鲜血顺着额头落下,眼前一片模糊。
额头的痛,抵不过心里。
恍惚间,想到我们初次表达彼此心意的那天。
我、贺明、苏雨柔一起长大。
但我家条件是最差的。
我爸酗酒,酒后,就会拿着皮鞭狠狠抽我。
我妈是个传统女人。
每次她都站在一边,但从不阻拦。
等我爸撒完气去睡觉,她又会抱着我哭哭啼啼。
我爸也经常会打她。
我让她去报警,她却总说都是一家人,我爸不是故意的。
不仅如此,她不去,也不允许我去。
说世上没有儿子告老子的道理,要是我去,她就死给我看。
我忍受着一天又一天。
直到那天晚上,苏雨柔过来找我问题目。
我赤裸着血淋淋的上半身跪在客厅。
她推开我爸,一张小脸气的通红。
张开双臂,像只护崽母鸡,愤怒的瞪着我爸。
我爸气急,一花瓶砸过来。
我本能的护住她。
那天也是这样,透过一片血红。
我看到她吓得大哭起来,扶着我就往医院跑,一边跑一边求我:“楚远,你别死好不好,求你...”
她替我做了我一直以来想做的事。
当着警察的面,我爸还想打我。
她愤怒的护着我,怒斥他的所作所为,简直不配当人。
第一次有人护我,那天我热泪盈眶。
撕开这些年来的伤口。
在场的人倒吸冷气。
我平静的讲述这些年的遭遇。
耳边是我爸和我妈的谩骂,我早就麻木了。
可苏雨柔在一边,心疼的哭成倭瓜。
我曾经被打断过几次肋骨,腿骨。
医院都有记录。
我爸被抓了,我妈不准我再回家。
苏雨柔坚定的告诉我,以后她就是我的家人。
现在,再次透过一片血红,我看到她娇小的身躯发颤,却倔强的看着我。
我踉跄的走过去抱住她,说了和那天同样的话:“别怕,我没事。”
可怀里的她,死死咬住我胸口,牙齿磋磨血肉的痛感,让我清醒过来。
她对我说:“楚远,你活该,你这种人就该去死!你怎么还不去死!”
心在这瞬间被撕得粉碎。
……
闹了大半夜,她大概是困了。
也可能是被我头上的伤吓到了。
没一会就睡着了。
我平静的打扫着一片狼藉的客厅。
额头上的伤隐隐作痛。
我盘算着刚才的花瓶是中号的,又全是尖锐的角,大概伤的有点重。
我拿出药箱,包扎好伤口。
小心的扫干净客厅每一处。
她喜欢光脚,又娇气,要是被炸到,怕是要疼哭。
收拾许久,我仰靠在客厅沙发上抽烟。
一盒烟抽完,我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这两天小丫头闹得太凶,公司的事都耽误了。
直到天蒙蒙亮,我将敲定好的企划书发给助理。
正准备休息一会,楼上主卧传来细碎的声音。
敲敲门。
传来一声紧张的娇呼。
我叹口气,绕到花园。
只见苏雨柔正沿着水管从窗户往下爬。
低头看到我,她吓一跳。
看她滑稽的样子,我忍俊不禁。
想到曾经她也这样。
她爸不让她出去玩的时候,就让我在窗外面接住她。
我朝她伸出双手:“我接住你。”
她愣住,眼神潋滟。
然后蹙眉,骂骂咧咧的朝上爬。
之前医生说宽阔的视野,对她的病情恢复有好处。
但现在看来,还是装上纱窗比较好。
我在楼下等了一会。
果然没过两分钟,窗户再次打开,她探出脑袋,见我还没走。
这才气鼓鼓,猛地关上纱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