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倒车起步楚子航
2010年9月30号夜，滨海市又下起了雨，小雨淅淅沥沥，绵绵不绝。
楚子航平躺在黑暗里，双手交叠在胸口，盯着屋顶的珐琅吊灯。
路明飞躺在另一间房。
隔壁传来楚子航妈妈和闺蜜们的尖叫，大概是她们又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吧。
今天晚上她们已经干掉了一箱啤酒，再这么喝下去，这组漂亮的怪阿姨就会穿着低胸的丝绸睡衣跑到花园里，手拉着手发癫。
楚子航想，不过这也没什么，随她们闹吧，有时候发发神经挺好的。
至于路明非，可以说时被迫留下来的。
当他在楚子航家里喝完下午茶，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就被这一群漂亮怪阿姨们团团包围。
眼前这波涛汹涌地，让路明非有些招架不住，迷迷糊糊就答应下来住下。楚子航没有什么疑问，同学在自己家过夜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楚子航有些没有睡意。
每当在下雨天，他脑子里总会自动浮现出一些画面。他只有每天在脑海里临摹这些画面，才能保存住这些记忆。
那个男人说过，楚子航是他留在世上唯一的东西，如果连楚子航都忘却了他的话，这世上还有谁记得有这个人来过呢？
楚子航又想到，今晚妈妈已经喝过牛奶了，可以放心。
他轻轻闭上眼，在脑海中背着日记。
楚子航的日记不写在纸上，也不写在电子文档里，而是写在大脑里。
里面有很多画面，这些画面一帧帧的闪过，像是在放幻灯片似的。
有的是他骑在那个男人的脖子上，喊着“驾驾驾”；
有的是那个男人给他买过的唯一一件之前的玩具，一套轨道火车；
还有就是那个男人自评，人生中最威风的画面，双腿分立，提着一柄御神或者弑神的刀……
每晚睡前，楚子航都会回想一次，回想每一个细节，直到确认自己没有忘记什么。
“脑科学导论”的教员富山雅史说，说人的记忆很靠不住，就像一块容易被消磁的破硬盘。过去的事情就像是画在沙地的画，时间流逝，沙被风吹走，记忆模糊，最后化成茫茫一片，再也无法分辨。
富山雅史说，这其实是人的一种自我保护功能，你想你能记住过去的每个细节，永志不忘，那么一生里最令你悲伤、伤痛、哀愁的画面，就会不断的折磨你，你总也不能从过去的状态里出来。
“爸爸，又下雨了啊，你什么时候能来接我？”
雨滴噼里啪啦的打在窗上，楚子航缓缓合上眼睛，睡着了。
这个时候窗户的玻璃上出现一张用裹尸布裹住的脸，很快又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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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来的时候，路明非还是十分舒服的。假期不用逼迫自己努力学习，有了理由偷懒，一觉睡到大天亮，也没有婶婶的大嗓门魔音贯耳。
但由于生物钟的缘故，路明非还是醒的挺早，推开门，就看到一地的名媛东倒西歪。
门外白晃晃的一片断绝了路明非出门的心思，他果断爬回床上，嘴里默念着：
我没看我没看，我也没出去……
之后是楚子航起来收拾了一切，再来叫醒路明非的。
看样子楚子航对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了。
路明非不由生出几分敬佩了。
能独自面对一地的洗面奶还没有晕奶症，师兄果然是师兄。路明非在心里暗暗给楚子航竖起来大拇指。
吃早餐的时候，苏晓樯又是给路明非打了一个电话催他。
“着什么急，才八点钟呢。”路明非挂断电话，没给苏晓樯继续纠缠的机会。
楚子航微微抬起头，“昨天也是她打电话。”
师兄，你是一点疑问语气都不用的啊，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路明非只干讪讪一笑，“苏晓樯，高中同学。”
“略有耳闻，”楚子航双目灼灼地盯着路明非，让他好不自在，“你们有那种关系？”
“我以为你会喜欢陈雯雯。”楚子航一本正经地说。
我靠，感情我喜欢陈雯雯真的是全校皆知是吧？那个王八犊子传出来的，看我不把你底裤掀翻了！
还有师兄，你这么一本正经地聊八卦真的好吗？我知道你想找出话题……
“没有可能的事情，就应该放弃，”路明非说完又一顿，“除非有一个你无法放弃的理由。”
这句话从路明非口中说出，也击中了楚子航的心扉。
“有道理。”楚子航默默回应。
路明非见师兄没有继续谈论这个话题，也继续低头喝粥，但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他刚才是不是忘记否定什么了？
果然，楚子航忽的双目不为人知地一亮，“零知道你和苏晓樯的关系吗？听说俄罗斯是战斗民族。”
“……”路明非终于知道自己忘记否定了什么了。
“我说我和她们俩都没关系，你信吗师兄？”路明非讪讪回应。
楚子航微微点头，“我觉得零更适合你，毕竟苏晓樯没有血统，有些事不宜接触，还容易有危险，更何况，屠龙说不定哪一天就死了，零也许第二天就继续工作了，苏晓樯说不定还要为一个夸张的死亡原因为你哀悼。”
师兄，你刚刚是不是又多想了？咱就说咱们思维能不这么发散吗？而且你瞎说这大实话很伤人的诶，虽然零可能确实会这样做的啦。
路明非心理活动十分活跃。
餐后，楚子航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去车库。”
路明非如丈二和尚一般跟了过去，莫名其妙就坐上了保时捷帕拉梅拉。
“师兄，你……”
“刚刚听到苏晓樯在催你，我送你过去。”楚子航说。
路明非想起来，龙族血脉是会强化听力的……这简直是窃听神器啊。
不过，师兄还是那个师兄，无缘无故会对你好，只因为你曾像他一样，很无力过，悔过，然后继续无力地活着……
路明非还在进行哲学的思考，楚子航则面无表情地推上倒档，用力踩下油门，帕拉梅拉四轮加速，倒出车库，随后倒行插入车流。
“诺玛导航说前方拥堵，我们倒行。”楚子航还不忘解释。
路明非傻眼了，别人倒行是调转车头，师兄说倒行那是真倒行啊！这是那个二货传下的开车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