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卡塞尔之门（下）
列车在漆黑的夜色里疾驰，隔着一张橡木桌，零、路明非、芬格尔和古德里安教授成扇形展开，古德里安教授就是扇子柄。
车厢是典雅的欧式风格，四壁用维多利亚风格的花纹墙纸装饰，舷窗包裹着实木，墨绿色真皮沙发上刺绣金线，没有一处细节不精致。
路明非和零换上了新生入学校服，白色的衬衣，墨绿色的西装滚着银色细边，深玫瑰色的红领巾，胸口的口袋上绣着卡塞尔学院的世界树校徽。
“咖啡还是热巧克力？”
待路明非二人整理好穿着，古德里安教授便没由头地来口问了一句。
他背靠着墙，墙上是一幅被帆布遮挡住的巨画。
但是芬格尔先举了手，迎上古德里安教授“你已有取死之道”的目光，接着颤颤巍巍地缩了回去。
随后古德里安又一脸温和地看向路明非，“我其实很温和的，但这是入学辅导，要严肃。芬格尔是你师兄，你别理他，现在是我们仨的时间。”
不只有夏弥受伤的世界达成！
古德里安教授继续说：“明非，零，你们是要来杯咖啡还是热巧克力，或者烈性酒也可以。放心点，这不过是给你们镇定用的，因为我们的入学辅导可能有些震撼。”
震撼？岂止是震撼。
路明非咧了咧嘴，说：“有没有热牛奶？”
“啊？”古德里安一愣，反应过来后才小鸡琢米似的点头，“当然，天才的想法总是与常人不一样。”
接着，他看了看乖巧地坐着的零，又看了看东张西望的不安分的芬格尔，心里的地位排序是顺理成章地出炉了。
“零，你要点什么？”
“热牛奶吧。”零一本正经地想了很久才说。
“OK。”
古德里安拍了拍手，不久，两杯热牛奶就端了上来。
“第一步，签注保密协议。”古德里安推出来两份文件，分别递给路明非和零。
面对这份拉丁文混合英文的文件，路明非是一目十行，全身透露出一幅“老子都看明白了”的表情，爽快地签下大名：Sakura.Lu .
古德里安面色怪异的收好文件，接着称赞道：“最强的人签字永远是最快的，想来你也看懂了吧？”
路明非带着大大滴微笑点了点头。
一个字都看不懂！也没必要看懂嘛。放眼整个混血种世界，还有比我路明非更“父有”的人吗？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人送外号“昂热私生子”是也。
不愧是S级！古德里安也放心地笑了笑，这下他的终生教授有保证了。
“下一步，就是正式开始入学辅导了，”古德里安教授小心翼翼地收起文件，正色道，“作为一家在美国教育部注册的正规大学，卡塞尔学院一直致力于向有特殊才华的学生提供高质量的教育。我校是古典式的封闭式教育，所有学生必须住校，结业的时候，我们会给你正式的学位证书，但是很遗憾，本校的学位证书可能不能帮你在其他大学找到对应的工作，所以如果你想研读硕士或博士，还是只能在本校就读。”
特殊才华？是指大型食肉动物的解剖技术吗？简称智能厨房工程专业是吧？那装备部就是智能厨房工具设计系？
路明非心中那是大大滴吐槽。
“嗯。”路明非点了点头，一脸微笑。
俗话说得好，点头加微笑，职场必须要。甭管人家说了什么，你在下面喊“666就对了”。
“明非。你没有什么疑问吗？”古德里安见路明非和零都很镇定的样子，有些狐疑。
正常人的听到自己的话，不都应该怀疑怀疑这所学院是不是有问题吗？你们不按正常套路出牌，我的应对不就浪费了吗？
古德里安心里一阵嘀咕，还是没说什么。
“那我继续，”古德里安教授斟酌着语句，“我校学位绝对符合教育部审查标准，只不过专业特殊…我的意思是，我们的专业……非常特殊。”
“你们听说过神学院吗？”古德里安好半天才想到解释的词汇。
路明非再度微笑着点头。
古德里安也是满脸笑容，和聪明人讲话就是好，“神学院是一种特殊学院，他们的学生主要学习的就是关于神的知识；还有医学院、商学院等等，也是主要研究一些从古至今的古老命题。卡塞尔学院也是如此，我们研究的是……”
古德里安教授缓缓起身，抓住身后那幅巨型油画上的帆布一角，猛地抖开。
“龙！”
路明非和零在沙发上排排坐，各自端着热牛奶碰了个杯，大口大口地喝起来。
古德里安教授以为两个人在故作平静，也不拆穿，他指着那幅狰狞的画面。
“更准确的说，这是，龙皇尼德霍格。根据北欧神话《老爱达经》的记述，诸神黄昏之时，他会把世界之树伊格德拉修的树根咬断。那一天，世界毁灭。”
古德里安面色严肃，手指一一划过书架上整齐的精装书籍。
“这些书本都是用拉丁文杜撰的龙族巨著，总有一天，你会将他们翻遍，然后走上屠龙的道路。在卡塞尔学院，你可以选择很多学科，但最终你都会走向一条道路：屠龙。”
古德里安的神色里闪过向往，闪过惊羡的色彩。那是对这一崇高事业的赞美。
路明非和零续了杯，跟喝酒似的喝着热牛奶，古德里安教授每说一句他们就赞同地点点头。
“路明非，现在你可能还不明白，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屠龙，是一件多么伟大的事。”古德里安看到两人的模样，略微停顿后才道。
“人类谱写了一段没有龙的历史，但是另一部史书上每一行里都有龙的身影。但是这个秘密太过惊人，如果它被泄露，可能导致的后果不可设想。所以我们这些混血种在过去的几千年里共同持有这个秘密，并且担负了屠龙的使命，守护人族的兴盛，直到今天。”古德里安说得那叫一个慷慨激昂，自己都热血沸腾起来了。
路明非觉得自己不鼓两声掌过意不去，于是和零一起鼓掌。
不好意思啊，教授，你说的这个龙……可能我杀过很多？
画面里的黑龙仿佛在嘶吼，这个时候，古德里安教授向路明非和零伸出双手，“所以，在新的时期，我们引入了新的方式来延续这种传承，也就是，教育！欢迎加入卡塞尔学院，路明非、零！”
“卡塞尔之门，正式向你们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