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喜欢（二合一）
那是一个夏日的傍晚，晕黄的阳光泼洒开来，给世界染上一层金光的边框，一切都很美好。日子是平静的，风穿过叶的隙，鸟儿的鸣与水的波纹交织成乐章。
如果不是场面极度尴尬，日后的路明非想必会十分怀念这段日子。
那是在一个小巷子里，路明非把苏晓樯和柳淼淼反手扣住在墙上，三个人脸上都有几分红晕，与金光相映衬。
女孩的娇羞更显诱人，路明非黑发上的汗液打湿了衣肩。
陈雯雯呆愣在不远处，张大了嘴，用小手微掩着。
路明非才抱怨完为什么自己要把柳淼淼也扣住，这一位不速之客就来了。
说好的这条巷子没什么人会来吗？
路明非心中不断吐槽。
三个人的姿势极其令人尴尬，这让精读西方爱情文学著作的陈雯雯小脸很快就红润起来。
“你们……你们……”陈雯雯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是你想的那样！路明非在心中呐喊。
半晌后，路明非反手扣住三个姑娘，神色有些尴尬。
不是。他的本意不是这样的！你们要听他狡辩啊。
“现在……能听我解释了吗？”路明非说话也不是很有底气，这反而显得他心虚。
陈雯雯面色羞红地说：“路明非，你不要做傻事，你现在有很美好的未来。”
“我只是和苏晓樯约好来这的，结果你和柳淼淼误入此地，我没别的意思。”路明非连忙摆了摆手，解释道。
柳淼淼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好闺蜜：“晓樯…你…你竟然是自愿的……”
苏晓樯顿时化身为蒸汽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个时候能不能解释清楚全靠路明非了，自家队友中了敌人的晕眩，被一套连招带走了。
“绝无此事！我们只是久别重逢想，找个地方畅聊。”路明非急得眼珠子都要瞪圆了。
“我不信，畅聊何必找个没人的地方，你们来的时候心理没鬼我可不信。”柳淼淼即使身陷贼手，也不甘居于人下，义正言辞地说。
可恶…被说中了，我还以为……苏晓樯老爹说服了苏晓樯，正打算扭捏一下再拒绝，结果发现苏晓樯搞偷袭。
见路明非久久不言，三女同时一惊。
此情此景让路明非打呼一声“不好”，再这样下去，他的形象就要碎掉了！
这也让苏晓樯本就通红的脸蛋更显娇羞，脑袋上缕缕青烟升腾。
“停停停！都别瞎想了！我们各自把今天的事放在心里好不好？一口价，我放你们走，你们也不想再有人撞见这副场景吧？”路明非急忙开口。
柳淼淼的脸热的发烫，发丝糊在脸上，汗液打湿了衣领，双目迷离，不知道的还以为路明非干了什么。
她软绵绵地开口：“明非你说了算……我等弱女子，怎么有还价的余地。”
路明非真是要吐血啊，大姐你是要闹哪样？虽然路明非早就知道柳淼淼性格内向，容易害羞，但这场景他还真没见过。
这换谁来看不迷糊？但凡有个警察蜀黍路过，保底奖励路明非一副银光闪闪的手镯。
冰清玉洁兼正人君子的路明非干脆放开了三女，反正也解释不清了。
“我路明非一生行事，何须向他人解释？更何况……我此番所为怎会是行奸淫之事？”路明非抱着手，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
夏日的阳光扫过少年的眉间，照亮了那对眼瞳，更显炯炯有神。
是了，以三女对路明非的了解，他就是有这个贼心也没这个贼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么好的机会，他就眼巴巴地看着不做什么，揩油都不会？就说自己不小心，她们还能杀了他不成。
这榆木脑袋，凭什么打动俄罗斯小妹？就凭外国人大方来一个倒反天罡吗？
就说在滨海，比文静谁比得过钢琴小美女柳淼淼？比气势谁比得过天之骄女苏晓樯？比知性谁比得过白月光陈雯雯？
就这组合都不能撬动路明非。
他是水泥封心不成？
上一个水泥封心的都把水泥挖出来了，还是输给了一双脚丫。这里算起来都有三双了！
还好路明非不知道三女在想什么，不然非得原地吐血三升。
苏晓樯好一段时间回过神来，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四人已经一起走在大马路上了。
可恶啊！路小狗竟敢对娇小可爱的淑女妹妹拳脚相向，真是出生啊！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她趁其不备，一口咬在路明非的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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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当空，苏晓樯家中，路明非死猪一样躺在真皮沙发上，是不是就“哎哟”地叫。
“你再叫我就打人了！”苏晓樯用两根手指把夹住的棉签折断。
“还不是你咬我。你是什么品种的狗？牙齿这么锋利。”路明非吐槽说。
他那一截小臂上有一道痕迹鲜明的牙印。
“还不是你自讨苦吃。”苏晓樯没好气的说，一双美眸又翻起白眼。
如果你消失之前通知我一声，回来时理一理我，我至于生气吗。
可苏晓樯忽略了，如果做到这些的话，他们的关系就不止于此了。
一直以来他们的关系都朦朦胧胧的，心里都有一道坎，可这道坎，终究要破了。路明非如今的优秀足以满足苏晓樯的骄傲，而路明非，他在想什么重要吗？
这么多年，他依旧变化不大，除了坚定了信念，不在打算当废材。可喜欢一个人上面，他还是个傻子，谁对他好，他就喜欢谁，谁信任他，他也喜欢谁。
路明非太缺爱了。
一个缺爱的孩子，被谁无理由地爱过，就会下意识幻想嘛。谁年少失落的时候没有几个白月光。
夜很静，路明非也静静地躺在沙发上，望着苏晓樯家的水晶灯和天花板发呆。
两个人的呼吸声入耳，互相听得一清二楚。
看着路明非的侧脸，苏晓樯脸颊上飞起两片红云。
不是说路明非有多帅，苏晓樯随父亲参与的宴会多了去了，见过不少高富帅，没有入得她的法眼的。可路明非，就是这样，像是在大马路上左冲右撞般，进了她的心。
不是她不会动心，而是心里早已有人。
是什么时候的事已经不重要了。
有个人在你心里的软肉上踩了踩，你就会有感觉，难道要抛弃他吗？
抛弃他的话，你就等同于抛弃了这几年的时光了啊。无论这几年好不好，终究是你自己活出来的，你不能否定嘛，是不是？如果你否定的话，不就是否定了你自己嘛。
不知不觉中，苏晓樯看路明非的眼神犹如带丝，便有了几分媚意。
一双玉手把着棉签，力道也更加温和。
“唉，路明非，你可别睡着了，我可不留你睡觉。”
路明非没听出苏晓樯声音里的温柔，慢慢地开口。
“我眼睛都还睁着呢。”
“我记得你高二的时候可还睁着眼睡着过。”苏晓樯眼里满是回忆之色。
“这你都还记得……”路明非使劲回想，他自己都不记得这个社死现场。
苏晓樯也不回答，微微笑着，也是绝美。
这个时候路明非憋了一眼苏晓樯。
路明非和苏晓樯同学三年，今天才第一次注意到苏晓樯眼睛长得很美很美，长长的睫毛飞起如鸟翼。
“你刚才是不是偷看我了。”
苏晓樯的眼睛弯起像月牙。
“才、才没……”路明非说话都有些口吃，脸烧红霞。
“我可看见了，说实话，你小子是不是刻意和我做同桌的？”
路明非心里腹诽说，我现在那还知道当初是因为什么原因啊，我连为什么喜欢陈雯雯我都忘了。
在苏晓樯眼里，路明非的沉默仿佛就是他的答案。
气氛逐渐升温，苏晓樯也更加媚眼如丝。
“好了没？”路明非淡淡说道，他总感觉气氛不大对劲，有些想逃离了。
“你这么着急走？一个星期前你可还想赖在我这呢。”苏晓樯说。
路明非气势不是很足，弱弱的回答：“我那是蹭饭来的。”
“我可以留你吃夜宵啊。”苏晓樯自然而然就说出口，说完后她自己也有些惊讶。
小天女眼神躲闪地观察路明非的反应。
“那我最喜欢白嫖了。”
路明非躺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忽然出声：“我感觉有那么久了，要不……”
看到路明非有起身的趋势，苏晓樯下意识喝出声来：“躺下！”
这可把路明非吓得一激灵，赶忙躺回去。
“你吼辣么大声干嘛。”路明非有些无语。
“我……”苏晓樯小脸似乎要冒泡了，端着手有些不知所措，最后化作一句，“我得对你负责。”
路明非感觉大脑有些宕机，还好苏晓樯最后补上一句：
“毕竟是我咬的你。”
怎么听着还是很怪呢？
“哦…哦…哦。”路明非连说了三声都没想好该说什么。
苏晓樯有些羞恼，这个榆木脑袋，难不成要她开口吗？
蠢货！傻子！
女孩都是要追的啊，带上美丽的鲜花，放着感人的音乐，用十足的真心来告白。
“问你个事儿。”路明非把苏晓樯的思绪拨弄回来。
“问吧。”苏晓樯依旧是小天女的样子回答。
果然之前看到的苏晓樯都是假象吗？苏晓樯不可能这么可爱温柔。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有一个女孩全身心在你身上，但她对爱情的界限其实很模糊，她说喜欢你，但是，她连家人和恋人之间的爱都分不清，我该答应吗？”
路明非心里想着另一个女孩。
“喜欢就是没有理由可以说明的事。”她回答，心里补充道，就像我喜欢你。
“你想答应就答应，不想答应就不答应，如果你真的喜欢那个女孩，那你就不会来问我了，自己就有答案了。”苏晓樯说。
“道理我都懂，只是感觉，很亏欠别人。”路明非漫无目的地盯着天花板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那你想听什么，我可不是情感大师。”苏晓樯鼓起脸蛋，显得有些可爱。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喜欢，好像是个很奢侈的东西，所有人都在等，可等到了的却没几个。”
“说的什么破话，非得要喜欢才在一起的吗？哪里有一开始就知道喜不喜欢的。女孩是要追的，在追求的过程中你才知道为什么追，喜欢一个人不是因为什么才喜欢，而是喜欢她才发现了她的什么。”苏晓樯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说出来这些话，反正就是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所以，你真的有一个喜欢的妹子啊？我还以为你就是青春伤痛一下。”苏晓樯强装镇定，平静地开口，心里比谁都着急。
路明非离开了这么久，她什么都想明白了。
自己喜欢路明非没有原因，唯一的障碍就是自己矫情。
路明非以前不优秀时自己也喜欢，和现在他优不优秀有什么关系？嘴边一直挂着所谓的骄傲，才会把真心错付。
“不是……”路明非很快矢口否决。
“只是，她很喜欢我，不能说喜欢，她全身心地信任我。她把我当做家人之类的，却分不清这份喜欢是什么性质。她就像个……小孩子。”
“小孩子？不会是上次那个……不行！你这样是犯法的！”苏晓樯猛地起身。
看到路明非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她连忙坐下改口，手指抠着脸。
“我的意思是……如果精神状态未成年的话，你们那个是……呃，违法犯罪的事。”苏晓樯说得有些心虚。
路明非嘴角抽了抽，也不解释。苏晓樯误会了是零也好，自己这个时间段哪里能认识这么多妹子。
“你这么说……有点道理……哈哈……不过做朋友也很好，她其实心理还是个小孩，等以后长大了就会明白，我什么都不是啦。”路明非干笑道。
“才不是！”
苏晓樯又开口，你是我看上的人，怎么能妄自菲薄？你就是最好的那个。不允许否定！
“路明非你也很优秀，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尽力在做好自己的人都很优秀嘛。”她补充道。
路明非有些哑然失笑，抬头继续看天花板。
“其实我很衰很衰的啦，要不是被人拉了起来，我什么都不是的。”路明非有感而发。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十几年了，谁也不觉得你很重要，谁也不关心你自己今天干了什么，渐渐的你自己都觉得自己多余，每天都是得过且过地活着。”
“你每天花很多时间发呆，因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你不是没有天赋，只是不明白自己存在的意义，慢慢地你自己都在想自己是不是路边的狗尾巴草，别人都说你不重视自己，说你没有存在感。”
“可我就是没有存在感，哪来的存在感？那些人除了每天点评你没有存在感以外根本没有关心你在想什么做什么。”
“自己做的事只想说给自己听，哪来的存在感。哪来的存在感？”路明非只是低声地一直在说。
“很多时候你都感觉自己被人踩在脑袋上，可你太没有存在感了，站都懒得站起来，你只想躲在那里动都不想动。”
“可这个时候一道光照进来，work out，我原来有人要！那种感觉你知道吗。可是后来，我发现我不喜欢她，我只是喜欢那种依赖，我和她其实没有多少解触。她喜欢什么，爱做什么，我压根不知道，直到后来我才明白，可是等到我放下的时候，另一个闯入我生活的人在呼喊，她需要我，”
“我也没有痴心妄想。我就是这么衰，她们不这么认为，但我还是不够分。”
苏晓樯听到这愣住了，这下他说的，不会是我吧……
那年的下午，时光很美好，暖阳照进窗户，苏晓樯穿着红色的JK短裙在路明非身前晃悠，指着那张哭丧的脸说：“你是我苏晓樯说要罩的人，能不能别这么衰，你再这样，明天的薯片就没有你的份了！男孩子都是有自己特殊的潜力的，。”
路明非继续说：“无论是不是喜欢她，是男人就该有所作为啊，就像那天雨那么大，就不该犹豫……犹豫的话，女孩会伤心的……”
苏晓樯想到了去年自己的生日，没有朋友来，路明非毫不犹豫冲进大雨中，为自己买了一支笔作为生日礼物。
原来你也记得啊……
“我有自己存在的意义，我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我不是路边的野草。这个世界那么大，与我有关的人也不会少，我们会经历许许多多的事，这就是我的存在感啊。”
“有喜欢你的人，你们可以做喜欢的事，哪怕之后生活平凡，也很可贵。”
苏晓樯听完全部，心里也凝聚出一句话。
那就我来好了！
“路明非，其实……我喜欢你。”
这句话出口的瞬间，苏晓樯家的电路跳闸了，声音掩盖了苏晓樯的话语。
看着路明非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的好笑模样，苏晓樯难掩轻笑。
“就这样吧，听没听到……又有什么关系？至少，我表达过。”
苏晓樯心里冒出来一个答案：
所谓喜欢，就是从看不对眼到心照不宣吧？无论路途中相隔或远或近，只要最后，是你就好。
但她没注意到她视线以外卖的路明非垂着脑袋，嘴唇蠕动着，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有说。
你说你喜欢我，其实再一次回到高中，我也不是那个情商堪忧的傻子了，我白天就看出来了……可是，当你说出来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可是，是什么时候呢？
可是，真的值得吗……喜欢我这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