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棺中女仙,天道本源
绕着石棺转了一圈,嬴政将手放在棺盖上。
下一秒,棺盖突然“砰”地一声弹开了,重重的击砸在地面之上,一道淡淡的虚影从石棺中飘荡而出,不久,一个柔美的女子躯体渐渐在空中凝形而成。
点点白光所组成的躯体堪称完美,随着白光渐盛,影像越来越清晰,逐渐实质化,长长的凤眉斜入鬓角,充满灵气的双眼隐约间带着淡淡威仪煞气。
嬴政之前已经洞悉了这个世界的所有事情,知晓眼前这位,就是神话传说中的九天玄女——《黄石天书》的撰写者。
九天玄女盯着嬴政看了一会儿,双眸中浮现浓浓地诧异之色,疑惑道:“怪事,明明此界的灵气已尽,你是如何成仙的?”
“寡人嬴政,是这华夏大地上现如今的王!”
九天玄女双眸微闭,右手手指似是在掐算。
片刻后,她睁开眼睛,“你是颛顼的后人?”——《史记.秦本纪》:秦之先,帝颛顼之苗裔孙曰女脩。
“不错。”
“姜尚应是此界最后一位成仙者,能告诉我,你是如何成仙的么?”她再次问道。
“寡人是为了你手上的天道意志而来。”嬴政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接表明来意。
世界的根本规则:阴阳两极相生相克;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七类性质产生了风、雨、雷、冰这一类事物。
阴阳五行的运行发展,诞生的最终结果就是空间的诞生,空间的演化又导致了时间的诞生,这就是世间万物演化的总规则。
控制这一切的,就是天道——这是任何位面都存在的东西。
苍龙七宿的最终秘密,就是借助星辰之力,在某个特定的时间里,借助扶桑神木来到这个地方。
掌控天道,就可以随意改变这个世界的一切。
然而,随着神仙的消亡,本位面的天道是相当脆弱的,九天玄女在此位面的定位,相当于是天道的守护者。
九天玄女说道:“你已经成仙,又是此界的帝王,这本身已经破坏了万物延续的规则。”
“所谓规则,不过是强者给弱者制定的规矩,也是高认知的人给低认知的人设计的行为路径,只要足够强大,没什么是做不到的!”
九天玄女长叹一声,“罢了,我只剩一缕残魂,已非你的对手,这天道本源,你拿去便是。”
说罢,一枚淡金色的光团从棺材里飞了出来,悬浮在嬴政面前。
嬴政将一丝意念探入其中。
瞬间,整个位面发生的事情,都清晰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上至王公贵族,下至黎民百姓,任何人正在做的事情,都逃不过他的观察——这感觉就像是装了个360度无死角的“天眼监控”。
历朝历代,盛世之中,土地兼并,贵族阶层拼命买土地,导致底层庶民活不下去,贫富不均,最后只要小小一点火星,立刻就可化为燎原之势。
而有些世家大族,就如同国家身上的肿瘤,吸收营养而不反馈,壮大自身,反而过来操纵国家,影响朝廷的健康,哪怕朝廷再扩张,但大部分的国运都被这些世家完全吸收,此消彼长之下,国家会崩溃得很快。
而有些大族,从古至今都没有消失,无论王朝更替兴衰,都始终屹立不倒,而替他们背锅的就是历朝历代的朝廷。
恍惚之间,嬴政猛然想起《龙符》位面的说法:
混沌之中诞生了天地万物,天地万物诞生了众生,众生之心中又如混沌,简直就是完美循环,从众生之心中提炼出来的东西,才可以获得不朽和超脱。
人说修炼远离红尘,获得清静,那根本不是修行,而是逃避。只有明白怎么从众生的心中提取精华,才是获得了真正的修炼!
他面露喜色,瞬间确定了自己今后该如何走:
皇帝,就是要从众生的心灵之中提取:规矩、威信、守序、敬畏、尊崇等力量,聚集为精纯的“帝王之气!
一念至此。
嬴政意识无限散开,果然从球体之中提取到一丝微弱的气运之力。
虽然微弱,但聊胜于无。
要想彻底掌控,最保险的方法便是利用祖龙珠炼化,到时就可以引导众生,源源不断地提炼帝王之气。
不过,此处只是他的一缕化身,祖龙珠还在本体之内。
“你做了什么?”
“只是明悟了今后的修炼方向。”
嬴政回答的同时,抬起手指,将一丝仙力注入对方体内。
紧接着,九天玄女那本来还虚淡的身体,明显凝实了一些。
“你竟然有如此纯粹的仙力!”她露出震惊之色。
要知道,即便是上古时期的神仙,也修炼不出如此纯粹的仙力——眼前这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东西已经拿到,寡人这便告辞了。这一丝仙力,全当是报酬。”
随即,他将天道本源收入空间戒指,转身朝外面走去。
“等等。”
九天玄女犹如一缕幽魂飘了过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还有事么?”
“你若是帮我修复灵魂,事后我将记得这份恩情。”
换做凡人,遇见神仙必然恭恭敬敬。
然而嬴政,向来信奉实力至上,天道他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一缕残魂。
“你应该知道,无论是修复灵魂,还是恢复肉身,所耗资源,都难以估量,你要如何报答?”
“我可以帮你领兵打仗。”
《云笈七签》云:九天玄女者,黄帝之师,圣母元君弟子也,九天为干金之象,性刚好动。九天之方,可以扬兵布阵。
华夏古代任何一位兵法大家和她一比,绝对是小辈中的小辈。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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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嬴政将一班大将召集到了书房。
秦王叩着王案,开口道:“四年来,我大秦雄师连下韩、赵、燕、魏四国,俘获四王。目下之要,在于全力应对最后的两个大国,齐国、楚国。无论如何,今日都要决定一个方略出来。”
“老臣之见,还是先听上将军说法。”已经满头白发的吕不韦说话了。
“丞相,我还没缓过心劲,不如先听听列位高见。”王翦笑了笑,显得疲惫而苍老,面色黝黑消瘦,须发花白虬结,连声音都有些沙哑了。
“末将有话!”一员大将霍然站起。
“好,李信但说无妨。”嬴政看向他。
“齐楚两国,皆为大国。”这时,李信已经大步走到王台下的高大板图前,然后指点着地图侃侃道,“然两大国相比,又有不同:楚国地广人众,齐国地狭人寡;论士气民心,楚人多战而精悍顽勇,齐人多年浮华偏安,人多怯战。伐楚伐齐,孰先孰后,不言自明!”
“你明说,究竟孰先孰后?”将军蒙恬不绕弯子,直接问道。
“凡事先易后难,李信敢请先下齐国!”李信走回了自己的座案,殿中却一时没有人开口。
王贲霍然起身道:“末将之见,李信将军对齐楚两国情势评判大体近于事实。论战事,确实是楚国难,齐国易。然,若说先易后难,末将以为不然。”
“王贲将军差矣!先易后难,灭国一向如此!”大将冯劫喊了一句。
“不。”王贲摇了摇头,大步走到板图前,指点道,“灭国之战自韩国始,是先易后难。然,不能将开首试探视作一成不变。燕、赵、魏三国,孰难孰易?赵难,燕次难,魏国最易。可我军如何?偏偏先攻最难的赵国!其后,燕国一战而下,魏国长驱直入。若先攻燕、魏,则今日大势未必如此。所以,先攻难,易者不为患,甚至可能不战而降!”
秦王点点头,“两位说的都有道理。”
蒙恬遂一拱手,开口道,“君上,诸位,蒙恬之见与王贲将军大同小异。大同者,目下唯余两国,先攻坚灭楚,战胜之后,齐国确实可能不战而降。小异者,灭楚之战,仍需提防齐国暗中援助楚国。此间根源,在于当年齐国抵御燕军六年苦战,楚国始终是田单军的暗中后援,否则不可能有田单复国。此乃救亡大恩,齐国君臣数十年念念不忘。为此,楚国临难,齐国不可能无动于衷。故此,理当给予防范,若持‘易者不为患’之心,则可能疏忽齐国。”
嬴政道:“先伐楚,一战安天下;先伐齐,两战安天下。楚齐先后,不仅是难易之别,而且是情势所需。秦统天下,志在使华夏统一而治。而华夏之广袤难治,大半在南疆之地。南疆不治,华夏不治。寡人决断:先下楚国。现在大家议决对楚进兵方略。”
李信不假思索,慷慨直陈道:“灭楚方略,尽在八字:遮绝江淮,攻取淮北。如此楚国可一战而下!”
嬴政问道:“如此方略需兵力几何?”
李信道:“二十万!”
嬴政微微叹息,李信果然和历史上一样。
但他还是问道:“如何进兵?”
李信指点着摊开在大案上的地图道:“下楚之要,在江北、淮北两地。末将所言二十万,是决战主力大军。全局方略尚需两支偏师:其一,陆路偏师插入淮南,遮绝楚国王室渡江逃亡岭南之路!其二,水军偏师从巴蜀东下,占据彝陵要塞,遮绝楚国王室逃往荆楚故地之路。与此同时,我主力大军直下淮水楚都,决战楚军必当势如破竹,如此进兵,主力大军二十万足矣!”
蒙恬素有壮勇之心,当即一拱手道:“臣以为,遮绝江淮,攻取淮北,堪称上乘方略!用兵二十万决战,已经是牛刀杀鸡!”
吕不韦似有沉吟,思忖道:“老臣不擅军事,只觉如此方略,似将楚国做江淮之楚,不是全楚……臣意,还是想听听王翦将军的意见。”
王翦随即站了起来,道:“用兵之道,贵在因时因地。老臣久在燕赵,对楚用兵尚无认真思虑。就实而论,老臣唯明一点:楚国非寻常大国,非做举国决战之心,不能轻言灭之。”
李信不解地问:“楚国长久疲弱,老将军何有举国决战之说?”
王翦道:“楚虽疲弱,然年年有战,族族有兵。楚乃分治之国,非但世族封地有财有兵,就连百越部族,也是城邑林立,互不统辖,如同殷商时期的诸侯。如此,楚王纵成战俘,楚国亦未必告灭。此等大国,聚兵外战确实难而又难,然抵御灭国之灾,潜力却是极大!”
“那以老将军之见,灭楚需兵力几何?”李斯问到了根底。
“至少六十万!”
李斯笑道:“老将军尚无灭楚方略,却一口咬定六十万,未免唐突。”
王翦却一脸正色道:“对楚之战,非对赵之战。秦赵经年厮杀,地熟人熟,自可预定方略。秦楚之间诸般差异极大,且从未有过大战,六十万者,大局决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