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组织雏形初见端倪

董事长额头上的汗一下就下来了。

如果只是想分一杯羹，他还能靠时间去周转出一线生机，分出去一些，也要不了命。

但要是手里拿捏的东西给出去了，他不就和其他人一样了吗？

谁还会看得上他和他做生意。

这完全是青山尽除，回头无路了。

他喁喁不知如何说，眼神四散飘动，摆明是不愿意的，可现在的形势又让他没办法拒绝。

伍德开始施压：“之前就已经问过了，董事长，你觉得你到底值多少钱——”

“而你又愿意花多少钱，买你自己的命呢。”

“我、我……”

对方回答得结结巴巴，脸上的横肉一颤一颤。

伍德没表现不耐，但话接连不断，没打算给人好过。

“其实不想给也没关系，我也不会杀你。”

“但这个世界上，想让人生不如死的办法，有那么多，你知道的吧。”

“那么，觉得你能坚持多久呢？”

董事长面上的脸皮狠狠颤动，猛地闭了眼，声音嘶哑：“我能买，你要的我都、都能给。”

“那就好。”伍德语气恢复了平淡，“希望你记得此刻。”

不要想糊弄过去。

棒球帽在旁边旁观完，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真想知道是什么组织能教出你来。”

伍德看他一眼，没说话。

催着董事长去办事情。

相关的东西基本都在卧室书房这块区域，两边有门相互关联，不用再跑其他地方。

两个人各自挪到能观览全局的位置站着。

伍德知道对方在观察他，但他没把目光同样投过去，而更多放在监视董事长身上。

棒球帽察觉了这一点，却没办法知道真实的原因是背后有春日礼在盯着，确保不会出问题。

不由得怀疑对方是不是在刻意伪装，让他放松警惕。

又猜测会不会是这个人对自己的能力太过自信，觉得他不会产生特别严重的威胁。

还是说，是背后依靠的储备力量足够多，所以不用担心这些。

难道对方其实不是一个人来的，周围还有等待着别的支援？

可进来之前他探查过，没有其他可疑的人。

原本今天的计划就是提前了原本的打算，已经足够突然，现在还出现这种问题。

这个组织究竟什么来头。

琴酒到底有哪些部分没和他说过？

思绪流转，却没个解答的尽头，他只能暂且按下这些想法，企图和对方对上话。

“你送快递，什么都送吗？”

他从之前得知的消息里挑出些能谈论的，用到这里来。

——之前伍德就自己承认过是哪一边的，他才从琴酒那里听过，倒不至于想不起来。

伍德眼神都没挪动一下，明摆着谈完了不想再说话。

棒球帽不在意：“你不是要谈客户吗？芝华士能给的，说不定我也能给呢，这也是一笔生意嘛。”

这下伍德转过头来了。

就算看不清那双眼睛，盯着他的目光明显得有些刺人。

棒球帽下意识紧绷了身体，脸上笑起来：“怎么了？”

听到他的声音，对方偏侧过头去，变相回答了前一个问题：“我们收取金额上不封顶。”

棒球帽爽快答应：“可以啊，都有什么业务。”

伍德答道：“符合条例即可。”

实际上是春日礼根本没想，但这又不是真的有业务，随口编一个模棱两可的，还能显得高大上。

条例，听起来就很有规划，像个井井有条的大组织的样子。

至于条例是什么，还不是他说了算。

棒球帽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比出个OK的手势：“留个联系方式？”

这个说法就和传统的那些不大一样的，算是个统称，基本是只要能联系上什么都行的方式。

毕竟这里还有外人，详细的之后说也可以。

伍德却道：“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在这里？”

棒球帽看着他，过了会儿，勾起嘴角：“是从昨天送那单里得到的情报？”

为什么在这里，为了得到之前谈判里提到过的东西。

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从芝华士那里得到了情报来源。

但第二个涉及到了情报保密性的问题。

如果他们真的在做这样的‘快递’服务，客户花了大价钱让运输东西，里面保密的情报却被获知，还拿来使用，明显是不符合信誉的。

除非，这些消息是下单的客户告诉他们的，也就是说——

“他没有那么多资金，所以用这个作为了交换，是吗？”

那个高大的男人依旧偏着头，透过卧室和书房之间相连接的门扉，盯着董事长整理资料。

但他偏就从这层态度里得到了答案。

这让他不由得好奇：“你们到底要了多少？”

关于这一点，琴酒那边的表述含糊其辞，只说最后这个人拿走了他们原本要给芝华士的报酬。

据他所知，那大概也就一两百万左右，不至于会付不起。

“十亿。”冷淡而平静的声音响起，“估测是那么多。”

棒球帽不由得咋舌。

那确实不少了。

平时他们拿到的钱多，花出去的也多。

生活消费看个人，如果在任务里面还可以报销。

但工作里的，大多还是要自己布置。

组织不是慈善机构，基础配备可以申请，但更多的东西，就得靠他们自己去赚了。

没有能力的人，不配用更好的装备，存活率也上不去。

而越强才越能够活下来，这是弱肉强食的基本法则。

十亿对组织而言或许不算什么，但这样单独分配到某一个不算内部层级特别高的成员身上，尤其这个成员并非是组织内负责赚取资金的那些职位，那就是一个非常大的数额了。

而除此之外对方这句话也在告诉他，除了金钱之外，他们对资金的定义也包含其他的东西。

情报也好、物品也好，只要存在价值，那么就可以用来交换。

而据现在他们交谈过的内容可知，只要付出的价值足够，那就什么都可以换到。

‘快递’不过一个代称，里面究竟是什么，就看能出给予多少付出。

或许现在不需要，但谁不会有需要的一天呢。

能给出如此交易的组织，必然不会籍籍无名。

可为什么他们从前完全对此一无所知，又为何如今才巧合地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呢。

一个如此庞大的组织，所需要的，真的会是一条小小的走私线吗？

简直就像一个……潘多拉魔盒。

棒球帽看向对方，感受到某种源自灵魂的战栗。

他忍不住想去窥探。

就像在窥探一条深渊。

不知道在下一秒会看到翻涌的空洞，还是一只睁开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