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顺手牵阳填府库
报名人数很快超过五百,让二十来个被抓出来充当临时刀笔吏的账房先生,忙得两头转。
见这边都步入正轨,顾南风便将还在殴打小年轻的牛总旗叫了过来。
一个总旗大概三四十人,加上外围力士上百号人,这位总旗倒是管理得挺到位的。
牛磊听到耳边的传音之后还愣了一下,好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是顾南风在叫他。
要是之前听从这位元宝道长的命令还是因为翁楚扬出示的秦王世子手令的话,现在就完全是发自内心的尊敬。
没办法,元宝道长有这个让人尊敬的实力。
“道长,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
那狗腿的模样,看得翁楚扬牙痒痒。
这副哈巴狗的样子,哪还有昨日接头之时的百般试探提防?
“记住,此次只为了他们几家侵吞的财物,不可滥杀无辜,要是没人耕种,我抓你去拉犁!”
“是是是,卑职牢记,那个……功法的事情……”
这错手的魏硕模样,像极了家里没余粮的地主老财。
“功法到时候先让那些账房抄录,志愿者任选一本,你手下外围两本,锦衣力士三本,至于你……自己看着办吧。”
“是,小的这就去办!”
见顾南风没什么吩咐,牛磊拱手告退。
至于翁楚扬,早就去和场中百姓协商抢种事宜了。
事不宜迟,最好下午就去耕作。
其实大家伙不是不想耕种,而是城外大多土地都是有主的,还是大地主。
要是他们种了粮食,人家又回来了,怎么算?
翁楚扬就是去处理这个问题的,好歹也是个秀才……曾经的秀才。
谁还没有一颗经世济民的红心了怎地?
“元宝,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的?”
见没人再来打扰自己,玄崇这才凑上来打听。
“什么怎么做到的?”
“别装傻,就是刚刚那个,让在场众人都能听到那个。”
“哦,你说这个啊,不是有嘴就成吗?”
玄崇:“……”
呵呵,贫道生平最讨厌装逼没底线的。
有嘴就成,那也得是后天圆满才行,否则哪来那么多真气供他挥霍?
“好吧,其实就是你教我的传音入秘啊。”
“传音入秘?”
“哎呦握草……福生无量,罪过罪过……”
别误会,玄崇不是在学顾南风骂人,而是真心感慨这小子天资悟性之高,脑瓜子之灵活。
他以前怎么就没想到,还能这么玩呢?
他只能感慨“握草”这个词真是神奇,无外乎元宝这厮说可以直抒胸臆,吐出胸中郁气。
呵呵,顾南风表示,这才哪到哪,他还有很多不成熟的想法。
“走了,我得四处看看,那些锦衣卫可没那么老实。”
“去吧,我去盯着账目……”
三人分工明确,顾南风紧盯纪律,让这些家伙长长记性。
玄崇去盯着账目和府库,等抄回来的东西入账后,他的工作才算是正式开始。
现在,先去看看志愿者名录先。
至于翁楚扬,则是负责抢种冬小麦一事,以及协调各方,处理一些诉讼。
也算是让他这个从秀才到飞贼的人才,过了一把当县太爷的瘾。
抄家的很快回来,顾南风亲自监督,就这,还被他教训了好些手脚不干净的。
也得亏他只是监督,没有太过干涉牛磊决策,否则他都要哭出来。
临近傍晚,出城抢种的人回来了,这边粮食和财帛也入库了。
看着堆积如山的钱粮,玄崇道人不由感慨:
“区区两家帮派,竟然能抄出粮食五万石,银两过万,简直不可思议……”
听闻此言,顾南风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不止两家,还有城里三家哄抬粮价的粮商。”
玄崇:“……”
沉默了片刻,这才问道:“没伤人性命吧?”
“放心,有我看着,性命无忧,有一个牵头抬价的家伙,都快被打死了,照样被我救回来。”
“你会医术?”
“略懂……”
“那快死都能救回来?”
“快死了只是我的判断,真气输入过猛,给人弄伤了经脉……”
玄崇:“……”
“你以后没事还是不要给人治疗了,怪吓人的。”
顾南风:“……”
他很想说,他已经很低估患者的经脉强度了,是他自己不争气,没有承受住……
嗯……与其为难自己,不如责怪病人。
“算了,老飞让我和你说一声,留下那些志愿者,再招募一些,将衙役和巡检司班底先立起来,也好提防贼寇……”
他们三人自然是不用怕的,可城中百姓难免遭殃。
“没问题,他们正在挑选秘籍,刚好我也要教他们修炼入门,我去说吧。”
“元宝道兄。”
“怎么了?”
这么郑重叫他,一时间还有点不习惯。
对了,“元宝道人”是他的新小号,正在慢慢养成中,至少现在兴安府城就很接受这个名号。
玄崇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出自己的担忧:
“看得出来,道兄虽然出身草莽,却也有一颗忧国忧民之心……”
这也是玄崇能和他聊得来的原因,顾南风说是出身草莽,身上却少有匪气,多数率真而为,行止由心,又不乏儒雅随性。
道家儒家气息都有点,让他有点看不透的同时,也生不出什么恶感。
顾南风却是有些疑惑,莫名其妙的,和自己说这些干嘛?
还这般郑重……
玄崇没有让他多猜的意思。
“道兄可知,朝廷是有意控制治学和武艺传播的?”
玄崇这么一说,他便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摇头失笑,恐怕只有这种连起码的学习机会都不给的世界,才会有人觉得学到点东西,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儿吧。
或许以前他只会以为,这是社会环境造就。
现在从玄崇嘴里得知这个世界的部分真相,让他不由想起一句话,下意识脱口而出:
“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然也!”
“或许人家孔老二不是你理解的这个意思呢?”
“我怎么理解不重要,你怎么理解也不重要,乃至天下人亦然。只需要看上边的那位需要怎么理解。”
顾南风:“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