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姑娘，你草率了
尺幅不算大，岩石旁几株稀疏的小草，一棵挂了几颗红豆的相思树。
简单的三两枝，意境清幽、淡雅。
“民国工笔画，关紫兰早期作品，50×35厘米，价值3000元。”电子音的声音突然响起：“恭喜宿主获得3积分，系统升级到一级。”
关紫兰？
这谁啊。
左江对画家不熟悉，也就知道张大千齐白石刘海粟这几个而已。
关紫兰绝对没听过。
让系统搜索了一下，出来好几页介绍，左江哪有时间看，于是吩咐系统简单到一句话。
“民国画家，精西洋油画，潘玉良的老师之一。”系统倒也了得，精简的不能再简单。
左江还想问问潘玉良是谁，但这好像还有点儿印象，就不用问了吧。
左江不由自惭一下。
也就这片刻愣神的功夫，左江旋即清醒，就像其他东西一样，轻轻放了下去。
又看了几个物件，左江最后又拿起最开始的那个拼接怪青花碗，在摊主面前扬了扬，意思是问多少钱。
摊主心中一喜，心想果然，这真的就是个棒槌，还挨个都看，明显是想蒙我来着。
站在一侧的姑娘，注意到了左江拿起小画时，那片刻的迟疑。
见他转而去拿碗问价，小姑娘一喜，却在脸上露出个不屑的表情。
这姑娘不是第一次来逛，摊主们早都摸清了底细，见她露出不屑的神情，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哎哟，您可真有眼光儿，这可是个老物件了……”摊主脑门儿和眼神儿里都闪着油光，笑着说道。
“甭废话！”左江惜字如金，再次晃了晃手中的碗，意思是报价得了，说那么多没用。
摊主做了个七的手势，继续滔滔不绝地说着这个青花的好，但就是不再提价格的事。
很明显，摊主想说这是个好东西，不能讲价。
左江把碗放下，脸上明显的不舍，右手却伸进兜里摸了摸。
显然是心动了，却又没那么多的钱。
摊主明显看出来了左江的窘迫，也不说破。
他也注意到左江刚才对那幅画似乎也有点儿意思，于是说道：“这幅画也是个好东西……”
左江看了眼画，摇摇头，显然是没看中的意思。
转头还是看着那碗，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
摊主心中暗笑，表面上却更加无奈的样子：“小伙子，那你能出多少钱？”
左江真的很心虚的样子，伸出五根手指。
“五百？”摊主十分夸张的睁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不可能，七百都是赔钱卖，别开玩笑了。”
左江尴尬的笑笑，说道：“您误会了，是五十。”
摊主这次是真的给雷着了，恼羞成怒地说道：“去去去，拿谁穷开心呢？”
后面的小姑娘，此刻也憋不住笑，伸出小手捂住嘴巴。
憋不住了，又一阵咳嗽，面红耳赤。
“五十，不少了。”左江很认真地说道。
“五十？你开什么玩笑，就那破画都得二百，你拿我开涮呢？”摊主也是憋红了脸，不知真假。
这时候，那个姑娘插嘴道：“兄弟，就那画五十卖给你，都算你拣着了，这元青花你给的确实太低了。”
左江看了眼小姑娘，心想怎么感觉她是在帮我牵驴呢。
摊主表面上看着像是气疯了，心中却是知道，这个棒槌的兜里应该只有五十块钱，于是气凶狠地说道：“那幅画，看在这小姑娘的面儿上，五十你拿走，你这捣乱我也就认了，否则……”
摊主做出一副撸起袖子要打人的样子，气势汹汹。
左江不知道小姑娘的底细，决定试试看。
于是左江看向那个小姑娘，满是犹豫不决的样子。
“你不吃亏。”小姑娘笑道。
“那种画别人都卖十块钱。”
“我去，瞧我这暴脾气！”摊主假装又要冲出来。
“再说了，看着也不像个东西。”左江小声嘟囔道。
小姑娘拦住摊主，说道：“老板，差不多得了。再说他说的也对，你再送他个盒子，否则他没法送人啊。”
“还送个盒子？”老板显然是恼怒了：“那幅画五十我就亏了，再送个盒子，十几块呢。”
见老板不同意，左江顿时如释重负，转身就要走。
摊主哪能让到手的肥羊就这么走了，连忙伸手虚拦：“得得得，算我倒霉，就送你个盒子，五十拿走！”
说着，也不等左江答话，摊主从铺板下面掏出一个五十厘米的长条纸盒，把那副工笔画装了进去，递给了左江。
左江看了眼小姑娘，小姑娘冲他点点头，左江才接过盒子。
小心翼翼地把画拿出来重新确认了一遍，再把画装进盒子里。
掏钱的时候，左江又犹豫起来，看着右手手指，很明显有想要再讲讲价的意思。
摊主瞬间暴跳如雷，似乎又要冲出摊位来打人。
左江似乎吓着了，右手赶忙掏出二十块，又把画放在右手，左手从兜里掏出褶褶巴巴的三十块钱，分两次递给了老板。
然后头也没抬，左江抱着纸盒转身就走，显然是害怕挨打的意思。
刚刚离开摊位，左江就听到了身后轰然的笑声，有人还朗声说道：“我说赵老黑，行啊，这就五十块钱换张废纸？”
“别胡说，我可是吃了大亏了呢……”
加快脚步走远，左江才不在乎那些人说什么。
买定离手，这古玩交易和赌博是一个规矩。
但左江毕竟是外地人，赶紧脱身是正道，麻烦还是越少越好。
远离了摊位，左江歇了口气，心想这开门红挺顺利的啊。
不过，这东西要卖给谁才好呢。
捡漏不是目的，捡漏以后能卖出去，才是王道。
这潘家园，自己依然是两眼一抹黑啊。
“我说哥们，”左江心中正在盘算走不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调侃的意味：“我帮了你那么多，你就这么走了啊？”
“见面总要分一半的吧，”小姑娘笑容晏晏地走到左江身边，斜着眼看着左江说道：“吃独食可不是个好习惯。”
“姑娘，你草率了，”左江微微一笑，然后迈步就走，一边走一边十分客气跟小姑娘说道：“很明显，您这是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