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活传奇
“抛渔网的时候盯住那些青壮年！”
顾明渊此刻位于左前方，眼见敌人组成盾墙阵型，不由得回头叮嘱身后几个手持渔网的村民。
咚！
圆盾传来一声闷响，凝神望去，只见两个维京弓手脱离盾墙，朝此处接连抛洒羽箭，五名猎人有心阻止，奈何心中太过恐惧，平日积攒的箭术折损大半，反被敌人挨个射翻。
几分钟后，双方相距不到三十米，盾墙停了下来，演变成一个不标准的锋矢型，嘶吼着北欧众神的名字发动冲锋，如同热刀刺入黄油，轻易捅穿了村民的阵线。
完了。
未等顾明渊继续感叹，圆盾又挨了一箭，由于他频频嘱咐身后村民，让女弓手误以为这是村落的领头人，等到混战开启，她一眼就盯上这个关键目标。
“该死。”
看到女人取下背在身后的盾牌，手持短斧一路冲杀至身前，顾明渊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引得敌人轻蔑一笑。
真是个怯懦的盎格鲁人！
试探着挥出几斧，发现对方步伐凌乱呼吸急促，女人心思稍定，宛若一只林间捕猎的母狼，将猎物一步步逼进身后小巷。
“早知道就该在村口布设几个尖刺陷阱。”
顾明渊踩着阴湿狭窄的地面逐步后退，耳畔不时传来村民临死前的哀嚎，一颗汗珠从额头滚落，带来的瘙痒感让他忍不住伸手擦拭。
咚，咚，咚。
或许是注意到了他的恐惧，女人嘴角翘起，铁斧开始有节奏地敲击盾面。
不管了。
顾明渊右臂猛地往前一刺，却被对方侧身闪过，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一股巨力便从盾牌传递至左臂，震得青年往后退了两步。女人趁机探出左臂，将草叉夹在腋下，挥动铁斧把它砍成两截。
艹，我的草叉！
这可是花一个银便士请铁匠打造的农具兼防身工具，就这样被折断了？
该死的中世纪，还让不让人活了！
意识到自己劳作多日换来的成果被毁，怒火瞬间压过心中恐惧，他索性丢掉木杆，双手举盾向对面发动冲撞。
砰，敌人毕竟身材矮小，体重无法与成年男性抗衡，再加之地面湿滑，很轻易地就被顾明渊撞倒在地，还未等她抓住掉落的铁斧，右侧腰身便传来一阵连绵不绝的尖锐刺痛......
呼~
不知捅了多少刀，等到敌人的躯体不再挣扎，顾明渊才坐靠着生满苔藓的墙壁，抱着圆盾大口喘息。
扭头望去，躺在地上的维京女人仍未断气，嘴里不断重复着某个独特的音节。
丈夫？
子嗣？
父母？
顾明渊摇摇头，甩掉无关念头的干扰，将乌姆赠送的圆盾背在身后，转而拾起敌人的盾斧，临走前摘下腰包，发现其中只有半块银币和一把断梳。
“呵，比我还穷。也对，有钱人怎会忍受疾病与风暴，跨越大洋袭击另一个民族？”
此时外界喊杀声渐歇，他不清楚谁胜谁败，只得小心翼翼地从巷口探出头。
尸骸遍地，宛如修罗场。
空地已被鲜血染得通红，老神父抱着十字架扑倒在地，后脑被铁斧劈开一道狰狞的豁口，红黄相间的液体汩汩流出。
屠夫也死了，被一柄铁剑刺穿胸腹，但那柄厚重的斩骨刀也砍穿了敌人的脑门，算得上同归于尽。
“别愣着，赶紧把剩下的敌人解决了。”
看到浑身浴血的顾明渊出现在巷口，靠着墙壁挣扎喘气的乌姆大吼，让他赶紧解决残敌。
放眼望去，三个被多重渔网束缚的维京人正在无能狂怒，而周围仅剩的七八个农夫则是一脸恐惧的模样，只敢远远朝他们抛掷杂物，将其砸得鼻青脸肿却不伤及性命。
“就这？”
扫视一眼，顾明渊捡起一根品相不错的草叉，踩着血泊向中央走去。
“#￥#%，Valhalla！”
看到青年走近，脸部涂抹着鲜血的维京人放声嘶吼，可惜全无效果。
被戳翻一人后，剩余的两个老人仿佛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对视哈哈大笑，显得极为洒脱，
青年没有在意，拎着草叉向他们走去，身后却传来乌姆的大喊。
“停下！”
什么情况？
顾明渊往后退了两步，扭头看向一瘸一拐走来的老兵。
“@#￥#，Ragnar Lothbrok？”乌姆满脸难以置信，用半生不熟的维京语询问对方。
得知身份泄露，自己即将被俘，两名老人不顾一切冲向青年，他下意识伸出草叉戳进一人腹部，随后才反应过来，用盾面打翻另外一人。
“拉格纳·罗斯布洛克？”
他回头询问乌姆，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深吸口气。
拉格纳·罗斯布洛克，曾多次劫掠不列颠、法兰克地区，掀起维京人出海劫掠的狂潮，公元845年，率五千余人洗劫巴黎，逼迫法王“秃头”查理缴纳大笔赔款。
“维京世界的活传奇？”
老人身材高大，秃头，下半张脸留有一大圈乱糟糟的络腮胡，衣衫破旧狼狈不堪，唯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残留着几分昔日大海盗的神采。
“至少有五六分相似。”
多年以前，乌姆曾亲眼见过拉格纳一面，当时后者正和前任国王商讨停战协议，前提是威塞克斯（也可翻译为西撒克逊）缴纳一千镑金银的战争赔款。
“现在怎么办？交给贵族老爷领取赏金？”
“古德温全家都没了，只能去温彻斯特，当面向国王献上这个俘虏。”
作为本次战斗出力最多的人，乌姆当即做出决定，计划三天后动身。
“唉，一场战斗死了三十多人，未来几年的收成将会大打折扣，如果没能得到足够的赏金，这个村子算是彻底完了。”
他叹了口气，叮嘱铁匠这两天看好俘虏，随后一瘸一拐返回家中。
“总算结束了，”
顾明渊扔掉草叉转身离开，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呼唤自己。
他走上前，强忍恶心四下摸索，当触碰到某个物件时，眼前出现一段虚幻的文字。
【拉格纳之斧】
奇物，蕴含微弱灵性。
最初仅是一柄普通的砍柴切肉铁斧，但与维京传奇英雄相伴多年，使它发生某些不为人知的变化。
作用：“战吼”、“浴血”。
“老猪临死前哀嚎，小猪也会跟着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