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罗马宫
“可惜，最终还是没吃到山羊乳酪。”
他失望地找了条长凳，略带遗憾地进入沉眠。
翌日清晨。
两位国王神清气爽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享用完早餐，埃塞尔雷德宣布将城郊十公里外的“罗马宫”作为诺森布里亚流亡政府的安置地点。
罗马宫？是某个罗马贵族建造的宫殿吗？
众人不明所以，等待主人继续讲述，“留驻期间，我会让内阁按时提供补给，直到最终决战来临。”
寄人篱下，能有这份待遇已是万幸，埃拉握住好友的手掌，再三道谢后领着部属赶往城西......
“这就是罗马宫？”
从规模上来说，这栋建筑确实称得上宫殿，但未免太过荒废，内部杂草丛生，猫狗乱窜，偶尔还能见到一些流民的身影。
石雕？
顾明渊驱动坐骑来到偏僻角落，翻身下马，俯身观看一个被泥土掩埋大半的石雕，“有文字，好像是拉丁语？”
他伸手招呼史密斯上前帮忙，挖掘出来后让随行的老年神父艾伦辨认，可惜字迹太模糊，无法察觉更多信息。
“等等，这还有一行小字。”
神父用衣袖擦干净泥土，“卢基乌斯·李锡尼·肯波，温彻斯特公共浴场的出资人，城镇全体公民感激这份无私奉献，愿朱庇特护佑他的灵魂。
陛下，如果我没猜错，罗马宫的前身应该是座废弃的公共浴场。”
原来如此，看来这个周长二十多米的方形土坑就是曾经的中央露天浴池，可惜随着岁月流逝，水池底部的大理石板被居民陆续撬走，只留下一个丑陋坑洞。
顾明渊扫视一遍周边低矮的屋舍，说不定某人家中的茅坑就铺着一块刻有精美浮雕的石板。“可惜了，放在后世，估计能卖不少钱。”
眼看居住环境如此恶劣，一小撮贵族顿时爆发出无数怨言，要求埃拉向威塞克斯方面交涉，为自己争取符合身份的待遇。
“换个地方！”
“城北有一片新建的屋舍，我们要去那里。”
“闭嘴，赶紧清理现场。”
经过昨晚荒唐香艳的一夜，埃拉确信他和主人还残存着微弱情谊，可惜不多，自己必须谨慎使用，倘若得寸进尺，未来的处境会更加恶劣。
“安德鲁，你来负责。”国王照例看向头号打手。
“是。”
壮汉点头，从马车抽出一根长约两米的木棍，带着一伙人冲入废墟，大声驱赶在此栖身的流民，若有刁民拒绝搬走，当即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毒打，花费近两个小时，盘踞在罗马宫的“无关人士”消散一空。
......
不同于后世的澡堂，罗马公共浴池的作用非常广泛，调解纠纷、结交人脉、洽谈商业合同、讨论公共事务，承担如此多功能，它的占地面积自然十分庞大。
除了提供核心功能的中央大浴池，左侧长廊坐落着一系列房间，似乎是提供餐饮、娼妓等服务的商店。右侧廊道曾经陈列着诸多艺术品，如今已荡然无存，墙壁上书写着一些颂扬教会，抵制异教习俗的标语，抵达尽头，一堆碎石拦住众人去路。
“搬开它。”顾明渊向史密斯吩咐。
走运的小鬼，就知道使唤本大爷。
后者心中暗骂，但明面上不敢有半分僭越，扔掉木棍，伙同五名小弟清理干净石块，“好多灰尘，该死，咳咳咳......”
过了几分钟，等灰尘逐渐散去，他们才看清建筑内部的全貌，阳光顺着拱顶的缝隙投射下一道倾斜的光柱，将目瞪口呆的众人笼罩其间，只见到处都是衰朽垮塌的木架，由于年代久远，上边生满了数目繁多的蘑菇。
“好大的空间，这是用来干嘛的？”
神父费力砸开角落里一个尘封许久的木箱，发现其中有少量藏书幸存，
“《论共和国》，马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高卢战记》，盖乌斯·朱利乌斯·凯撒......”
翻开封面，泛黄的羊皮纸飘散一地，像是早已凋零逝去的罗马文明。
“哈，罗马人真会享受，在浴池旁边建设图书馆。”
自幼在修道院成长，艾伦神父对于非宗教方面的书籍不感兴趣，“这间房屋状况不错，堵上房顶的破洞就能住人，我先去睡觉，不打扰你们了。”
老人打着哈欠离去后，顾明渊打量一阵，让六人继续清理。
“左侧那些单间属于贵族，而这里将成为大部分人的落脚点，好好干，这是为了你们自己。”
“知道了。”史密斯有气无力地应和一声，“这些破书怎么处理，当做烹饪燃料，或者擦屁股的手纸？”
“妥善放进木箱，以陛下的名义送给王弟阿尔弗雷德，他很喜欢罗马时期的资料。”
下午，废墟清理完毕，埃拉相中了浴池边缘的豪华套房，贵族、乡绅住进了左侧的单间，剩余三百多人则被安置到图书馆、桑拿室等场所容身。
安置事宜处理完毕，埃拉吩咐刚收的少年仆从，让其火速找来安德鲁、维托这二位忠诚与能力兼备的手下，讨论后续计划。
“我们手上有多少成年男性？”
安德鲁回答，“二百三十三人。大部分都是领主班森带来的民兵，不，现在应该称他为首相阁下。”
“贪得无厌的家伙，成为首相都不满足，居然逼迫我同他十六岁的女儿结婚、和波蒂夫人断绝往来，这人当真可恨！”埃拉扶着油腻的下巴沉思，发现自己目前只剩两个选择。
一，求助埃塞尔雷德，让本地势力介入，清洗身边为数不多的力量，毫无疑问，这将使自己彻底沦为傀儡。
二，想办法夺取兵权，听起来不错，但实施起来过于困难，例如最基本的经济问题。
匆忙逃窜，自己没来得及携带财物，不像班森有足够的时间准备马车搬运财物，维持日常开销已是极限，更不用说花钱进行收买工作。
“该死，底层农民只在乎金钱，眼里没有半点荣誉。”
“陛下，我有办法获得资金，只需您付出些许代价。”突然，顾明渊心里冒出一个绝妙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