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你是千里马,我是伯乐
张辽心中警惕着,他从不认为这个世界上有无事献殷勤的事情。
像那些从塞外入关的胡人,若是低头谄媚贿赂兵士,那他们一定是藏着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出关,比如盐铁茶叶,这都是大汉禁止胡人私自带出塞。
刘耀虽然不至于说什么谄媚,可他却用一贯钱来买通周围的士兵,所以张辽才感觉刘耀肯定另有所图。
如果刘耀能够听到张辽的心声,肯定会给他竖起一个大拇指,夸他看人真准。
他图的不就是张辽这个人嘛。
“如此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张辽苦笑着,点头应了下来。
他知道若是自己不答应,那周围的同仁日后肯定是要对他有些议论,还不如就顺了这位公子的意思。
“扭扭捏捏,真不是大丈夫!”张飞不忿的哼了一声,他觉得自家主公已够礼贤下士了,都出了千钱给这些丘八换得他一日空闲,他竟然还犹豫。
张辽当即抬头朝着张飞瞪了过去,反驳道:“我无犹豫之意,只是不解为何公子要我作陪。”
他说完看向了刘耀。
刘耀失笑,没有着急解释,而是朝前走着。
张辽不明所以跟在了身后,他在等刘耀的回答。
除了东径关便是雁门所在。
夯土的墙壁茅草的顶,路上来来往往各式各样的商人,大多都是穿着兽皮胡人打扮。
据张辽所说,自从鲜卑可汗檀石槐去世后,其子和连虽然继承但是声望和能力都得不足以服众,在攻打北地郡的时候被射杀,他的几个儿子谁也不服谁,加上和连的几个兄弟也想争夺可汗的位置,如今的鲜卑已经分裂。
许多胡人都迁徙到了雁门或者马邑附近,寻求能够得到汉庭的庇护。
“可惜,如今贼寇祸起,朝廷暂时只怕是管不了了,若是能够派一支劲旅深入草原,定然能够一举歼灭鲜卑。”张辽隐隐有些恨铁不成钢,但他说的已经很隐晦了。
“看不出来你个孺子倒是有些见识。”张飞双手抱着熊,点了点头,对张辽有了些许的改观。
“你这汉子说话怎得如此粗鲁,某今年已过十五,不是孺子了!”张辽瞪着眼睛反驳道,张飞却不以为然,轻笑了一声:“可曾杀过敌?”
“这……”张辽顿时语塞。
他知道这黑脸的汉子竟然是和这位贵公子一起的,定然是和黄巾贼厮杀过,而他虽然打过架,却从未经历过真正的战场。
看他语塞,张飞抹了一把络腮胡,得意的扬起了嘴角。
“益德,好生说话,阿辽只是被困在这雁门,若是来日待他出仕,定然能如猛虎出笼。”刘耀看出张辽眼神中的些许失落,便趁机夸上一番。
张辽抬头看向他,心中有些迟疑,他是有抱负,可是从小在边塞长大的他从未到其他地方,不像他的兄长曾经与父亲一同前往过洛阳,为此他心里十分羡慕。
“今日不过初见,为何公子对我如此夸赞?”张辽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刘耀笑着上前走了几步,张飞和张辽紧随其后。
“此前我常听人言,若将金子埋在泥土中,只要有阳光照射泥土便难以挡住它的光芒,一匹千里宝驹,若是有慧眼的人定然能够发现它。”刘耀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盯向张辽。
“我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会看错,你便是被埋没的金子,如今无人能识别的宝驹。”刘耀伸手拍了拍张辽的肩膀,后者神情呆滞愣在了那里。
一旁的张飞倒是很得意,他觉得刘耀这番话说的也是他。
前些年家中一直想让他继承家业,可他感觉自己不该碌碌无为成为一个豪商,而主公就发现了他是一个驰骋疆场的猛将,那他肯定也是金子是宝驹。
“这雁门不错,今夜便留在此地歇息,此处可有客店?”看他发呆,刘耀故意转移开了话题。
张辽懵的点了点头,带着他们到了客店,他本以为刘耀会留他说些什么,可没多久便以旅途劳顿为由,送客了。
张辽更懵了,浑浑噩噩的离开了客店,站在门口感觉脑子有些晕。
所以这位耀公子到底要不要招揽他?
“主公您到底要不要招揽他?”张飞也懵了,实在不明白刘耀要做什么。
刘耀拿出两碗泡面,让人去烧水,走到窗台朝着大街上正远去的张辽身影看去。
“不着急,先留个印象。”刘耀的套路,先交给好友,至于说有没有后续的发展,那就看日后的手段了。
张辽回到住处后,越想今日的事情越觉得玄妙,无故出现一个说是赏识他的人,话里话外还把自己比作了伯乐,可又突然话锋一转不说此事了。
张辽感觉哪里有些奇怪,可惜《三十六计》成书于明清时期,不然以他爱看兵书的一定能够猜到,这招叫做欲擒故纵。
虽然很俗,但是好用。
“阿辽,今日怎地回来的如此早?”看他进门,屋内一个二十出头身穿着灰色短打的青年,从偏房走了出来。
他叫张汛,是张辽的兄长。
“兄长。”张辽拱手行礼,然后苦笑脸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张汛诧异,捋了捋刚刚长出来不久的一缕胡须,沉声道:“若真如你所说,那想必这位耀公子定然是要招募你,不过……”
“不过什么?”张辽追问道。
“不过为兄也不明,为何他突然改变了主意,莫不是你有不愿的表露?”张汛失笑问道。
张辽摇了摇,他当时一脸呆滞,震惊不已,哪里有什么不愿意啊。
“不过你也不用多想,即便是那位公子要招募你,我与父亲也是不愿的,父亲如今去了南县辅佐丁公,特留我在此地看住你,万不可让你犯险。”张汛一番提醒,张辽心中虽然不愿,但他还是拱手应下。
看他如此,张汛便不再说什么,招呼他一同用饭。
入夜,东径关内外只有几个昏暗的火光,守备的十几个士兵昏昏欲睡。
城楼上的哨兵张大着嘴巴打哈气,突然,一支羽箭破空而来,刺破了他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