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窥秘之眼
黑荆棘安保公司，地下炼金室内。
阿米利斯盯着老尼尔鲜红的双眸，一时之间犹豫该不该立刻上楼去通知邓恩。
然而不等他有所动作，老尼尔忽的闷咳了两声，双眼中的血色迅速褪去，重新变回之前一般浑浊而暗红。
老尼尔伸手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语气中略带一丝疲惫的说道：“嘿，老了，不中用了，年轻时睁着这双眼睛做半天研究都不觉得累，现在不过是看了看你的状态就成了这幅样子。”
说着他又擦了擦顺着额头，淌过皱纹的一颗汗珠。
“眼睛？刚才那个就是窥秘之眼？”阿米利斯适时地提出问题。
“哈，吓到你了吧。”老尼尔促狭的笑了笑道：“没有人引导的情况下，窥秘人自己要摸索一段时间才能主动掌握这一非凡能力，我当时也是根据教会记载中的只言片语才得以成功。”
接着，老尼尔顿了顿又说道：“不说这个，先解决你灵性外溢的问题。”
说回正事，阿米利斯精神一振，马上向老尼尔描述起自己刚才冥想时发现的问题。
“尼尔先生，我刚才冥想时，发现我精神体四周滞留有大量灵性并且无法有效将其纳入掌控，是我冥想的方法有问题吗？”
老尼尔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不，你冥想的方法并没有错，只是过于初级。
“这样的冥想方法对于占卜家一类的非凡者而言已经够用，因为他们冥想的目的仅仅是为恢复灵性。
“但对于我们窥秘人而言，恢复灵性只是冥想的顺带产物而非最终目的。”
“最终目的？”阿米利斯十分自觉，主动做起了捧哏的工作。
“不错，最终目的。”老尼尔一副你小子很上道的表情继续说道：“对于我们窥秘人而言，冥想的目的，提升力量的方式，最终都要指向精神体。”
“精神体？您的意思是，在冥想时引导这些多余的灵性去强化精神体？”阿米利斯拄着手杖，眉头微微皱起。
这与他先前所认为的“冥想=回蓝”不太一样，按照老尼尔的说法，窥秘人途径高序列非凡者的灵性岂不是充足的没边儿了。
老尼尔闻言拊掌称赞道：“很有悟性嘛小阿米，不过，这种强化十分有限，每一次的提升都是微不可见且极难察觉的，”
说着，老尼尔看了看阿米利斯后又严谨的补充道：“当然，你可能有些许例外，毕竟如此强烈的灵性外溢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接着，老尼尔又调笑着问道：“听邓恩说，你调配魔药时服用了过量的主材料？真是个好运的小子。”
阿米利斯尴尬的摸了摸鼻尖，讪笑着问道：“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继续冥想吗？”
老尼尔笑着点了点头，“对，冥想就可以，我会在一旁指引你。”
阿米利斯没有继续答话，默默闭上了眼睛，集中精神，很快就又进入了冥想状态，又感受到了那磅礴且不受控制的灵性。
“现在进入灵视状态。”老尼尔温和的嗓音响起。
阿米利斯闭着眼睛，默默照做，轻扣牙关两下进入了灵视状态。
“看见自己的精神体了么，看见逸散在四周的灵性了吗？”
阿米利斯微微点头，以作回应。
“引导自己的灵性包裹那些外溢灵性，第一次只需要先试着容纳其中的一小部分。”
阿米利斯集中精神，引导着灵性从自己的精神体内部喷薄而出。
“给予这部分灵性收缩的念头，引导它们回归精神体。”
在老尼尔的指导下，阿米利斯很快就完成了第一次尝试，成功将一部分外溢灵性化作了强化精神体的养分。
“别着急，慢慢来，这不是一次两次就能解决的问题，这注定是一个日积月累的过程。”
见阿米利斯还有继续的打算，老尼尔出声打断道：“接下来，我引导你开启窥秘之眼，做好准备，小阿米。”
阿米利斯闻言连忙屏气凝神，毕竟与理论上所有非凡者都能使用的灵视与仪式魔法相比，窥秘之眼可是独属于窥秘人才有的非凡能力。
“引导你的灵性，将其化作三份，同时刺激肉体、精神体和星灵体上眼睛的对应部位。
“记住，这个过程可以慢一点，但一定要同时进行。”
阿米利斯按照老尼尔的指引，将灵性一分为三，同时而缓慢的刺激着对方所说的三个部位。
不一会儿，他便察觉到有灼热的感觉从眼眶处传来，几个呼吸之后，这种灼热感迅速变得强烈。
紧接着一束肉眼不可见的光芒从阿米利斯的精神体迸发而出，迅速穿过星灵体、心智体和以太体，外显于肉眼之上。
阿米利斯慢慢睁开了眼睛，漆黑的墨瞳如同深邃的夜空一般，点点光芒如同璀璨星光般能够看穿世间一切隐秘。
他凝神看向老尼尔，对方的以太体、心智体和星灵体毫不设防的呈现在阿米利斯眼前，隐隐间甚至就连最深层次的精神体都能看见一些。
比灵视清晰，也能看到许多之前根本无法看到的细节，甚至能观察到对方灵性在星灵体上的一些流转情况！
阿米利斯心中感慨，窥秘之眼的效果果然比灵视要强出不止一筹。
老尼尔眉头皱起，语气不悦的说道：“小阿米，不要随便用灵视和窥秘之眼观察别人。
“对于灵感偏高的非凡者而言，他们能够很轻易察觉到这些，这是十分冒犯的举动！”
阿米利斯切断灵性供应，退出灵视状态，墨色的眼瞳很快便散去乌光恢复了原状。
“抱歉尼尔先生，我只是有些好奇。”阿米利斯语气诚挚的表达了歉意。
老尼尔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随手梳理了一下花白的头发后说道：“这没什么，你只要记住不要贸然用窥秘之眼打量陌生人，尤其是那些可能抱有恶意的非凡者。
“还有，我不清楚序列8或是更高序列的情况，但对于我们窥秘人而言，想要开启并维持窥秘之眼其实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说着老尼尔话音一转道：“当然，这是一件好事也说不定，如果窥秘之眼可以轻易开启的话，说不准哪天我们就有可能因为看见不该看见的存在而丧失理智、失控成为怪物...
“这样的事，我已经见过太多太多了。”
感受到对方的情绪有些低落，阿米利斯主动转移话题道：“您想知道窥秘人途径后续序列的情报吗？您知道的，我的配方来源于一位摩斯苦修会的成员。”
老尼尔早已经过了追寻更高层次力量的年纪，但也明白阿米利斯是为了转移他有些伤春悲秋的情绪，于是还算配合的问道：
“当然，我当然想知道，你可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小绅士。”
‘如果可以把那个小字拿掉我会更高兴一点，恶趣味的小老头。’
阿米利斯满头黑线的腹诽了一句后说道：“他说窥秘人途径序列7的名称叫做巫师，具备强大的施法能力，可以利用不同的材料施展繁复多变的非凡法术。”
“是吗？名称与教会记载的资料一样，听起来还不错，很符合我心中窥秘人儒雅的形象。”老尼尔不甚在意的笑着说道：“最起码要比‘格斗学者’听起来强很多，不是吗？”
说着老尼尔起身将软顶巫师帽戴好，拍了拍阿米利斯的肩膀后说道：“我们该离开了，记得顺手关灯，小阿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