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七根
当看到老萨头顶上“要抓住小偷”的心愿时，蓝赛尔就知道自己必须得为民除害了。
果断将三个自由属性点加到“敏捷”上，顿时感觉身轻好似云中燕，豪气冲云天。
经过一小段距离加速后，蓝赛尔重新看到了那个青年小偷的背影。
那青年小偷一直提防着追自己的巡逻士兵，只听见对方的叫喊声越来越远，双方的距离应该在不断拉开，警惕心逐渐下降，速度也跟着放慢下来。
但没过多久，一阵如同鼓点般急促的脚步声在后方响起，节奏明快而有力，跟之前那个中年士兵完全不同。
“还有高手？”
青年小偷心中一惊，凭借多年的逃跑经验，他没有选择回头观察是什么情况，那样会降低自身的速度，而是猛地一拐，钻入了一条狭窄的小巷。
紧接着，那阵追逐的脚步声再度尾随而来。
青年小偷脸色阴沉，知道对方是冲自己来的，心中再无侥幸，只能提速跑路，利用熟悉的地形东弯西拐，试图甩开敌人。
但每次拉开一小段距离，后面那个士兵立刻就会跟上来。
心中登时涌起一股无力感，他知道，对方对这片地形同样了如指掌。
双方追逐了好一阵儿，青年小偷心跳逐渐加快，他已经连续跑了两场，双腿开始乏力，难以维持现有的速度，忍不住咒骂身后的士兵：“七层地狱！一个月几百铜板，你玩什么命啊！”
眼角余光扫过，发现那人衣着普通，并没有穿着士兵制服，心中更是来气，不是士兵你追什么啊！
又跑了一阵，他实在撑不住了，索性停下来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追我？”
“撞了人还想跑！”
蓝赛尔嘴里说话，脚步不停，上去就是一个左正蹬，一个右鞭腿，一个左刺拳。
在即将命中的时候，他便把三个自由属性点从敏捷上拨到力量上，瞬间由速度型转化为力量型。
那青年小偷反应也很快，面对接连不断的攻击，他全都挡住了，挡住了之后，便一下子软倒在地上，抱着手肘膝盖哀嚎，痛苦地翻滚着。
他承受了生命不能承受之轻。
“你偷了什么东西，快点交出来！”蓝赛尔不理会对方的鬼哭狼嚎，大声喝问道。
“我，我没偷东西。”青年小偷声音颤抖却相当嘴硬。
“还敢撒谎？”蓝赛尔提起沙包大的拳头就想往对方脸上来几下，但想了想还是算了，抓小偷是老萨的任务，自己将人交给老萨，刷到属性点，就可以功成身退了，犯不着置气。
等了好一阵，才看到老萨的身影在远处出现，他的身后还带着好几个帮手。
“这次多亏你了，蓝赛尔。”老萨赶到后一脸激动地说道，随后拍了拍胸脯放低声音，“下次带你去城里最好的技院，我请客。”
蓝赛尔心满意足地收下一个自由属性点，笑着应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老萨又客套了几句，转过身一脚踹在那小偷身上，怒喝道：“混蛋，跑得倒挺快啊，怎么不接着跑了？！”
这场追逐战消耗了他太多体能，心头压抑的怒火自然需要发泄出来，一阵拳打脚踢之后，这才问道：“东西呢？快把它交出来！”
“什么东西？我根本就没有偷东西！”
那青年小偷虽然被打的鼻青脸肿，但身体似乎非常抗揍，说话声音仍然中气十足，“不相信的话，你可以搜我的身。”
这个时候，巷子里的动静引来不少围观的平民百姓，每个人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与其说他们是平民百姓，倒更像是一群乞儿。
这里狭窄的小巷子，与外面宽畅的街道不同，贫富之间的差距一眼就能看出来，然而这里的人口却比外面密集得多。
他们远远地观望着，眼睛里放着光，犹如一群躲在黑暗中的老鼠，伺机寻找着充饥的食物。
老萨对旁边的乞儿们视而不见，俯身在小偷身上摸索，但搜了半天仍是搜不到东西，忍不住在小偷身上又踹了一腿，喝问道：“东西呢？到底藏在哪里了，快点给我交出来！”
蓝赛尔好奇心起，“老萨，他偷了什么东西？”
老萨眼中露出虔诚而敬畏的目光，声音如同神圣的宣告，“七神在上，那是非常宝贵的东西。”
语毕他拔出佩刀，指着那青年小偷喝问道：“你到底说不说？”
“我知道，偷东西要砍手指的嘛？既然你想冤枉我，那就冤枉我好了。”
那青年小偷倒是非常硬气地伸出两只手掌，“你想砍哪一根，随便给你砍。”
老萨气的牙痒痒，却也不敢真的动刀子。
倒不是没有这方面的权利，有产骑士虽然不具有“城壕与绞架的权利”，但惩罚毛贼小偷还是没问题的。
倘若每抓到一个小偷，都要派人押送到兰尼斯特家族的领地凯岩城，那花在路途上的人力物力，不断积累下来，也不是普通贵族可以承受的。
遇到这种情况，士兵们主打一个现砍现放，都不用带回城堡。
让老萨为难的是，这刀子一旦砍下去，就意味着对方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他将失去进一步追究的权利。
蓝赛尔看着青年小偷伸出来的双手，不禁暗暗皱眉，原来对方双手的小指头都已经被削去，每只手只剩下四根手指。
按照《法典》记载，偷窃罪需要斩一个指头作为惩罚。
这小偷明显是个惯犯，有两次明确的偷窃记录，实际上肯定不止两次，因为只有被抓住的时候才会削去指头，想想也知道，他逃过抓捕的情况恐怕会更多。
“老萨，他到底偷了什么东西？”蓝赛尔忍不住再次问道。
老萨叹了口气，恨恨的说道：“这小贼昨天夜里偷偷潜入圣堂，偷走了天父手中的天平，我今早刚刚巡逻的时候，就看到有修士在后面追赶他，对了，你刚刚追他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个青铜天平？”
在七大王国除了北境以外的各个领地上，基本都有供奉七神的圣堂。
圣堂里面摆放着七神的雕塑，财力丰厚的圣堂可以用黄金打造天父雕像，用白银修饰战士雕像，但像玉米城这种贫穷之地，只能使用石块雕刻，仅仅在局部位置，比如天父手中的天平，用上了成本更高的青铜。
青铜的价格虽然比不上白银，但胜在天平体积不小，对普通人来说，也是一笔横财。
蓝赛尔单手抵住下巴，利用黄金记忆回溯追赶的细节，思索了一阵后摇了摇头，“我没有看到，应该是有人接应他，提前取走了青铜天平。”
“我想也是。”
老萨闻言，原本有些期待的表情瞬间转为失望，哼了一声，往地上吐了口痰，冲着那青年小偷道：“算了，反正要剁手指，就把你的拇指剁下来！”
青年小偷听了，顿时脸色一变，人的手指之中，大拇指占据主导地位，大拇指要是没了，很多东西就无法掌握，相当于废了半只手。
他不由得目露哀求之色，语气难得恭敬起来，“大人，要不换根手指吧？”
“你求我？”老萨冷哼一声，“好啊，把天平交出来，我就能考虑考虑。”
青年小偷脸色变得阴晴不定，似乎在做着艰难的决定，很快他又硬气起来，“拇指就拇指，你砍吧！”
老萨见状，往手里吐了口唾沫，就准备上前砍手指，却被蓝赛尔喊住：“等一等，老萨，你判的刑罚太轻了。”
“什么？”老萨转过头，一脸疑惑，“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判的啊。”
那青年小偷也是满脸不解，但看着蓝赛尔拿出一本厚实的书本时，心中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
“根据《七星圣经》的记录。”
蓝赛尔一边翻到指定页面，一边当众念道：“按照惯例，窃贼都要砍掉一根手指，但是从圣堂偷取，那就是偷取诸神的东西，罪上加罪，七神七面，需要砍下七根手指。”
说着，转头看向老萨，“诸神慈悲，就给他留下一根拇指吧。”
“七根？”
那青年小偷闻言，脸色刷的惨白，要是只剩一根拇指，他就彻底沦为废人了。
“不，你不能这么做！”他当即痛哭流涕，再也硬气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