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给太子画饼
明朝的盐业相当发达,基本上达到了近代手工业的巅峰,尤以两淮盐场的食盐品质最佳,年产精白盐近四百万石,市场辖区自北向南,从河南到贵州边陲,涵盖七省,年均盐税六百到七百万两白银!
在姜黎眼里,这就是一名不设防的大美女啊!
本质上,这是在挖南京小朝廷的墙角,但银子白花花,太子也认可了皇帝要把钱袋子握自己手里的说辞,听的心动不己。
说句现实话,一个皇帝再是挥霍无度,又能花得了多少银子?
就以被喷的最狠的福王来说,外间盛传富可敌国,万历在世时,赏赐无数,几十年来,搜刮了不知多少银钱。
可实际上呢?
福王不能出府,一切事务都由下面的豪奴经手,名义上,福王的家产非常惊人,但事实上,这些钱的大部分被下面人吞了,真正落他手里的怕是十不足一。
哪怕福王意识到不对,派太监去查,可太监也不是好东西,收取贿赂,与豪奴沆瀣一气,以天灾人祸或路途不靖等各种理由哄瞒。
福王若不信,再派人去查,第二批太监又收了贿赂,回家跟他胡扯,派人出去查帐只是平白的让人发财。
甚至很多诸如强抢民女,夺人产业的恶行福王并不清楚,是下面人借他的名义,把屎盆子扣他脸上。
整个王府里里外外近万人,都打着福王的招牌敛财侵民。
这就是个冤大头。
所以说,与全天下的贪官污吏相比,一家一姓再是挥霍无度,也不过九牛一毛罢了。
姜黎的基本思路是将盐场收归国有,改善盐丁灶户的待遇,促发生产积极性,再从中编选青壮精锐成军。
并以北方沧陷,折色制名存实亡为由,废除盐引,放开产能,不拘于盐商,任何人拿银子来,都能买到食盐,如此一来,军权财权一手抓,大位定矣。
陈沅拧着眉,寻思道:“姜公子,你这法子好是好,但扬州的盐商怕是不乐意,若闹起事来,也是麻烦呢。”
姜黎笑道:“这正是我要讲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如果仅是内务府挣了银子,不顾及别家,必然惹人眼红。
即便太子登了基,也挡不住物议汹汹。
所以我打算清算两淮盐业总公司的资产,将之折算成股份,卖一部分给盐商,每年享受一定的分红。
公司者,数十商辏资营运,出则通力合作,归则计本均分,其局大而联,而盐业总公司是由内务府控股。
待得太子爷打退了清军的进攻,就开设股子交易所,买家卖家于交易所内挂出水牌,实时撮合交易,并收取一定额度的印花税,除了扬州本地商贾,尽量吸引南京、苏州、松江的有钱人前来交易。”
太子忍不住道:“先生,股子交易所如何获利?仅凭印花税怕是没几个银子吧?”
“哦?”
姜黎意外的看着太子,也是个小财迷啊。
太子被姜黎看的颇为不好意思,这没办法,他爹崇祯的穷困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致使他对银钱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执念。
姜黎解释道:“股子交易所的目地是融资,融取社会闲散资金支持产业发展,因此我们可以暗中散播一些利好利空消息,使股价大幅震荡,波动越大,吸引来的资金就越多,然后发行其他产业的股子,融取更多的资金。
不知太子对西方的航海可有了解?
譬如荷兰人,在他们的首都阿姆斯特丹设有股子交易所,向商贾市民筹措资金,支持航海。
每当有舰队遭遇风暴沉没的消息传来,则股价一泄千里,若又有平安返航,带来了丰厚收获的消息,又股价大涨。
靠着股子交易所,荷兰人以区区数万里的弹丸之地,却拥有数千艘海船,并获得了海上马车夫的称号,可见其盛况。
而佛朗机人,西班牙人也是如此,从海贸中获取了丰厚的利润,并建立起强大的海军舰队,纵横大洋,搜刮来天量的白银。
如今沿海的海贸世家尾大不掉,太子若是派兵清剿,仅一个郑芝龙,没有千万两白银的投入,十数年之功,都难以剿灭,倒不如把他拉进来,共享海贸利润。
当然,此人若不识相,就饶不得他了。”
“好!”
太子听得心情激荡,大叫了声好!
他大体明白了姜黎对自我的定位,便是执掌内务府。
本身姜黎在他心目中就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又不贪恋权执,这是诸葛孔明再世啊!
诸葛亮最为人称道的不是计谋,而是忠君,鞠躬尽粹,死而后己。
于是连点头道:“听先生一席话,我茅塞顿开,不如请先生任内务府总管,如何?”
“多谢太子爷,那我就不客气了!”
姜黎站起来拱手。
陈沅却是道:“姜公子,你这股子交易所好是好,可若有利可图,各地必群起而效之,人家松江苏州南京的商贾,又何必来扬州交易呢?”
“呵~~”
姜黎傲然一笑:“太子爷登了基,全面取缔非法交易所便是。”
陈沅顿时猛一阵心潮澎湃,霸气啊!
如她这类女人,最欣赏的就是男人的王霸之气,这和柳如是如出一辄。
“对了,陈姑娘!”
姜黎又道:“舆论的重要性不下于整理理财,不拘东林党还是复社,都有裹挟舆论,物议是非的能力,所以我们一定要将舆论掌握在自己手里。
我打算筹建江淮日报,可参照朝廷的邸报,公开发行,用以宣扬太子的仁德,内府务的精干,再辅以社会民生,奇闻逸事,不知陈姑娘愿不愿意担任江淮日报的第一任总编缉?”
“妾愿意呢,只是不知从何着手。”
陈沅咬着嘴唇,迟疑道。
姜黎道:“饭后我和你细说。”
“嗯!”
陈沅似是想到了什么,俏面微红,轻点螓首。
顿时,袁贵妃就如心里长了草一样,凤眸中隐有着一丝春色绽现,好久没和姜黎来过了,要说不想根本不可能,遑论她已是虎狼之龄。
可是理智告诉她,真的不能胡来了,心里纠结的很,双手紧紧绞起了衣裙。
长平公主抿着嘴,她也想以毕生所学为太子哥哥出力,可是看着那空荡荡的左袖管,心情又黯淡下来。
姜黎眼神微闪。
他不知道回春术能否助长平公主将手臂复原,但若先一步激发出长平公主的词条,或许会大有裨益。
就如陈沅学会的控水术,他有八成把握断定与双修术有关。
姜黎不禁看向了长平公主,恰好长平公主也看来,目光一触,便如受惊的小鹿,忙移了开去,俏面也染上了一层酡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