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饱餐
“不，这不可能……”
大口大口的殷红鲜血从江玉嘴角不住溢出，直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但心口的剧烈疼痛、充斥口鼻的浓郁血腥味，还有那渐渐逝去的生机，都告诉了他，这不是做梦。
原本那个废物一般的弟弟江铭，现如今真的成了拥有随意捏死他实力的武者老爷！
弄错了！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我父亲对你向来不错，我们也曾亲如兄弟，你又何必走到这一步。”江铭叹息摇头。
记忆中，小时候的原身和江玉可以说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对我不错？”江玉一听这话，忽地神色癫狂，眼中满是怒意，大声吼叫着，似乎要将心中的不满全部发泄出来：
“那该死的老家伙，连一颗凝血丹都不肯买给我，你还敢说他对我不错？”
江铭沉默了。
原来在对方眼中，从雪夜救起快要冻死的他，当亲儿子一般不求回报的养了十几年，都不值得一提。
噗！
插入心口的手掌猛地用力。
江玉神色一滞，眼中再无生机，身体径直倒下。
江铭跟着蹲下，在对方已经开始发冷的尸身上摸索了一番，顺便擦去了手中的血渍，最终找到了一个小钱袋。
打开一瞧，他眼睛都开始放光，里面竟然有着七两碎银！
他眼下正缺银子！
收好钱袋，江铭也没忘了对两个被他重伤的混混补刀，然后借着夜色，捂着肚子逃离此地。
他太饿了……
……
鲜道居。
青山城内还算上档次的酒楼。
眼下刚入夜不久，来此地吃饭的客人不少，他们一个个都穿着光鲜亮丽，不是东街哪位掌柜，就是西街某家大少爷。
几个小二点头哈腰不住陪笑伺候，忙的焦头烂额。
这时候，一个穿着朴素到有些寒酸的少年不管不顾，低着头就往里闯。
眼疾手快的小二连忙拦住了对方：
“站住，这地方也是你能……嗯？江少爷，你可是好久没来了啊！”
小二认出了江铭，脸上浮现笑容，却没有让开的意思。
曾经，江铭也是这间酒楼的常客，不过在他老爹身死，兄弟反目之后，就不来了。
原因无他，家道中落，消费不起。
江铭点点头，只是问道：
“楼上还有雅间吗。”
“有倒是有。”
小二笑容丝毫不减，身体微躬，挑不出一点礼数上的毛病：
“不过，小店的规矩，店钱先……”
不等对方说完，江铭将半两碎银放在了对方手中。
小二面露讶然，这就抵他小半月工钱了！
江少爷这是发财了？
旋即，愈发灿烂的笑容很遮掩了这份惊讶：
“贵客一位，楼上雅间请！”
江铭低着头，熟门熟路的走上二楼雅间，自顾坐定，先是叫了八菜一汤，烧鸡烤鸭蹄膀河鱼皆是硬菜，然后又要了一大桶米饭！
菜还未上齐，已经饿的有些头昏眼花的他就忍不住开吃了。
一把抓过香味扑鼻的烧鸡，连啃带咬，险些连骨头都吃下去。
他实在是太饿了！
习武以来，几乎就没怎么吃饱过。
再加上成为了武者，以及刚才对江玉的出手，更让他消耗大增，饿上加饿！
一阵狼吞虎咽，江铭犹嫌不够，又是叫了两桌，等到连着一木桶饭全部吃完，这才满足的躺在椅子上，拍了拍微微隆起的肚子。
“舒服了！”
“江少爷，你还要些什么吗？”
进来客气询问的不是小二，而是鲜居楼的掌柜。
他看着桌上那一叠光盘子，心下暗自称奇。
几月不见，江少爷非但钱包鼓了，连饭量也见涨，那瘦猴一般的身材，竟然吃下了这四个人能吃三天的饭菜！
这可不一般！
开了十几年饭店的掌柜的自有一套看人本领。
衣着外貌能够作假，但这饭量却是不可能作假，像江铭这般能吃的，必定不是寻常之辈，他不敢丝毫怠慢。
“不用了，结账，剩下的钱先存账上吧。”吃饱喝足，江铭就要起身离去。
掌柜的略显为难，苦笑道：
“江少爷说笑了，哪里还有余钱，还欠我们一吊呢……”
“啊？”
掌柜立刻解释道：
“鸡鸭鱼肉，这些可都是硬菜，别的店不一定端的上来，那碗汤也放了药草，乃是滋养补气的好物，所以价格自然也比别家贵上一些……”
江铭微微颔首，吃得饱，吃得好，这也是他来此的目的。
只不过，他着实没想到，这一顿饭会那么贵，足足半两多！
似乎是看出了江铭的为难，掌柜的识趣的说道：
“若是身上现钱不够，小店也是可以赊账的……“
“赊账算怎么回事？”江铭又拍了半两碎银在桌上，“找钱吧。”
离开鲜居楼，江铭数着身上的余钱，六两四吊！
一吊一百文，十吊一两！
即便今天情况特殊，属于报复性消费，但可以预见，已经身为武者的他饭量大于常人，眼下这六两银子估计吃不了多久。
“还是得想办法赚钱啊……”
江铭叹息一声，心下倒是已经有了主意。
成为赤虎武馆正式弟子！
与普通的学徒不同，正式弟子非但不用交钱，且待遇极佳，据说另有辅助武者修炼的药膳奉送！
江铭虽然靠着技艺反哺，用不太上，但这东西价格不低，转手就能卖钱！
更重要的是，这个身份能够帮助江铭解决很多麻烦！
比如，江玉身死的麻烦。
他今日被带去见对方，许多人都瞧见了，这等嫌疑肯定洗不掉。
那家伙好歹是天龙帮小头目，就这么死在他手中，帮派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而一旦自己成了武馆正式弟子，即便天龙帮想要报仇，也得掂量掂量，他身后的那头猛虎——馆主，郑虎雄！
除此之外，江铭扫了一眼面板武者境界后面的“未入境”三字，也打算到时候好好了解一番所谓的武道体系。
“明天一早，去一趟赤虎武馆！”
江铭打定主意。
一路上顺便买了一点生活物资，又是两吊的消费。
回到家中，他也没打算休息，点燃蜡烛，拿出刚买的笔墨纸砚，开始研墨，打算修炼书法技艺。
家中的墙壁，地板都被他写满了，他也不至于去大街上写字。
“技艺小成之后，升级需要500熟练度，练一晚上加3点，估摸着得五个月之久，不过总归是在进步，不着急，慢慢来！”
橘黄烛火将江铭纤瘦身影照在墙上，他运腕提笔在灰白宣纸上挥洒墨水。
然而，写着写着，他却发现了不对：
“怎么熟练度加的比之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