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江湖武者，通劲名宿
在黄脸汉子的介绍下，古鸣逐渐对赤蛟帮有了一个初步了解。
赤蛟帮掌握的产业遍布全县，从药铺酒楼到妓院赌场，数不胜数，其中帮众上万，还有许多外围成员和利益牵扯人物。
帮众按照服饰分为一至九鳞，越往上地位越高，此外还有一些客卿、长老、席座，以及正副帮主。
初入赤蛟帮的，若是认的字，会算数，能当个记事或者掌簿。
不认识字但是会些武艺的，由专人评定实力后进行决断。
什么都不会的，那只能从最低的一鳞帮众做起了。
这年头，认字的都是知识分子。这让古鸣摆脱文盲的心情愈发急切起来。
赤蛟帮的规矩并不多，甚至大部分规矩都是形同虚设，只有损害到帮派利益，才会受到严重的责罚。
毕竟到底是地方帮派，不是正规组织，没那么多条条框框。
两人聊了一盏茶的时间，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随后，一名身穿黑色短打，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大步跨了进来。
黄脸汉子连忙介绍道：“这位是纳贤堂的验武执事，张桂大人。”
张桂刚从外边进来，脸上还挂着几分不耐之色，闻言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不用介绍那么多，那边的小子，直接开始吧。”
这几天赤蛟帮一直招人，什么虾兵蟹将都过来说自己有两手功夫，实际上都是些一招便倒的货色，他早就烦了。
古鸣站起身来，问道：“请问如何评定？”
张桂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招了招手，让下人端来一碗茶水，也不看他，说道：“你都会些什么路数，都使一遍吧。”
古鸣思考了一下，如今自己能算上正儿八经的武学的就只有金刚拳了。基础拳本身并没有特别高深的地方。
于是，他摆开架子，准备演练一套金刚拳。
“嗯？”
张桂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气势变了，一种沉稳圆润，势大力沉的感觉油然而生。他不禁有些愕然：“这是……”
还未等他思考完毕，古鸣已打了几招。拳路阳刚正大，又不缺灵动变换，几息下来，竟让二人感觉到了些许燥热，仿佛他的气血化作实质，一种面对凶猛野兽般的紧张感不受控制地滋生。
然而不止如此，随着古鸣的演练，他的身周逐渐环绕起一股气流，并愈发壮大，形成了环绕身体的一圈风。并且，在他一举一动之间，手脚中都有沉闷的声音回响，似是从身体内发出的轰鸣，又似击破空气的声响。
黄脸汉子和张桂两个人猛地站起身来，打翻了桌椅茶碗，脸上尽是惊骇之色：
“拳聚风雷？！”
“通劲高手？！”
古鸣听到他们的惊呼声，停了下来，问道：“怎么了？”
张桂只觉得刚刚那股风像是一个大鼻窦扇在自己脑袋上，让他整个人都迷茫了起来。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古鸣，嘴唇有些颤抖地问道：“你……你多大了？”
古鸣道：“刚过二十。”
张桂的眼神甚至变得有些惊恐起来，他与黄脸汉子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脸上的不可思议。
古鸣的观察力何其敏锐，早就看见了两人的异色，这让他心里也有些惴惴，他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张桂恭敬地向他抱拳问道：“敢问小兄弟，师承何处？”
古鸣说道：“我并无师承。”
张桂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但是转眼之间，面上又露出狂喜之色：“竟有如此天才人物……”
古鸣如今心思敏锐，他看见两人的反应，也隐约猜到了什么，但并没有作声。
黄脸汉子满脸堆笑地上前问道：“看上去，古先生似乎对武林之事不太明白？”
古鸣说道：“在下之前不过一乡野粗人，哪里知道这些。正要请教？”
黄脸汉子喜道：“这里不是说话之处，请先生随我来。”
……
黄脸汉子领着古鸣来到纳贤堂深处的厅堂中。此处地面由珍贵的青璃瓦铺装，两根朱红大柱上雕着猛兽奇珍。正中一张上好香木制成的圆桌旁，几名容貌清秀的少女早已备好了茶水点心。
黄脸汉子将古鸣请入座。古鸣头一次受到这等待遇，还有些不大适应，但他清楚，若猜测属实，恐怕以后这样的场面并不会少，因此并未表现出任何窘迫。
张桂说是跑去通知长老，现在这里就他们二人。
黄脸汉子率先说道：“古先生可知自己的武功在江湖上是什么水平？”
古鸣摇了摇头。
黄脸汉子道：“江湖上的武者，鱼龙混杂。有些泼皮地痞般的人物，会些三脚猫的功夫也敢说自己是江湖人，这些都不能算是武者。所谓武者，必定是掌握了一门武学，由粗至浅，可分为一至三流。”
古鸣对此也很感兴趣，他问道：“依你所见，我能当得几流武者？”
黄脸汉子哈哈一笑，摇头道：“古先生自然在一流高手之上。”
“哦？”古鸣闻言也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初出茅庐，连江湖都没闯过就能超过一流高手。
黄脸汉子继续说道：“江湖武者，大部分都是三流之辈，或是门派中的普通弟子，或是一般武馆武师镖局镖人。二流武者，则都是稍有名气，或为小门小派头领，或为武馆招牌。一流高手，在江湖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往往在郡县之间都有不菲的名声，他们大多是各大门派的高层，或者一些当地豪强的座上宾。”
听到这里，古鸣想起了那个架子很大的赵岳。这老头难道是一流高手？
“而江湖中高手无数，少部分武者实力之强，可左右门派兴衰，这些超越一流高手的人物，便被人们称为江湖名宿。”
黄脸汉子十分详尽地解释着。眼前这位可是一位名宿级别的武者，况且还这么年轻，以后必定大有前途，不管他在不在赤蛟帮，打好关系总不会有错的。
“你是如何判断我有名宿实力的？”古鸣有些疑惑地问道。
黄脸汉子笑道：“江湖名宿出手之间，大多身随风雷之声。江湖人将这种境界，称为【通劲】。我非习武之人，但据张桂所说，古先生的风雷之象，还在他见过的其他名宿之上。”
通劲……
这个词古鸣记得。赵岳在被他打死之前，似乎也曾说过这个词。原来他当时是看出了自己的实力。
或许后来，王捕头听到赵岳被一拳打死之后转头就走，根本不敢管这事，也是推测是遇到了通劲武者？
不过相比之下，他还是更在乎其他名宿的情况。
“其他名宿？是赤蛟帮的吗？赤蛟帮共有多少通劲层次的武者？”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据我推测，恐怕不足双手之数。这还是因为我们是宏济县第一大帮派，即便是周围几个地方，也少有势力能与我们相比。一般的普通门派，有一个就已经算是非常难得了。”
“那通劲之上呢？还有更强的武者吗？”
古鸣问道。他想起了自己的面板，上面只有两门武功，甚至基础拳只能算半个，都已经到达这等层次，他不相信没有比通劲更强的武者。
“这个，这个……”黄脸汉子苦笑起来，“我非武者，恐怕不能回答先生的问题。”
这个时候，一道洪亮的声音从厅堂外传来：
“通劲之上，自然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