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凝意
古鸣刚冒出这个念头，便又听他说：“所谓通劲，实际上是对某种武学领域达到一定造诣的称呼，而并非是武力高低的标准——这种事你迟早也会知道。”
古鸣道：“请大哥赐教。”
“这世上大部分的武功，若能练到大成的地步，就有可能踏足通劲领域。因此，不要小看任何一门武功。现今能够流传于世的武功，都是有其独到之处。而通劲，说白了其实便是在某一武学领域深耕后所的武道境界，只要悟性足够……甚至哪怕不够也行，只要有资源能将一门武功练到大成以上，几乎都可以达到这种境界。
“作为少有人能达到的武道境界，通劲高手自然是要远远强于普通武者的，但这并不代表能将境界与武力挂钩。我举个例子，一名身材矮小，先天不足的武者，和一位天生大力，魁梧壮硕的武者，同样是通劲境界，绝对是后者更强。
“一位武者的武力是受到很多东西的影响的：武道境界、根骨体质、搏杀经验、武功优劣……所以我才会说，只有打一场才能判断一个武者有多强，境界不能代表一切。像酒馆说书的天天讲的那种，两个江湖名宿大战八百回合不分胜负，这都是狗屁。每个武者都有差异，就像普通人打起架来一样，只要动手必有输赢。黄某人混迹江湖几十年，至今还未见过有人厮杀到不分胜负的情况的……要么就是双方没有拼命，打到一半就收了手。”
古鸣听得全神贯注，这些都是他不了解的东西，时不时提出一些疑问。黄千渡和秦长老都是积年通劲高手，很多见解都让他豁然开朗。三人觥筹交错，一直谈到深夜。
“古老弟，天色也不早了，我马上叫人安排你住入上等宅邸。明天一早，老哥我就带你去挑选一本满意的典籍。”
古鸣欣喜道：“那便多谢了。”
秦长老在一旁说道：“关于你的职位，老夫还要与几位长老讨论一下。但你放心，不会低于任何长老供奉。”
……
夜凉如水。
古鸣此刻已经在下人的安排下住进了山上一处良宅。此处依山傍水，风景秀丽。饶是夜晚，也让人心旷神怡。
听下人说，白天时还常有野鹤在附近的小溪觅食。站在院落外，能一眼看见山下的众多产业，人流如潮。
对比之前在乔府的待遇，完全是天壤之别。古鸣清楚，这一切都是力量带给他的。
他在院落中矗立良久，回味着穿越以来的经历，从朝不保夕的劳苦杂工，到受人尊敬的通劲武者，仿佛是一瞬间的变化，恍如梦中。
他长叹了一声：“力量啊……”
……
“帮主，我已经命人查到了。”
秦长老站在一旁，看着端坐在房间内闭目养神的黄千渡。
“哦？说说看。”
“这个古鸣，是北方逃难来的，身世倒是清白。”
黄千渡睁开双眼：“北方的大饥荒啊……这些天镇上多了不少流民呢。可惜一位通劲高手，竟也被逼的远走他乡。”
秦长老犹豫了一下，说道：“不过我还查到一些东西。他似乎跟清源镇的乔家有些矛盾，听说差点给人灭门了。”
“清源镇？那都到县城西边了。乔家，没听说过。”
“是做珠宝生意的一家大户。”
“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呃，下面的人说，古鸣曾经在乔家做过杂工，受了委屈，所以才和他们翻了脸。”
“一派胡言，堂堂通劲高手，去做一个杂工？我看是那群狗东西不小心惹到人家了，泼脏水造谣这种事他们可擅长。这没什么好说的。”黄千渡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神情，“反正这个古鸣不是什么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人就好。就怕是金光教、映雪门、铁血帮他们的人。”
“这个倒不会。”秦长老连忙说道。
黄千渡沉思了一下，又问道：“方才我看他打的拳路，总感觉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见过，你有没有印象？”
秦长老说道：“我也觉得熟悉……好像有点像是金刚拳。”
黄千渡摇头道：“金刚拳门槛低，人人可练，但十八层一层比一层难，太过鸡肋，我从未听过有人练到过十层往上的。必不可能是金刚拳，或许是相近的佛门武功……”
……
第二日清晨，公鸡刚打过鸣，古鸣就睁开双眼，走出门外。
丝丝云雾缭绕在院落之中，举目远眺，山下已是熙熙攘攘。人如蝼蚁，渺小无比。四周翠绿清爽，赏心悦目。古鸣长呼一口气，长长的白气如同白龙般吐出。
“大人，您休息好了？”门外跑进来一名身着帮服的大汉，上纹三枚赤红色枫叶般地鳞片，一路小跑过来，“帮主让我通知您，去火云居找他。”
火云居就是历代帮主所居住的地方。
古鸣说道：“麻烦带个路。”
汉子有些受宠若惊：：“是！大人！”
古鸣跟着他翻过了山腰，终于在一栋更气魄，更霸气的宅邸里见到了黄千渡。他身边还有一位干瘦的老人，一身读书人打扮，虽然看上去已有六七旬，但是目光清澈，毫无糊涂之意。
“这位是我家族中一位教书先生，你想看什么书，都可以让他代为讲解，大可放心。”
黄千渡向他介绍了一下这位老人，也不废话，当即就带着古鸣来到了藏经阁，并一路直上三楼。
赤蛟帮所在的几座山都已被帮众占据，上面修缮着许多风格粗犷的建筑，藏经阁就处于一座山上天然的平台上。是一座看上去古色古香的阁楼。
看守楼阁的是一位睡眼惺忪的老者，见到是帮主也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三人，便不去在意。
黄千渡左挑右捡，最终抱着满满一怀抱的书籍放在古鸣面前：“诺，能给你看的就这些，都是对凝意境界有所描述的，你从中挑一本吧。”
古鸣拿起来端详了几遍。这些典籍并非武学，大多数是前辈的修炼手札，或是一些炼丹、游记之类的杂说。从封面上似乎看不出来优劣，古鸣无奈之下只能看向黄千渡：“大哥有什么推荐？”
黄千渡笑了笑，从中拿出一本《席视之手札》：“其实这些典籍都差不多，但是我更推荐这本……这是我的师父早年间留下的，或许对你有所帮助。”
一位通劲高手的师父？难不成是凝意强者留下的典籍？
不，不一定，他也没说时间，说不定当时他还没到通劲层次呢。但饶是如此，古鸣看向这本手札的目光也不一样了：“多谢大哥。”
黄千渡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其他的我就带走了，记住藏经阁里的所有书只能在这里观看。如果想要拓印，则需要更多的帮功。”
藏经阁三楼的所有书籍都是锁在一个个格子当中，并有人定期检查。
见古鸣点头，黄千渡也不多留，便离去了。
干瘦老头名叫黄享，一路上已经和古鸣相互认识。古鸣听闻他的名字后，也猜测过或许是黄千渡家族里某位旁支之类的人物，不然不会如此信任，连涉及凝意的典籍都放心让他去读。
古鸣迫不及待的翻开手札，很快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