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唐六（十六）

唐三道：这舞来自身毒国，一度是圣贤寺秘密法会上跳的密舞，模仿的是佛经里的罗刹魅惑觉者的姿态，可不是波斯宫廷里的舞娘扭肚皮。

唐六道：秘密法会是什么？早就听说圣贤寺神神秘秘鬼鬼祟祟，传法从来不在人前，不是用幔帐围住法师与弟子，就是专挑深更半夜，再不就是跑到野坟头上去。

唐三道：只有上人、法王、各寺大师及少数他们的亲信弟子参加的法会，也是圣贤寺研习密法的法会，传法倒不是在这种法会上。该寺传法，向来是法师与弟子一对一传授。究竟传些什么，怎么传，寺外人一直不知。三百年前，圣贤寺六法王之一的无碍法王把天魔舞进献给草原帝国大汗。自此，这舞才传播开来。

唐六道：我听说，这妖僧因为献天魔舞，被大汗欣赏，还顶替当年的全智上人成了帝国国师。挖前朝皇帝坟的也是他，挖出的皇帝脑壳，还被他做成了酒器。

唐三道：不错。自他成为国师，圣贤寺里再无无碍法王一系。他原本修行所在的雪象寺也被焚毁踏平，留在寺内的僧侣全被强迫还俗。

唐六笑道：还俗也是惩罚？

唐三道：当然。圣贤寺所在处，除贵族与僧侣，旁人大多数都是奴隶，平民数目极少。所谓还俗，就是把僧侣赶出寺庙。这些人大多数没有亲眷，离开寺庙就无糊口营生，多半要去给人当奴隶。自然是极重的惩罚。

唐六道：六法王之一的万宝法王是顶替无碍法王的？

唐三道：据说是。万宝法王本是红莲寺的法王。虽本也算是一方主教，毕竟寺庙小领地窄，与圣贤寺的法王不可同日而语。能被封为六法王之一，算是大造化。

唐六道：这一代万宝法王击败过满海？那他的武功岂不是比八大掌门全都厉害？

唐三道：他武功未必厉害，赢满海靠的是妖术。

唐六道：妖术？世上真有妖术？

唐三道：六圣法王各个都是妖术高手，会雪域独有的密法，能差遣妖兽妖虫，还能吞云吐雾，移形换影。满海第二次被击败后，身受重伤，专门从苗疆请来奇人救治。这苗人从他右手手腕处开个口子，自里倒出来整整一碗金色的血，将碗拿在太阳下暴晒一个时辰后，碗内血水蒸发，只剩下一条似金线的死虫。虫被晒死后，满海的伤也就好了。

唐六道：如此说来，满海输的不冤。他武功再高，也打不赢妖法。

唐三冷笑一声，叹道：圣贤寺号有圣贤二字，却全寺上下修炼妖法。十六天魔舞描绘的本就是一场妖术对决。

唐六道：我听说这舞本是男人来跳。

唐三道：不错。按照佛经说法，那些罗刹本是男人，为魅惑觉者，才幻化为美女身姿。但觉者生就慧眼，一眼就瞧破这些人真身。原本道舞为还原觉者眼中景象，就以男子做女相起舞。雪山圣贤寺的法会上至今还是以男子来跳十六天魔舞。

唐六道：男人这样跳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