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妖翁（十七）

石阙的师弟石松道人自宴会上赎回宝剑，他却闭口不言让位事宜，反寻石松个不是，将后者逐出门户。

太极剑派上下无人非议石阙，碍于其权势，反各个都说石松罪有应得。

石松为什么获罪？

来历不明的黄金。

他用一万两黄金买回了宝剑，却拒绝讲出黄金的来历。

石阙推定这批金子来路不正，虽没有实证，还是以结交匪类的罪名驱逐了石松。

他的推定未必有错。

寻常手段必然凑不齐这笔足可养活一处州府几年的财富。

但，太极剑上下对掌门的心思都洞若观火，无非就是不愿让位找个由头除掉竞争者。

历代朝廷失败的争储者都不得好死。

以近的来说，黑朝入关前，就死过不止一个夺位失败的皇子。

入关后，大皇子本应即位，却因叔伯阻挠，被弟弟抢占先机。

九色骑主们一番博弈后，大皇子被封个川西王入川作战。

他在川西大捷后，被宗人府施以人禁活活逼死。

所谓人禁是黑朝独创的刑罚，是墙人院三大圈禁法之一。

院禁就是把人禁足在宅院里，朝廷供给衣食仆役，相当于在家坐牢。通常被施于犯事的皇族，且多是老子教训儿子，处罚也不会持续太久。

墙禁是把人压送到属地衙门，在衙门后院筑起一座只能容一人站着的砖屋，屋子只留一个孔洞用于送饭通风。遭这种刑罚的人多是被当皇帝的兄弟处罚的兄弟，一般活不过一个月。黑朝八皇子更是只被禁三天，就绝食而亡。

人禁与前二者不同。被人禁者可以在京城内自由行动，但时刻被十个太监背对着包围，在吃饭睡觉上厕所时，则是被这些人正面盯住包围着。

黑朝至今一共用过三次此法，均在七日内将被罚者逼死。这三人有两人是犯事的皇妃，唯一的男人是大皇子川西王。

皇帝听到川西王死讯，看着众大臣微晒道：大哥真是不禁看，一个大男人被看几眼就自杀了？朕本打算小事惩戒，再委以重任。可惜他没这福气。

身旁大臣闻言，纷纷跪倒，谄媚道：川西王福薄，受不得天恩浩荡。

更有中堂阿氏跪着献媚道：川西王拒绝皇恩就是对皇帝大不敬，是自绝于历代祖宗。奴才以为当撤销其王爵，开除宗籍，以百姓礼下葬。

皇帝听后笑道：这样做会不会有些亏待他？他为人虽桀骜不驯，又向来贪赃枉法，残刻下人。但毕竟有平川西的功摆在这里。世人会不会有些非议？

阿氏道：川西的功，朝廷已有赏赐。川西王的过，朝廷还未惩罚。功是功，过是过，不能抵消。因功而赏，以过施罚，都是天下公平至理，断然不会有人非议。奴才请陛下废川西王为庶人。

皇帝看了看别的大臣，问道：你们怎么看？

别的大臣都急叩头道：奴才们也是这意思。请陛下废川西王为庶人。

皇帝点点头，叹口气道：你们都这么说，朕就如尔等所请。废他为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