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爆血
卡塞尔学院，校长办公室，两个人面对面坐着。
屋子里很黑，连一盏灯也没有开，他们就静静的盯着彼此，像是野兽在审视着闯入自己地盘的同类。
“所以为什么不用大吉岭红茶和松饼招待一下我？”赫尔佐格依靠在椅背上率先开口，她又戴上了公卿的面具，金色的瞳孔毫无畏惧的盯着对面的昂热，“我听说参加校长下午茶的学生都会有这种待遇。”
“你看起来很镇定，”老东西笑了，“但是让我说实话......你不是我的学生，你是一个龙类，正常来讲你根本不会踏入我的办公室。你坐在这里之前就经过了血统检测，而你体内的龙血比例显然远远超过了临界血限......”
“如果你是人类，你现在早就是一个死侍了，”昂热起身去拿茶叶，反身从办公桌底拿出骨瓷茶壶，给赫尔佐格递了一个茶杯。
“呦呵，我还没喝过这种高级货。”赫尔佐格兴致勃勃的伸手接过，仔细欣赏茶杯内壁的花纹。
昂热端详着赫尔佐格伸出来的手，轻声说：“而你现在身上连龙类的特征都没有出现......”
茶杯爆炸，精妙的结构使得致密的汞蒸汽笼罩了周边形成凝胶状的云雾，昂热如同瞬间移动般消失，赫尔佐格在雾气中无声无息的倒下，水银在瞬间摧毁了她的内脏，而突然出现在脑后的折刀搅烂了她的大脑！
尸体被冰封装箱，顺着秘密通道运入‘冰窖’准备解剖研究。
血迹和汞蒸气被清理，仿佛根本没有过这个不速之客。
折刀旋转，收入袖中，昂热绕回到办公桌后坐下，心情愉悦的泡起了红茶。
这个龙类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虽说之前也有试图跟卡塞尔谈条件的龙类，但是都没有眼前这个这么大胆而愚蠢。
办公室大门的锁舌被一闪而过的利爪无声无息的切断，门外一直等候的人轻手轻脚的把门在后面掩上，但是昂热在看到她的瞬间全身的肌肉紧绷。
相同的白发，相同的黑色长风衣，女人带着能剧面具，上面画着微微含笑的公卿。
办公桌下，暗红的警报灯亮起，字幕滚动着显示新入冰窖的试验品未送达的字样，但是昂热已经无心去看。
她在几分钟之前刚刚死去！
“龙不是像你这样杀的......”眼前这个东西竟然开始点评自己的屠龙技术，昂热听了简直想笑，但是他又笑不出来，因为他想不通这人是怎么活下来的。
而自己将一个杀不死的怪物引进卡塞尔来了，昂热冷汗直冒，目前来看就连“戒律”都没法压制她，如果这头龙在校园里面发威......他又想起照片里面那座城市的惨状了。
“你把这间屋子封锁了。”赫尔佐格说的正起劲，突然皱着眉话锋一转。
“你想干什么？我又不会对你美味的学生动手。”面具后的眼神冷漠，而面具上公卿的笑容在昂热眼里变得阴恻恻的了。
“我说过我并非龙王，而且我们有共同的目标，不是吗？”白发的女子挥动着手爪，巨大的指甲划开空气。
“你想要什么？”昂热无力的摆手，他现在只能选择信任对方，另外那些对付龙王的小妙招似乎都是真的，而他刚刚在对方身上都用过一次了。
她还是没死，而且从冰封的棺材里面逃出来了，回到这里之前甚至还换了身衣服。
白发的女子突然沉默了，过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的提问：“爆血的技术...你这里有吧？”
“你都是龙王了还要这个有什么用？”昂热惊呼，他什么都想过了就是没想到这个。
“我特么都说了我不是！”赫尔佐格愤怒的拍桌，龙的利爪此刻已经变回人类的白皙小手，拍在桌面上咣咣的响，“你到底给不给！不给我回去了！”
“你等我找一找。”昂热转身到身后的书架前翻找。
“啊对，我带个人来这边上学行不啊，”赫尔佐格伸手想给自己倒杯茶水，“我突然想起来我好像还没上过大学......到时候出门别再被人说是文盲了......”
“你不是自称赫尔佐格博士吗？”昂热把资料袋扔在桌上，“怎么还能没读大学？”
赫尔佐格挠了挠头，其实她就是想和绘梨衣享受一下大学校园生活来着。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推门而进，说：“校长，您不是说一会有试验品送来吗，怎么还没......”
赫尔佐格回过头，两人尴尬的对视。
“打扰了！”白大褂落荒而逃，他可能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试验品竟然是现杀的，而且还没杀成。
“那我把东西拿了，先走了哈，”赫尔佐格也拿起来桌子上的文件袋起身，“到时候入学通知书别忘了给我那边邮。”
到了门边，她又转过头来，问仍然坐在桌前的昂热：“听说贵校今年招到‘S’级的学生了？恭喜恭喜啊，真是可喜可贺的事情啊。”
“你对他有兴趣？”昂热低沉的声音从那片阴影里传来，分辨不出情绪。
“并非如此，我只喜欢女生，”赫尔佐格笑道，“而且贵校真是眼光独特，为了屠龙什么人都会往里招啊。”
“听说贵校有个叫自由一日的活动？到时候记得邀请我。”她从外面把门带上，但是没有了锁舌的门还是缓缓的滑开了，露出空无一人的走廊。
昂热拿出一根雪茄点燃，开始思考这个龙类诡异的思维方式，她是个杀不死的怪物，但是坚持认为自己是人类，还想用爆血技术精炼血统，而且似乎很喜欢杀死龙王。
可以结盟，但是得观察，她说不定是个没恢复记忆的龙王呢...昂热狠狠的把烟蒂压灭在烟灰缸里，但是只要能向龙族复仇...我的人生就只剩下这些东西了。
·
“赫尔佐格”离开了卡塞尔，她在离开视线范围之后就展开了骨翼，汇入了在沿海处盘旋的死侍群中，真正的赫尔佐格正在领头的死侍背上抱着手机玩手游。
铺天盖地的鳞甲与骨翼铺满了这片沿海的峭壁，赫尔佐格为这次卡塞尔之行做足了准备，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真身出场。
她让两个小体型的死侍潜入办公室到冰窖的电梯井中劫走尸体，然后又装扮好了不下五十个假的赫尔佐格，因为如果让这些血统高得吓人的死侍冒充自己的话一定会被认定为龙类，因此干脆就让昂热误以为自己是个杀不死的东西就好了。
现在只要等潜入电梯的两个死侍回来就可以走了。
“卡塞尔之行完美结束！还白嫖一本技能书...应该会用上的吧。”
死侍群整齐划一地起飞，两个瘦小的同类汇入队伍，她们要向着渐渐落下的夕阳和绘梨衣的方向前行，它们金黄色的腹部与尾尖划过海面，溅起被夕阳映成红色的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