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国王的会议
红堡大厅内，劳勃国王正襟危坐于他的铁王座之上。
在阶梯下方，分列着除了两个弟弟在内的御前会议所有成员...
噢，还差了一个财政大臣。
提利昂那家伙，从临冬城出来之后，连招呼都没打就跟艾德的一个私生子跑去看长城了。
不过劳勃并不在意，君临的兰尼斯特越少他越高兴。
“请说出你的困扰，罗恩。”
艾德·史塔克一脸严肃，两天没睡的他，眼中尽是疲惫之色。
自从来到君临之后，打得这位临冬城公爵猝不及防。
君临城的暴乱、琼恩·艾林的离奇死因、铁金库上门催债，这么多年来劳勃所造下的孽，仿佛就在这两天同一时间全部爆发了出来。
艾德只觉得心力交瘁，甚至当年和劳勃一起领导篡夺者之战的时候都没这么累。
......
“请救救您的子民吧，尊敬的国王陛下...”
有些年迈的罗恩颤颤巍巍朝着艾德跪下，布满沟壑的脸上老泪纵横。
“站在你面前的是现任国王之手、临冬城公爵、北境守护艾德·史塔克大人。”
“坐在铁王座之上的才是你的国王，劳勃·拜拉席恩一世陛下！”
见这家伙冲着艾德喊国王陛下，一旁顶着大光头的瓦里斯赶紧大声出言提醒。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十四个前来“上访”的君临城百姓了，这些几乎从未见过国王的民众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一进来全都把艾德认作是国王。
虽然艾德的面相和气质确实比劳勃更像国王...
“噢，请恕我老眼昏花，国王陛下。”
赶紧调转方向冲着劳勃跪下，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似乎连口齿都有些不伶利。
“没关系罗恩，直接在国王面前说出你的请求吧。”
劳勃非常大气地没有跟罗恩一般见识，这样的场面他今天已经经历太多次了。
甚至他都能在心中提前将罗恩即将要说的话背诵出来。
“请您恢复阿尔萨斯大人的都城守备队司令官的职位，将君临城的暴乱镇压下去吧。”
罗恩心中盘算着赶紧把自己该说的事情说完，好回去领赏钱。
“这些天以来，小人的瓦罐店持续遭到暴民们的打砸，本就艰难的生活更加难以为继。”
“那可是我攒了一辈子的积蓄才买下的店铺啊！”
“再这样下去，别说做生意，连生存下去都成问题了！”
说着，还非常敬业地抹了抹眼角喷涌而出的泪水。
见他说完，劳勃一脸“果然如此”的神色，而在场的众人也都是与他相同的表情。
“奈德。”
实在是不想跟这些平民纠缠下去，劳勃直接轻车熟路地向艾德开口道：
“给他五十银鹿，我相信应该能够解决这位瓦罐工匠的燃眉之急。”
“是，陛下。”
揉了揉有些发疼的眉心，艾德直接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递到罗恩面前。
罗恩本就是来当个演员而已，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收获，当即千恩万谢地拿着钱袋离开。
走的时候腿脚利索之极，哪还有进来那副老态龙钟的模样。
“陛下，后面还有至少一百多人，您看还见吗？”
“见，见个屁！”
劳勃愤怒地从王座上站起来，接过身边酒侍手中的酒壶直接一仰头尽数灌下，嫣红的酒液打湿了他的胸口，犹如沾满鲜血一般。
“那个该死的兰尼斯特！”
“竟然想用这种方法来逼我妥协，没门！”
怒骂间，完全没有避讳他身旁身穿白甲的詹姆。
“可是陛下，这样下去实在不是个办法。”
大学士派席尔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这家伙堪比教科书的演技可比罗恩好多了。
“恕老夫直言，先不说君临城如今确实处于暴乱之中，民众一切的正常活动全都受到了很大影响。”
“就说昨天您将杰诺斯官复原职之后，引起了金袍子们的公愤集体罢工，搞得现在连红堡的守卫力量都捉襟见肘。”
“别忘了，杰诺斯的脑袋现在还在金袍子总部挂着呢！”
这个无比惜命的老家伙这两天也是被吓得不轻。
原本作为大学士的他，身边一直是有两名金袍子作为贴身护卫。
但自从劳勃下令革了阿尔萨斯的职之后，专门负责保护他的金袍子就再也没露过面，甚至连拿着金龙到金袍子总部去请都请不到。
再加上君临城暴乱，外面无比危险，派席尔每日必需进行的女票女支活动也只能暂时搁浅。
“杰诺斯那个蠢货！”
劳勃眼皮子抽了抽，杰诺斯出狱之前跟他拍着胸脯保证，两天之内必把金袍子规整完毕。
可还没过夜呢，这家伙就被愤怒的手下们给扒了皮，脑袋用枪尖顶着悬挂在金袍子总部的最高处。
“不止如此，陛下。”
这时，作为情报大臣的瓦里斯也坐不住了。
虽然他的双手依旧揣在袖子里，一副淡然的表情，但眼中的闪烁还是没能逃过劳勃的眼睛：
“您的王室财政已经捉襟见肘，财政大臣又迟迟未归。”
“昨日我与艾德大人一起接见了来自铁金库的使者，他们刚至君临就看见了这里的乱象。”
“使者们一致认为，您的信誉已经不足以再次在铁金库借款，并且要求铁王座立即归还所欠的三百万金龙。”
屋漏偏逢连夜雨，劳勃听见这个消息顿时只觉得脑仁都要炸了，谁知道这些吸血鬼一般的家伙来得如此凑巧。
若是在往常，前任财政大臣贝里席靠着三寸不烂之舌还能跟对方周旋一阵，甚至靠着维斯特洛和平稳定的大环境，还能持续源源不断地向对方借贷。
可现在...
试问，你连自己的王都都治理不好，别人又怎么能相信你有还款的能力呢？
虽然铁金库远在布拉佛斯，但这些财大气粗的家伙单靠砸钱，在维斯特洛给劳勃制造点麻烦，甚至直接撺掇别人夺了他的王位，都是非常有可能的！
“法克，我的财政大臣在哪里，这么重要的时刻，他竟然不在君临！”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更别提足足三百万金龙的巨额债务，即使劳勃身为七国共主，此时也未免有些不知所措。
以往有着贝里席为他处理财政事务，再加上泰温这个老丈人的“无私奉献”，劳勃当然能够过着挥霍无度的日子。
但现如今把泰温的继承人给革了职，恐怕他不立刻派人找自己还钱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陛下，您忘了。”
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站在铁王座旁的詹姆，派席尔再度给他添了一把火：
“您的财政大臣...也是兰尼斯特。”
言下之意，就算是提利昂人在君临，在这个风口浪尖之上，恐怕也只会帮倒忙。
“奈德...”
事已至此，劳勃也知道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这个多年的好友。
“你从北境带来的卫队能不能借我用一用，然后再借我一些金龙？”
“我的卫队你可以随意使用，陛下。”
千里迢迢来到君临，本就是为劳勃解决问题来的，并且面对老友的求助，艾德从未选择过拒绝：
“但是我那二十几个人，对君临的局势根本造不成任何影响。”
“而且...”
提起钱的事情，这位临冬城公爵一时间免不了有些脸红：
“你知道的，北境本就贫瘠，境内遍是大片的荒地、森林和白雪皑皑的高山。”
“而且有多余的钱，几乎都用来购买应对下一次冬天的食物。”
“这些年下来，金库里连十万金龙都没有。”
“不过你需要的话，我倒是能写信让他们把金龙全都送过来，只是需要的时间嘛...”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自己领地财政的窘境，也当真只有艾德这个老实人才干得出来。
话已至此，知道在北境的艾德一直都过着节衣缩食的日子，劳勃也不好再向他开口。
闭着眼睛一屁股坐在铁王座之上，疯狂地思索着到底去哪搞钱。
蓝礼？
不行，这家伙第一个就投向了阿尔萨斯，现在让他拿钱几乎不可能。
高庭？
也不行，奥莲娜那个老女人比泰温还精，不可能无缘无故借这么多钱给自己。
多恩跟自己关系不太好，离君临又远。
史坦尼斯...别提了。
思来想去，偌大的七国，劳勃能借到钱的地方，竟然只剩下他最恨的兰尼斯特！
法克！
重重将手中的酒壶摔在地上，作为七国共主、全境守护，竟然还是不得不向兰尼斯特低头。
“瓦里斯，你去找到那个兰尼斯特的臭小子。”
虽然充满了不情愿，但此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只要能够拿出三百万金龙，解决铁金库的债务危机，我就让他官复原职！”
“可是，陛下。”
瓦里斯叹了一口气，走上前来：
“今天早上，阿尔萨斯就已经踏上了回归西境的路途。”
“临走的时候还说，除非您亲自去请，否则这辈子他都不会再回到君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