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大麻雀上位
大麻雀有点慌。
作为一个鞋匠的儿子，他在很多年前就投身于七神的信仰。
为了传播七神福音，大麻雀几乎赤脚走遍了七国的所有乡村，经过长期的基层传道，拥有了一大批拥护者。
他从不奢华度日，只穿着一件简朴单调的羊毛制及膝束腰外衣，所到之处，人们几乎都被他的朴素和坚定的信仰所打动。
但只有大麻雀自己心里知道，支持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不是对于七神的信仰——那玩意只有愚蠢的乡民才会相信。
他心中最强烈的渴望，是权力！
自从小时候看见父亲因为交不上钱而被金袍子毫无理由地拉出去当街殴打之后，大麻雀就对权力产生了无尽的渴望。
但他并不是贵族，父亲一个小小的鞋匠铺，也不足以支撑他购买刀剑和铠甲去争取成为一名骑士。
于是聪明的大麻雀另辟蹊径，把自己包装成了一个苦修士。
他知道，只有加入七神的怀抱，才是通往权力巅峰的正确路径。
那些陷入苦难中的人们，太需要一个“神”来慰藉他们破损不堪的心灵了。
凭借悲天悯人的高超演技，以及无人可及的传道能力，他在穷苦人们中的声望几乎已经达到了顶点。
就在他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之后，大麻雀回到了君临，这个他无比熟悉的地方。
靠着娴熟的手段，大麻雀故技重施，团结了众多吃不起饭的贫民窟穷人，隐隐已经有和正统教会分庭抗礼之势。
但就在他随时准备着给教会致命一击，为自己争取到一个红衣主教的身份的时候。
一群身披金色袍子，胸前却佩戴着金色雄狮徽章的骑士硬生生闯入他的集会地，强行把他绑了起来。
七神早上，大麻雀根本连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都不认识，直到他看见了那个走在队伍最前头，骑着白马的金发少年。
“阿尔萨斯·兰尼斯特！”
“哟呵，你竟然认识我？”
看着眼中似有怒火闪过，却依旧保持着悲天悯人伟岸形象的大麻雀，阿尔萨斯脸上的笑意更加浓郁。
大麻雀认识阿尔萨斯吗，当然！
作为君临城的麻雀首领，他在君临的眼线可不比号称八爪蜘蛛的瓦里斯的小小鸟少。
“当然，阿尔萨斯大人。”
强忍着身上的疼痛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大麻雀平静而祥和地回应道：
“您单挑七名御林铁卫的壮举前无古人，您的大名早已响彻整个君临。”
看着他故作镇定的模样，阿尔萨斯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很好，大麻雀阁下。”
转过头，看向上方天父的雕像，阿尔萨斯仿佛自言自语一般道：
“昨天我的手下告诉我，有一个赤着脚的苦修士一直在君临默默地救济穷人。”
“我很好奇，为什么在这个充满欲望和憎恨的地方，会出现这样纯洁且善良的人。”
“我甚至一度以为，是七神降临在了人间。”
“本来想着，如此虔诚的大麻雀阁下，一定能够圆我亲眼见到神灵的梦想。”
“但是，在看到你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梦想又再度破灭了。”
一直默不作声，安静聆听的大麻雀听到这里，有些疑惑地抬起头，正好撞上阿尔萨斯似乎洞察一切的金色眸子。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大麻雀阁下。”
面对阿尔萨斯眼神，大麻雀心中无比慌乱，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地回答道：
“因为真神永远存在我们心中。”
“哈哈哈～”
“我就是喜欢你这种说瞎话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态度！”
大麻雀的回答引得阿尔萨斯一阵大笑，缓缓走到他身前，每迈出一步，就仿佛一把铁锤重重地敲击在他的心脏：
“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大麻雀阁下。”
“你眼里对于权力的渴望，你那肮脏的、堕落的、陷入无尽黑暗中的灵魂，都让我无比兴奋！”
四目相对，大麻雀能够十分清楚地看到，阿尔萨斯那金色的瞳孔慢慢变成银白，甚至透出一丝幽蓝的光芒。
一股无尽的寒意直击他的天灵盖，似乎连灵魂都被冻僵了一般，脑海中只剩下巫妖王的低语在不断回响：
“好好在总主教的位置上扶危济困吧，大麻雀。”
“千万别踏错了道路。”
“不然我会很乐意收下你那有趣的灵魂的。”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大麻雀恢复行动能力，才发现水晶冠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而阿尔萨斯也早已带着兰尼斯特的金袍子们，离开了这个七神信仰的中心。
“七神的照耀下，我们并不需要这种华而不实的装饰。”
回过神来的大麻雀一把扯下头上的冠冕，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接着再度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赤着双脚走出了圣堂大殿。
......
“嘿，詹姆。”
前往临冬城的道路上，小恶魔骑着马走在一身白袍白甲的詹姆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着天。
君临离临冬城实在是太远了，劳勃又一直催促着队伍加快步伐，中途连女票女支的时间都没有。
他甚至有些后悔参加这次旅途了。
“瑟曦怎么一直躲在马车里，难道她就一点都不无聊吗？”
“别问我，提利昂。”
詹姆眼角抽了抽，英俊的脸庞上竟然露出几分忧郁的神色。
自从昨天晚上阿尔萨斯去见过瑟曦之后，她就再也没跟詹姆说过任何一句话。
任凭他找各种理由想要接近瑟曦，但对方就是不下马车。
詹姆就是胆子再大，也不至于在劳勃眼皮子底下钻到瑟曦的马车里去。
“我听说，昨晚阿尔萨斯可是单独去王宫跟瑟曦见面了。”
“莫非阿尔萨斯魅力太大，瑟曦把你给抛弃了？”
见詹姆一副落魄的模样，小恶魔内心八卦之火开始熊熊燃烧，凑过脑袋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贱兮兮地问道。
虽然他也知道这对詹姆多少有些不公平，但谁让他们这个姐姐天生就不是安定下来的性子呢。
让阿尔萨斯把他比下去，嗯...倒也不算丢人。
“闭嘴，提利昂！”
明显被戳到了痛处，詹姆如同炸了毛的猫一般，对着小恶魔轻声喝止：
“你要是再敢提这件事，我就把你从马上扔下去！”
若不是周围人实在是太多，恐怕小恶魔早就迎来哥哥爱的铁拳了。
“嘿嘿，放轻松点，高大的御林铁卫。”
眼见詹姆有些气急败坏，小恶魔也知道赶紧双手高举表示投降。
过了一会，小恶魔叹了口气，仿佛有些感慨：
“真不知道阿尔萨斯那个家伙到底是多受神的眷顾。”
“长的英俊剑术又高明，脑子还那么好使。”
“明明才十四岁而已，但是当他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总感觉自己在面对父亲。”
听他这么一说，詹姆也深有感触，回过头眼神投向君临，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屹立在比武场中无敌的身影：
“是啊，仅仅十四岁，就做出了让整个维斯特洛都无比震惊的壮举。”
摇了摇头，有些无力的自嘲道：
“不瞒你说，去年被他打败之后，我还苦练了一年的剑术。”
“没想到在他面前，竟然还是这么的不堪一击。”
“现在回想起来，还好当初我选择了加入御林铁卫。”
面对小恶魔投来疑惑的目光，詹姆再度开口解释，这次的语气就要轻快地多了：
“如果当初我不参加御林铁卫，父亲一定会指定我作为凯岩城公爵的继承人。”
“要跟这样一个恐怖的弟弟争夺继位权，想想都让人后怕。”
“哈哈哈～”
这一席话说得真心实意，两人都是深有感触的开怀大笑起来。
“说真的，詹姆。”
抹去眼角不知道是笑出来，还是心中突然感到有些悲凉的泪水，小恶魔郑重地问道：
“你难道真的就对凯岩城公爵的位置一点都不看重吗？”
面对小恶魔的追问，詹姆摇了摇头，并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回答他这个问题。
在他心中，只有瑟曦才是最重要的。
只要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凯岩城根本就不值一提。
“提利昂，我有一种预感。”
转过头，一双充满魅力的碧绿眸子看着自己的弟弟，詹姆面带微笑，仿佛又重新变回了那个骄傲且谦逊的骑士：
“也许等我们回到君临之后，阿尔萨斯已经把它的姓氏冠以兰尼斯特了。”
“不至于吧...”
詹姆如此笃定的语气让小恶魔有些惊讶，虽然阿尔萨斯的确非常优秀，但也不至于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面做出如此惊人的成绩。
“看着吧，提利昂。”
不同意小恶魔的质疑，詹姆的眼神中全是坚定的神色：
“兰尼斯特出了一个睿智的老狮子，就已经达成了今日的辉煌。”
“现在又多出来一个年轻的狮王。”
“若是他们两个联起手来，我毫不怀疑，整个维斯特洛都将在狮子的咆哮之下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