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即将破产的财政大臣
月明星稀，皎洁的月光撒在君临，为这座维斯特洛大陆首都平添了几分朦胧的神秘美感。
君临并没有宵禁这一说，因为贵族们晚上一般不会出门，只会在自己家里，在守卫森严的宅子里寻欢作乐。
反而无比穷困的跳蚤窝，每到夜晚总会迎来它最热闹的时刻。
这里太臭太穷也太乱，曾经在杰诺斯统领之下的金袍子们，没有油水可捞根本不会在大晚上跑到这里来巡逻。
一些地下势力控制着这里，赌场、斗兽场、烟花巷，用一切人类能够想象得出来的方式，残忍地压榨着这些穷苦人仅存的剩余价值。
传说曾经的“浪荡王子”戴蒙·坦格利安，就是跳蚤窝的常客，人们亲切地称呼他为“跳蚤窝之主”。
听着外面贫民们兴奋的吼叫声，斗兽场的主人亚恩·雪诺看着箱子里满满的金龙与银鹿，满脸的横肉乐得合不拢嘴。
这是他每天最开心的时刻。
作为一名从北境远道而来的私生子，亚恩·雪诺并不像传统的北境居民那样憨厚淳朴。
从小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他，展现出对于金钱超乎寻常的渴望。
不惜背井离乡来到陌生繁华的君临，想要闯出一片天地。
凭借着北境人独有的凶狠，和不输于君临人的狡诈，孤身来到君临的亚恩竟然传奇一般地在跳蚤窝站稳了脚跟。
“亚恩。”
突然，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角落的阴影中传来，顿时吓得他一激灵。
慌忙拿起烛台转过头，在烛光的照耀下，隐藏在兜帽中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庞出现在他面前。
“哦，尊贵的贝里席大人！”
回过神来的亚恩赶紧故作惊讶地张开双臂，作势就要给贝里席一个热情的拥抱，只是眼中似有似无的笑意有些难以掩饰。
“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
“别装模作样了。”
人精一样的贝里席哪能看不出对方眼中的嘲弄之色，躲开了亚恩的拥抱，绕过他的身子向装满钱币的箱子走去。
看着贝里席双手轻轻抚摸箱子里的钱，亚恩肥硕的脸庞抽搐了一下，却并没有说什么。
“我需要钱，亚恩。”
贝里席开门见山，毫不客气地命令道。
“可是上个月的钱已经交过了，贝里席大人。”
亚恩目露凶光，恶狠狠地盯着贝里席的背影，但语气依旧恭敬如初。
他很清楚贝里席突然前来的原因，虽然劳勃只邀请了君临城的贵族们前去比武场观战，但身娇肉贵的贵族老爷们，怎么又会不带几个仆人跟着一同前去呢。
这些贵族的仆人们口袋比脸还干净，恰好闲得无聊的贵族老爷们总会制造一些大新闻。
谁家刚出生的少爷和主人长得根本不像，谁家的夫人夜不归宿，第二天早上才在丝绸街现身等等之类的消息，都是他们散发出来换取钱财的路子。
可以说，除了八爪蜘蛛瓦里斯之外，亚恩的情报网几乎不输于君临的任何一个人。
何况是阿尔萨斯单挑七名御林铁卫这样的壮举。
“不要吝啬这一点钱财。”
脸上和身上的疼痛久久未散，贝里席时不时被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知道亚恩不会这么容易就把钱交出来，他的语气也严厉起来：
“别忘了当初是谁，把在街上要饭的你培养成为如今的跳蚤窝首富的。”
“亚恩·雪诺大人！”
也不怪贝里席如此着急，他实在是没办法了。
本以为稳赚不赔的生意，让他在比武场当着全君临贵族的面，应下了小恶魔一万金龙买阿尔萨斯赢，如今想抵赖也抵赖不了。
更何况，兰尼斯特家的债，放眼整个维斯特洛都没人敢赖账。
“兰尼斯特有债必偿。”
这句脍炙人口的俗语，可不是单向的。
“可是，贝里席大人。”
亚恩眼中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打量着贝里席娇嫩的脖子，似乎在思考怎样才能在不惊动外面人的情况下把他留在这里：
“您也知道，跳蚤窝住的本就是一些贫苦人家，根本没什么油水可言。”
“我这个小小的斗兽场，每个月也只有可怜的几十金龙入账而已，而且大部分的收入都上交给您了。”
“实在拿不出太多钱来。”
摇了摇脑袋，亚恩还是决定先跟对方虚与委蛇一下。
到底对方怎么说也是贵族，若是不明不白的死在跳蚤窝，明天金袍子就能顺藤摸瓜找到这里来。
那些家伙扒起皮来，可比小指头厉害多了。
“要不您还是去丝绸街看看吧。”
亚恩搓了搓手掌，带着略显诚恳的语气，仿佛在为他着想一般：
“丝绸街都是您的产业，收入可比我们这里强多了。”
“那些贵族老爷们高兴起来，金龙都是如同雨点一般大把大把洒出来的。”
“少跟我装蒜。”
贝里席对亚恩心里的小算盘心知肚明，猛地转过头，正好对上对方凶狠的眼神。
不过他并不太担心，毕竟以他对亚恩的了解，对方不是这种为了钱没脑子的蠢货：
“明天早上之前，我要十万金龙！”
“别说你在跳蚤窝这么多年，连十万金龙都拿不出来。”
看着亚恩又想出口反驳，贝里席直接打断了他，只是语气略显缓和了一些：
“亚恩，你从一个私生子、乞丐起家，这些年在我的手下过得比君临的贵族还滋润。”
“现在是你报恩的时候了。”
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道：
“我怎么说也是王国的财政大臣，帮我度过这次的难关，只要有我在位一天，你的生意就能存在一天。”
“这可是一只下金蛋的鹅，我相信你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对吗？”
被他这么一说，亚恩的眼神一阵飘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沉默了一会，他仿佛被贝里席打动了，几滴晶莹的泪水从眼眶中流淌下来：
“贝里席大人，您说的对。”
亚恩用昂贵的袖子抹了抹脸，声音中带着些许哭腔：
“您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贵人，如果没有您的帮助，我亚恩就没有今天这么安逸的日子。”
“我真该死，竟然在您如此艰难的时刻犹豫了。”
“您放心吧，十万金龙明天早上一定准时送到您的府邸。”
看他神色诚恳不似作假，贝里席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再度拍了拍他的肩膀，戴上兜帽径直离开了仍旧热闹非凡的斗兽场。
只不过在他走后，亚恩原本憨厚的脸庞上肌肉不停跳动，一双灰色的眼眸似乎要喷出火来。
冲上前去紧紧抱住自己的钱箱，脸颊不停在上面磨蹭，带着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贝里席离去的方向，口中喃喃着：
“我的钱，永远都不会有人能够从我身边把它们抢走！”
“永远！”
......
红堡内，一场盛大的宴会正在举行。
来自君临的诸多贵族受到了国王的邀请，前来为阿尔萨斯这位新上任的都城守备队司令官庆祝。
不过说是庆祝，实际上只是喜欢热闹的劳勃随便找个由头开宴会罢了。
“哟呼~阿尔萨斯！”
步履蹒跚的小恶魔拿着酒杯走到阿尔萨斯身边，俨然已经有些站不稳了。
只有不到正常人一半身高的他，兴奋地爬到桌子上一把勾住阿尔萨斯的脖子，在嘈杂的音乐和叫喊声中向阿尔萨斯大声道：
“开心一点，今天可是你可是宴会的主角呢。”
“别像在凯岩城一样，整天装的像个无趣的老人，别忘了你才十四岁！”
“别凑这么近，提利昂。”
作为宴会的主角，阿尔萨斯脸上并未有太多兴奋的表情，只是淡定的双手夹住小恶魔的腋下，如同抱小孩一样将他放在地上：“我能听见你说的话。”
“别这么扫兴嘛，咱们可是赢了一百多万金龙呢。”
小恶魔难掩兴奋的神色，高高举起自己的酒杯：
“从明天开始，我们就是君临城最有钱的人了！”
拿起酒杯和对方碰了一下，抿了一口酸涩的葡萄酒，阿尔萨斯依旧是一脸淡定的表情：
“虽然赢钱的确很令人兴奋，但是提利昂。”
“作为一个兰尼斯特，你缺钱吗？”
被他这么一说，小恶魔回过头一想，貌似自己从出生以来，就从未为钱发过愁，赢钱的兴奋感瞬间消失了大半，神色都有些黯淡下来。
“不对！”
“那可是整整一百多万金龙！”
看着阿尔萨斯似笑非笑的表情，小恶魔顿时反应过来自己上了他的当：
“即使是兰尼斯特的人，也不是随手就能拿出这么多金龙的。”
被摆了一道的小恶魔心有不甘，眼珠子滴溜溜转，想要找回场子。
突然，他看到场中央一个美丽的少女正在翩翩起舞，顿时想到一个好主意：
“嘿，艾尔。”
小恶魔用手肘捅了捅阿尔萨斯的小腿：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还从未和女性有过深入交流吧。”
“要知道，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可已经是凯岩城所有贵妇们的梦中情人了呢！”
他说着还挺起胸膛，好像一个骄傲的骑士。
接着抬起下巴，指向舞池中央那个拥有着一头棕色卷发美丽的少女，带着些调侃的语气：
“看到那个如此美人儿了吗，在场几乎一半的男人都在看她。”
“我要是你，有这么好的机会今晚就把她拿下！”
阿尔萨斯顺着小恶魔的视线向舞池中央望去，正在翩翩起舞的少女却好似有感应一般，温柔的眼眸抬起，正好隔空和他四目相对。
在他审视的目光下，少女并没觉得有任何不好意思，反而冲着他大方地一笑。
伴随着一众男人紧紧跟随的视线，她拿起酒杯迈着如同蝴蝶一般的步法走到阿尔萨斯跟前。
“你好，阿尔萨斯大人。”
少女明媚的眼眸如同春天一般温暖，跟一脸温和笑意的阿尔萨斯站在一起，显得无比般配。
轻举酒杯，优雅地抬到阿尔萨斯面前：
“身为七国第一骑士，您难道不应该跟淑女喝一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