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17）
三日后，绝弈台山脚下静得可怕
我抬眼看云端之上的瑶阙，对灵兰道：“我独自上山便可，你传令于青丘各君政论殿会议。”
灵兰：“是。”
正欲起脚往上爬，踩了个踉跄，刹时间，天旋地转，逍窈的声音倒是先一步传入脑海：结界，刚刚竟然没发现是结界，这个世界好神奇。
「是空间幻象，在我看来一个简单不过的结界。」
缓过神来，看到九尺宽的台阶上不少人三步一拜往上登去，对，就是人，神似人类的人。
逍窈：奇了怪了，这是人间吗？
人们像是没看到自己，面上挂着凄苦与一丝热望。
怕不是连接上仙界。
“有种可能，结界将神体隔绝在外，只把我的神识抽了进来，而且对比神的世界，现在的环境可称脏乱，这些细小的空气中弥漫的灰尘，很脏。”
我倒是没想什么，只要这山顶上有我想见的弈姑娘便可，不管是在哪界，无所谓。
这时才真是脚踏实地往上爬，起初并不嫌累，穿梭在膜拜的人群之间，小心翼翼攘袂拾起地上千奇百怪的昆虫，让它们远离台阶，不然被谁踩了去可就性命不保，到了约莫九百来阶，疲惫感越发分明，连着岩壁的台阶也越发陡峭，基本上都是高阶，一不留神往后倒去准要落个残疾，一路上许多圆圆滑滑的石头凉的像冰面，山间小路就难走，更何况这嵌在高山里的山隘，越往上走，台阶便不剩三尺，环境实在不允许人去扣拜，头顶上横七竖八的藤条，把光和风全都挡去，只有些许似剑芒的光射到人们的身上，脸上，心中暗道爬山果然困难。
我并不是上山求得一次缘，到似乎两千阶已然挪不动脚步，不堪回首，本想动动法飘上山去。斯人若骄阳，我想到了谁，往后看去，不再因为累而颓丧，一鼓作气登顶云上。
山顶上，抬眼便是一处寺庙，有攀登上顶的人们在寺庙里烧香拜神，拜的仅是一位神，我深深看过，却认不出那位神当差何职。
寺庙后处，是仙界的人到不了的弈姑娘居所，院内环境优雅，鸟语花香，与这比起，寺庙简直人声鼎沸，是藏不住的哀怨。
而这优雅全体现在她一人对弈万千的震撼上，只见她坐上位，两边人字排开，足有十八位，她持白子，先发入魂，我来时，双方已打得不可开交。
说她脸上神情淡定自若没意思，且看对头是急得焦头烂额。
弈：“小仙惠临狐族女君。”
我向她答礼，在外族居所，也不好再称君臣。
哦，对，这还不能叫弈姑娘，上天君喜爱单方拔尖的天才，专允她称为绝弈仙子，赐居所绝弈台。
上天君是指自己还未出生时的天君。
她已经来到我面前，刚刚那精彩绝伦的博弈竟已经悄然不见。
看我表示疑惑，她掩笑解释道：“闲暇之余陪伴的幻象罢了，自我博弈是无趣了些。”
“也是，与古亭赏莲时的状态大有不同，想必在这也是无聊。”
她停下脚步，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走到内庭，一只金丝雀扑腾双翅停留在她指尖摇晃着脑袋，她轻抚鸟儿羽冠，凭手变出小米谷子之类的在掌心，被鸟儿叼去，飞到远处细食。
弈：“古亭赏莲？何时的事？这5399级台阶就足够让小仙我叹为观止，实在无闲心去应付职斗。”
“那为何不与袭祜一同久居青丘？”
弈：“您说胞弟，他生性顽劣，小仙喜爱鸟语花香，又不喜与神交往，见了他最是烦心。”
“在此处清闲无拘束，当真是个好居所，只是不知外界发展啊！”
弈：“外界发展对我这隐居士何干？”
正戚宫，我坐在客位，她后我一步在主位坐好，手一挥，面前茶壶自行斟茶于茶碗中，
逍窈：你问的太明显了吧，人家又不傻，一听就知道你套话来的。
那如果她是你，面对我这么明晃晃的套话，你如何应对？
逍窈：我的意思是说，你确定她说的是真话吗？
真假无妨，只要我确定那日去的不是她便可。
逍窈：那你为何还要来这一趟。
听闻绝弈台山上神泉可治百病，方才细看那花园中转角处掩了一半药田，且看痕迹刚被采摘过，我赌袭祜在这还未离去，弈可不善医。
逍窈沉默不语。
在我与你对话这一时间，她并未与我搭话，而是细细打量，丝毫不觉尴尬，为何不能解释为我故意发愣给她看？所以现在就看是她沉不住气开口，或是袭祜先闯进来。
逍窈：啊嗯…嘶，为什么呢？什么逻辑。
弈：“您这是……”
袭祜：“姐姐。”
在弈开口的同时，袭祜突然出现，在门槛处拌了个踉跄，险些摔倒。
「嗯，姐弟俩真有默契。」
弈：“没摔着吧，如此莽撞让客人见了看笑话。”
虽未正眼看弈仙子说这话时是何反应，但神真正的视觉可不止停留在眼前一片地。待袭祜站稳，正了正衣冠，手上还紧紧攥着刚才摘回来的草药，根都因为紧张变了形，抬眼一看这所谓的客人。
袭祜：“怎么是你啊？你来这干嘛？”
弈：“袭祜！不得无礼，女君莫不是与胞弟认识？”
她正色警告一番，转向我时又轻声询问。
“哦，袭祜身居青丘，乃前朝官员，不过也只剩他一位，难免会碰上，又练得一身好本领，我甚是冀望，便也认识了。”
他听着一脸不可置信，话落又仿佛遭了天大委屈，急忙开口辩解。
袭祜：“姐姐你别听她胡说，明明就是她强迫我做苦力，说的这番好听。”
弈：“人家看好你是你的福气，一天天不知好歹，净想着空手套白狼，别总说的束缚自由那一套。”
我在两边充当勰者，道：“袭祜天资卓越，也是一心向往自由。”
弈：“他总是无理取闹，就是折了青丘好和平的名声，在青丘当职如何不好？都说长姐如母，名冠天宫时，他还不过娃娃一个，是我把他宠的无法无天，叫外界看了笑话，还丢我的脸。
袭祜在自家长姐面前已然失去话语权。
“弈仙子的家务事我还不好蹑足，只是这姐弟之间也不好伤了和气。”
弈：“是我语重，哦，刚就想说，小仙看女君状态不佳，是患什么不治之病？”
“新君改策，寝不成寐，无妨。”
弈：“胞弟知遇之恩无以为报，绝弈台山上有清泉，汇天地之灵，故能一帮。”
我并未多说，起身申谢随袭祜寻那泉眼去。
逍窈：你是想得到神泉，事先说出来倒显得刻意了些。
属狐族者有破幻眼，看红尘破幻物，可我不一样，在破幻眼之下可看前后，看过去未来，看同一空间的两个极点，我还是有必要在未撕破脸时保持警惕。
逍窈：幻物有哪些？
幻音幻象幻觉幻境。
我弛然跟随主人家走了可有一段时间，那泉眼处低低矮矮的，我也不好俯身去取，只好勾勾手用神力汲泉水入玉瓶中。
青丘金银甚少，唯有玉多，这瓶子乃用上好青玉雕制而成。
这时袭祜在一旁怪气：“你不会就是冲着神泉来的吧。”
他说出这话倒叫我愣了好许。
“各方有奇宝，这问的，称是显得我无理，称否不合神泉之灵，是也不是，否也不是，那吾的部属认为该如何说道。”
袭祜慌急道：“看看看，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吧。”
我迎面正颜厉色：“你可说笑了，这狐和貉有别。”
看他急得跳脚，要上前说些什么，我连忙做最后回礼：“不必送行，吾自行下山，十分感谢弈仙子管待，吾不多留，袭祜记得回青丘。”
在下山之前，我回首看了那寺庙一眼，说不出的怪异，觉得神奇，一座殿堂只供着一尊神，却是位无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