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无巧不成书
林天明拿起放在王皝办公室的电报，就看到电报上的内容。
爷爷病危，速回，兄：奇。
林天明脸色一变，脑海里不由浮现一个老者的画面。
不知怎地，他心中突然涌出一股难掩的悲伤之意，鼻子也开始发酸。
林天明是个重亲情的人，后世的亲人他已无缘再见，所以就只能把今生的亲人当做亲人了，一想到爷爷或许就此离开人世，伤心是在所难免的。
王皝也看到了电报上的内容，他叹息了一口气，说道：“天明你爷爷会没事的，我现在马上让人给你买最快一趟回甬城的火车票。”
之前电讯科的人将电报送过来的时候，王皝就问了下电报是从哪里来的，电讯科的人告诉王皝，是甬城发到杭城警校的，然后警校再转发到军事情报调查处的。
所以王皝也就知道林天明是甬城人了。
说完，王皝拿起电话拨打了出去，让人去买火车票去了。
“哦，对了。”
王皝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他快步走到书柜旁然后打开，取出了一个红色的盒子，递到了林天明面前：“这个你带回去，关键的时候或许能用的上。”
林天明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株用红线绑住的野山参，看样子年份还不小。
“皝哥，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林天明下意识就要拒绝。
“天明，别跟我客气，一株山参而已，值不了什么钱。”王皝浑不在意地道。
林天明见拗不过王皝，只好收下了，他也知道野山参的药效，关键的时候能够给人吊气续命。
“天明，你这一次回家，我想拜托你一件私事。”
王皝开口说道：“不过如果你回家后实在是太忙了的画，就下次再说，反正这事也不急。”
“皝哥，什么事？”林天明问道。
“是这样，在我十岁那年，我们一家曾经得过霍乱，当时家里穷，没钱上医院治疗。”
王皝回想起往事，脸上唏嘘无比：“同村之人怕我们传染给更多的人，就组织人手日夜守在我家附近，不允许我们一家出门，就在我们快要被霍乱活活被折磨死的时候，一个游方的郎中来到我们村子里，他不顾被传染的危险来诊治我一家。
在他的诊治之下，我们全家终于挺过来了，可是当时我家一贫如洗，根本没钱付诊金，那游方郎中却说无妨，只当做了一件好事，然后便离开了，这些年来我母亲一直念叨着此事，说一定要找到这位恩人还他的恩情，这件事都快成她的心结了。
只不过这偌大的华国，想要找一个人无疑是江中钓月，海底捞针，我除了知道那位游方郎中是甬城人和他的姓名之外，就再无任何信息了。
前些年我也通过一些甬城的同袍打探过这位游方郎中的消息，可也都是石沉大海，我没想到你也是甬城人，所以我就想托你回去的时候帮我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位郎中。”
林天明点点头，他没想到王皝小时候还经历过霍乱。
霍乱林天明是知道的，是由霍乱弧菌引起的一种烈性肠道传染疾病，经口传染。其主要临床表现为腹泻及呕吐，容易造成身体严重失水，肌肉痉挛，然后衰竭而死。
在这个民国医疗基础等于零的时代，得了霍乱相当于被判了死刑。
林天明曾看过一篇关于民国瘟疫有多么恐怖的文章，里面就写了了霍乱，还在文章里举了例子。
说民国九年的时候，四川有45个县市遭到了霍乱的肆虐，成都的苦力们上街干活，竟是人人都挂着腰牌，上面写明自己的姓名和家庭住址，这样就算倒在街上，也方便别人替自己收尸，因为霍乱从感染到不治，在当时就是分分钟的事。
“皝哥，那个游方郎中叫什么？”
林天明问道：“我这次回去的时候帮你去打探一下，我父亲早年间也做过游方郎中，说不定还真的认识。”
“真的吗？那太好了！”
王皝脸上一喜，他没有想到林天明的父亲竟然也做过游方郎中，一个圈子里的说不定还真有认识的可能，今天算是问对人了：“救我们一家的那个游方郎中名叫林道佑，说来也巧，他跟你一个姓，说不定你们五百年前还是一家人。”
听完王皝的话，林天明瞬间呆愣住了，他的父亲就叫林道佑，这也太巧合了吧？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不过这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林天明不确定王皝口中的林道佑就是自己的父亲，但是他父亲早年间为了历练自己的医术，确实曾在西南一带做过游方郎中。
见林天明变了脸色，王皝立刻问道：“怎么天明？你认识林道佑？”
林天明不答反问：“皝哥，你家是不是西南那边的？”
王皝眼睛一亮，脑海里瞬间闪过某种可能，连忙问道：“不错，我家就是西南的山城，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真的认识林道佑？他给你讲过他在西南行医的事？”
“皝哥，家父就叫林道佑，他在我很小的时候曾经为了历练自己的医术，确实去过西南一带做了几年的游方郎中，不过这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了，我一时不敢确认，等我回家的时候问一问他就知道了。”林天明如实地回答道。
“什么？你父亲就是林道佑？”
王皝震惊地眼睛瞪的滚圆，忽然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哦对了，我想起来了，诊治我们一家人的林道佑郎中有一只手是长了六个指头的，你父亲有吗？”
这一下，林天明就敢断定了，因为他父亲的右手确实有六根手指。
“皝哥，照你这么说，那就是家父了。”
林天明点点头，说道：“我父亲右手大拇指旁边确实多长了一根小小的指头。”
“不错，林道佑郎中就是右手拇指旁长了一个手指，我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就是因为林道佑郎中曾经亲自给我喂过药。”
王皝喜不自胜地道：“没想到啊，原来你就是我全家恩人的儿子，真是太巧了，这下我母亲的心结终于可以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