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一语洛神惊天人
不过看着袁耀挑衅的眼神，小乔又一次没顾老爹的眼神，赌气道：
“试试就试试！”
说罢，她就一屁股坐到了下首的位置。
大乔宠溺地看了妹妹一眼，也跟着坐了下来。
乔玄把自己两个宝贝女儿都当成掌上明珠，对她们的溺爱程度丝毫不输袁术之于袁耀。
所以他也只能无奈叹了口气道：
“小女无心之语，公子大人有大量，就莫和她计较了。能与公子共参晚宴，已是老朽和小女之荣幸，又安敢考公子些什么？”
袁耀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说这些客套话。
看百姓基本都走完了，他便嘱托下人把三军大宴这件事吩咐下去，顺便把廖化等人全部召来，开个庆功宴。
主要是马日磾看到账本上府库里有很多金银财宝的入账，但是没有出账，就好奇去看了一眼。
结果发现严白虎之流基本上就没把这些宝物换成钱货，才让自己军队的战力如此之差，百姓也离心离德。
严白虎和严舆二人的房间中也都是各种奇珍异宝，完全算是一笔飞来横财。
所以袁耀便早就想好了要在今夜开个庆功宴，将这里面最好的东西分上一分，剩下的就交给他们全部拿去卖掉，用以购买军需物资。
只不过是恰好大小乔的事情赶上来了，袁耀也就顺口提前说了。
“公瑾，你也别忙活了，我们在乌程估计还要逗留一些日子，等把那些东西全换成战力，再稳定好乌程的民心，我们才能继续出发啊！”
袁耀看周瑜还在看那页案宗，都看了几个时辰了，也是出言让他先休息一会。
反正事情总不急于在这一时。
周瑜叹了口气，也知道这个道理，更是不好在庆功宴上自己捧着本卷宗看，这会让同事们多想的！
所以他也就老老实实收掉了东西，腾空了桌子，只是脑子里还在不停想自己在案卷中看到的那个案子。
若是他当时在现场，或许是可以解决的吧？
抱着这个想法，他一想就想到了晚宴的歌舞侍女团团上阵，一直到袁耀提醒他，他才回过神来。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这个有些奇怪的案子搞得有些乱了心，看向台下的乐妓，收了收心。
还是听听自己最喜欢听的音乐吧。
经历过一下午的人员变换，廖化等人现在也全部安定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之上，安安静静等着开席。
小乔则是打算等下考考袁耀今日宴会上所演奏的音乐和跳的舞蹈是什么。
袁耀能征善战的名声其实早就传到了吴郡。
不只是乌程，别的城市也都多少听到了袁耀的威名。
更何况乌程还经历了半月余的围城，每日也能看到袁耀运筹帷幄的谋划，自然也对他的领军水准心知肚明。
她才不相信袁耀不但在战争和政治方面都这么厉害，还能懂得文艺。
这点恐怕也只有她父亲口中常说的曹孟德才能勉强有这样的水准了。
袁耀也挥了挥手：
“宴舞，开始！”
看着乌程最好的一批歌舞妓开始载歌载舞，慢弹琵琶，周瑜和袁耀也是陷入了一阵享受之中。
袁耀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也只有乐舞能作为他无聊时候的消遣了。
之前除了熬鹰遛鸟的时候锻炼一下体能和膂力之外，剩下的时候全部都在家中欣赏不重要的美女跳的有艺术气息的重要的舞蹈。
有的时候真不能怪他们安于享乐。
只是......
劳累一天之后，看着这个场面，着实非常放松治愈。
小乔看大家都落了座，但宴会还没正式开始，也不顾什么世俗礼教，规矩习俗，就打算站起身来考考袁耀到底懂不懂歌舞。
可她还没站起身，就看到周瑜和袁耀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相视一笑。
这倒不是重点。
重点是两人本来都没看向那群弹琵琶的女子，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对视前却是默契地都看向了同一个地方。
周瑜微微笑着，儒雅之风尽显，点了一下他们刚刚看向的地方的女子，并没有出言打断，只是笑道：
“你刚刚有一个音弹错了，下次要注意一下。”
他的声音落在婉转的乐声中显得很是和谐，甚至完全没给这首曲子造成什么影响。
却给小乔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她也听过，曲有误周郎顾的话语，却只是当成是对周郎的美誉。
若是听得出明显的错误那倒也很合理，她乔婉也做得到。
但刚刚只是琵琶声中在高潮段落转瞬即逝的一个音节弹错了，周瑜却很明显听了出来。
这完全基本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而且！
曲有误，这次还有袁郎顾！
他俩那般鬼鬼祟祟的神色，直接让小乔确认了他俩都听出来了这个曲子刚刚弹错了一个音调。
看那个乐妓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小乔也又坐了下来。
她也只是知道这首曲子唤作什么名字罢了。
袁耀可是能听出这首曲子里的一个小小的演奏失误的人。
她现在若是还要大言不惭地考验袁耀的艺术理解，那肯定就是自讨没趣了。
她只是古灵精怪，又不是有毛病。
袁耀看她坐下来，一时没明白她要做什么，好心提醒道：
“若是你要去做什么就去，莫要管我们，我们也算是家宴，倒是没那么多规矩的！”
饶是小乔听了这话，都面色微微一红，低声啐道：
“呸！什么家宴，谁和你是一家人！”
袁耀笑了笑，看小乔好像没有出去的想法，只当她是还要遵守条条框框，就没再劝他。
看着酒肉慢慢端上每一张桌，袁耀也是打算站起身说几句话。
“诸位与我一路至此，围城辛劳半月余，今日才终能得胜，今晚的庆功宴，诸位便当做家宴即可，无需拘束！”
说完，他提起酒杯，猛然入喉。
他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可以坐下吃饭，自己也打算先暂且坐下。
什么赏赐之事现在暂时还不好提。
分赃总有不均之时，虽说大家可能都不会放在心上，但现场比较之下或许还是会暂时心有怨气，会让这次庆功宴变得沉闷许多。
但小乔却是眼珠子一转，就又想到了什么，又一次站起身来说道：
“仅仅有歌舞或许还不足以犒劳将士们的辛苦吧？”
“公子既然诗词歌赋样样皆通，怎么不给我们做个展示？也好让将士们看看公子的文学造诣啊！”
一语既出，在场大多数人都震惊地看向了胡闹的小乔。
乔玄头上已经惊出了一头冷汗。
若是歌舞什么的，他完全能想好说辞替袁耀圆回来。
因为那些东西本质上其实并不重要。
但自家姑娘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地让袁耀展示自己的文学造诣！
这文学造诣代表的可不仅仅是他自己啊！
若是袁耀出糗之事流传出去，丢他从小的老师的脸也就罢了，还会让世家门阀看不起他。
这个时代说到底，大家还都是学阀。
要有入场的门票，还要有自身的实力。
袁耀这种从小就在经文圈子里没有一点名气的人，肯定没有什么过人的实力。
一旦袁耀被文人世族看不起了，最后不还要回来找他们的麻烦吗？
乔玄环顾四周，发现就自己一家人是外人，下定决心离开后要告诉自家小女儿不要把这个消息传出去，还得赶紧搬个家。
但袁耀此时已经站起了身。
环顾了一下四周，他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
“若是通过了小乔姑娘的考验，小乔姑娘是不是就要嫁给我了？”
还没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小乔哼了一声，傲娇道：
“看你的表现！”
袁耀也没再问，但仔细想想却觉得好像没有什么展示雄心壮志的文辞可以在现在用的。
于是在众人不同的目光中，他缓缓吟道：
“我闻河洛之神名曰宓妃，其形也，翩若惊鸿，宛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一时间，堂上之人多静色。
乔玄和马日磾、周瑜三人更是瞬间惊呆。
如此有意境、公正的八字在杂文中也绝对称得上是上乘的一句话。
这八个字的魅力，甚至已然可以比肩天下一等一的好曲子！
就连音乐都瞬间停了下来。
仅仅是这八个字，在场博览群书之人就猛然发现。
袁耀的文学造诣，完全不在他们之下。
所有人都在品鉴着这简短的八个字，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内心现在竟然十分期待袁耀接下来要说的话！
袁耀看众人的反应，心里并不震惊。
如此绝世文章，唬一下他们还是轻而易举的。
看小乔也目瞪口呆的样子，袁耀又是向前一步，缓缓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