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断手
詹姆坐在地牢的稻草堆，无聊地盯着天窗，期望能有鸟儿飞过，至少让时间别那么难熬。
“嘿，白骑士阁下。”对面，威廉·兰尼斯特小声叫他。
詹姆不想理亲戚家的小孩，他选择闭目养神。
但同样被关押在奔流城地牢的威廉，对他依旧热情，弑君者可说是所有兰尼斯特后辈的偶像，现在偶像就在眼前，少年实在无法克制情绪。
关在地牢或许很糟糕，但若和偶像关在一起，那么地牢也可算做天堂。“白骑士阁下，我在战场上杀了1个敌人。”威廉趴在铁栏，兴奋地跟詹姆讲。
詹姆心道：小子，那你应该多杀几个，1个敌人根本不值得卖弄。
隔壁的提恩·佛雷发出讥笑。
提恩说：“威廉，你有什么好臭屁的，知道提恩大爷杀了几个吗？3个！”
“我只看到你被鳟鱼打倒，”威廉不屑地回应，“然后喊着‘我是佛雷’求饶。”
好吧，看来不管是哪长大的佛雷，撒谎的性子永远变不了。这或许也可算是一种“种性强韧”，佛雷家族的劣质基因很强大，跟詹姆的金发和乱伦一样。
“我杀了10个，至少10个。”詹姆开口，他睁开眼，“所以你们都给我闭嘴，安静！”
威廉从对面投来崇拜的眼光。
提恩闭上嘴。
看守的徒利家族护卫，笑着对同伴说：“你看，兰尼斯特家的人是要高贵些，他们当俘虏都会自我管理~”
詹姆循声看去，他把牙咬得咯咯响。
突然，牢房的大门被人撞开。
卫兵都站起来，拔剑看向闯入者，他们疑惑道：“卡史塔克大人？”
瑞卡德·卡史塔克走进来，衣服上，黑色烈阳在静默地燃烧。
“您有何贵干？”卫兵问他。
瑞卡德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走进过道，开始搜寻弑君者。很快他就站在詹姆的牢房前，神情冰冷。
“钥匙。”瑞卡德说了一个词。
跟在他身后的卫兵拒绝：“大人，没有罗柏陛下或者艾德慕大人的命令，我们不能把钥匙给您。”
“钥匙。”
瑞卡德又说了一遍，但卫兵坚持。
于是瑞卡德挥剑砍掉了卫兵的脑袋，然后又刺死另一人。
他从尸体身上摸出钥匙，打开詹姆的牢笼。
詹姆已经摆好架势，弑君者看出来者不善！
瑞卡德走进来，没有一丝一毫犹豫，挥剑砍向詹姆。
詹姆被逼到墙角，手无寸铁。
但雄狮绝不会坐以待毙，弑君者试图反击，他猛地扑向瑞卡德，双手抓向敌人的腰身，意图贴身短打束缚。
对方用剑回应了詹姆。
詹姆的一条小臂被斩断！
弑君者发出惨叫。
他捂着断臂，血流如注。刚开始还没有感觉，但紧接着痛觉击穿大脑神经，汗珠和青筋立马显露出来。
“啊……”詹姆咬紧牙关，胸膛剧烈起伏，“呼哧、呼哧、呼哧——”
瑞卡德一脚将他踢翻。
詹姆痛得在地上打滚，牢房里的稻草黏在伤口，被血染红。
“住手！”身后，威廉·兰尼斯特大叫。
瑞卡德转过身。
威廉害怕得后退，因为黑色烈阳看他的眼神，像在看死人。
喀啦——
牢门锁链解开，瑞卡德闯入威廉的牢房。
威廉紧张地缩到墙角，尖叫：“你要干什么！”
回答他的，是复仇者的利刃。
瑞卡德用剑刺穿了威廉的心脏，年轻的男孩在惊惧中倒下，血染牢墙。
但威廉的死并非没有意义。
少年用生命，为偶像拖延出了时间。
“卡史塔克，住手！”
艾德慕·徒利带着卫兵赶来，凯特琳、布蕾妮等人也在，他们一齐冲上去制止瑞卡德·卡史塔克。
但瑞卡德已经疯狂，绝嗣的黑色烈阳已经不在乎了，他只要弑君者偿命！双方爆发激烈的冲突，徒利家死了3个人，才控制住陷入疯狂的瑞卡德·卡史塔克。
艾德慕愤怒不已，扬言要处死卡史塔克。
“等罗柏回来。”凯特琳劝住弟弟，她颇为伤神地说，“我们都无权处死罗柏的封臣。”
艾德慕咬牙切齿：“把他关起来！”
……
君临城，首相塔。
泰温大人将桌上的兵棋、酒杯、纸笔全部扫到角落。
“艹他妈的，臭婊子！”狮王怒吼。“她叫人砍断了我儿子的右手！”
泰温公爵极少骂人，狮王一直尽力保持雄狮的尊严和高贵，但当他心爱的儿子詹姆，被北方的野人斩断右手后，泰温公爵失态了。跟前，派席尔、凯冯、杰诺斯等人都寂静无声。
只有情报总管瓦里斯大人，敢在此时指出首相的错误。
“亲爱的泰温，是‘她的人’，不是‘她叫人’，”瓦里斯微笑着替敌人澄清，“据我所知，凯特琳夫人没想伤害您的宝贝儿子，是卡史塔克的野人擅作主张。”
泰温碧金色的眼睛，冷酷地看向瓦里斯。
但瓦里斯没有畏惧泰温，他继续履行情报总管的职责，告诉泰温一条新消息，坏消息。
“牛津，首相大人。”瓦里斯提起西境的一条河。
泰温的注意力被转移，首相问瓦里斯：“阉人，你有什么消息？”
“我的小小鸟说，北境之王在牛津又获得一场大捷，”瓦里斯用左手盘玩不存在的串珠，保持微笑，“您已故夫人的弟弟，史戴佛爵士在西境遭遇袭击，您的新军被摧毁，史戴佛爵士本人也在牛津之战牺牲。”
泰温用力呼吸，试图平复心情。
但瓦里斯决定再给他来点猛料：“另外，史坦尼斯的舰队和军队，距离咱们已经近在咫尺。”
泰温顿时明白，没时间去管西境了，他必须先守住脚下这座城！
他妈该死的，臭气熏天的君临城。
“凯冯，军队准备得怎么样？”
“首相大人，军队已经准备好了，总共7千人，兰尼斯特5千，杰诺斯大人的都城守备队2千，军械库充盈。”凯冯细致地禀报，杰诺斯点头致意，“我们还根据您儿子的建议，在烂泥门新布置了3台投石机，我们可以依靠它们摧毁敌人的舰队！”
我儿子？
泰温的心底飘过疑惑，他忽然意识到凯冯在说提利昂。
“提利昂在哪？”泰温问。
他之前派提利昂去高庭游说。
派席尔大学士突然回答：“高庭的信鸦，为我们带回了喜讯。”大学士衣着华丽，他的汇报让他显得不那么败絮其中。
泰温尤不满意：“我问他在哪！没问他立了什么功。”
瓦里斯态度随意地笑着说，“蓝礼的败军”已经走过颠簸屯。
众人全都看向地图，颠簸屯就在君临城的西南方，非常近的位置！
凯冯皱眉：“提利昂为什么没派人来通知？”
“不用，他躲在外面更好。”泰温公爵第一次为提利昂说话。“等我需要他时，他最好出现。”
在场之人明白了，提利昂想在野外埋伏敌人，而他父亲看出了这妙计。
“我希望你们竭诚尽忠，”泰温公爵强调，“兰尼斯特，有债必偿！”
派席尔、凯冯、杰诺斯纷纷点头，瓦里斯微笑不语。
恰在此刻，下线多时，伤病初愈的猎狗，桑铎·克里冈爵士闯入首相塔的房间。
“诸位大人，敌人来了！”
猎狗发出警告。
泰温、凯冯等人的第一反应是看向窗户，首相塔的窗台，高得足以看到黑水湾。
杰诺斯·史特林主动走过去，他看向窗外，然后扭过头，谨慎地说：“泰温大人，是龙石岛的舰队！”
“迎敌。”狮王淡定地说了一个词。
凯冯、杰诺斯、派席尔、猎狗、瓦里斯全都行动起来，迅速离开。
大海之上，洋葱骑士站在黑贝丝号的甲板，手自然地握住护身符，里面装着他的四根指节，被史坦尼斯大人砍掉。海风吹拂洋葱骑士瘦弱的身躯，吹得棕发和灰胡子凌乱地飘荡，他望着近在咫尺的君临城，想起他多年前他穿越重围进入风息堡的丰功伟绩。彼时与此时完全不同，彼时，他是老鼠，是走私者；此时，他是舰队统帅，史坦尼斯大人的先锋。
时间真是奇妙，竟叫一个卑微的走私犯，摇身一变成了七国闻名的洋葱骑士。
洋葱骑士的身后，戴斯蒙爵士眯着眼提醒他：“戴佛斯·席渥斯阁下，城墙多了三台投石机。”
顺着戴斯蒙所指的方向，洋葱骑士果然看见三台蚂蚁大小的战争机器。
“打出旗语，叫大家小心投石机！”
“遵命！”
“小心投石机——！”
“注意规避！”
龙石岛舰队改变队形，换到较为松散的队形。
就在这个时候，黑水河的入海口驶出数十艘战舰，君临城的舰队前来应战！
高大的城墙之上，被士兵戏称为“三妓女”的三台投石机发动，巨大的石块呼啸着飞向天空，划出可怕的弧线，重重砸向黑水湾里的龙石岛舰队。
噗通——！
三声巨响，没有一台砸中。
但守军没有气馁，开始重新装填。
海面，双方舰队碰撞，戴斯蒙爵士第一个跃上敌人的舰船，正如当初敌人第一个跃上胡伦总管的船。
“寒冰”暗如黑烟，利落地切断金袍子的手臂。
戴斯蒙挥剑终结正在惨叫的敌人，他用尽气力怒吼：“为了艾德公爵！为了乔里！为了胡伦！为了维扬！为了所有的史塔克和北境！为了真正的国王劳勃·拜拉席恩！为了旧神！”
戴斯蒙挥舞巨剑：“北境永不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