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小指头
夜已深，红堡今夜却有大把人无法入眠。
红堡东院，瓦里斯的小屋。
培提尔·贝里席抽了把椅子坐下，他显然不是第一次私下来找瓦里斯。
瓦里斯看着小指头，对方在自说自话：“奈德比我想的要聪明。”
瓦里斯：“贝里席伯爵，狼永远是狼，它不可能堕落成狗，也不可能长成雄狮。”
培提尔抬头：“那就是有狐狸在帮他出主意！”
瓦里斯咯咯地笑起来，并说那的确是只狐狸，还是只小狐狸，一只从塞外来的北极狐。
培提尔无趣地给自己灌了一口酒。
瓦里斯看出他不想再跟自己玩哑谜游戏，于是坦诚地说：“那个美少年，他从绝境长城外来，脑袋灵光得像狐狸……呵呵，恕我开个玩笑，那孩子或许喝光了野人们的慧泉。”
“绝境长城？”
“没错。”
“呵，有够稀奇！野人的手都伸进红堡了。”
培提尔思索着该如何利用艾德·史塔克的变化，一个聪明的首相不是他想要的，他好不容易熬走琼恩·艾林，可不想红堡再来一位琼恩·艾林2号。
“我要去见奈德。”培提尔起身离开。
瓦里斯抿着红唇祝愿：“走好呀，贝里席伯爵……”
砰。
“注意脚下。混乱的台阶可是很乱的。”
……
夜里，贝尔暂时把淑女交还给珊莎。他离开首相塔，前去营房探望受伤的乌巴。
刚走出塔楼，贝尔迎面撞上一个灰绿色眼睛、留着小胡子的矮个男子。
对方扫了眼贝尔的家徽，露出善意十足的微笑：“抱歉。”
贝尔同样笑了，而且笑得很深。
培提尔。小指头。
贝尔笑着道歉：“抱歉阁下，我要去营房。”
培提尔礼貌地让开道路：“好，请吧。”
二人交错而过，心中却各怀鬼胎。
培提尔迈上台阶：宝冠鲶鱼？
贝尔看向前方：混乱是上升的阶梯，我喜欢这句话。
与培提尔的偶遇勾起了贝尔游戏的欲望，权力的游戏一个人玩多没意思，必须有志同道合的队友，或者旗鼓相当的对手。
贝尔边想边朝营房走，很快他就见到了乌巴。
乌巴那条有成年男子大腿粗的胳膊已经包好纱布，纱布透着深红的血迹。
贝尔：“乌巴，你还好吧。”
乌巴点头。
“我有话跟你说。”
乌巴随贝尔来到隐蔽的小角落。
为防万一，贝尔用手敲打墙壁确认里面没有空心和夹层。
红堡没有秘密！
贝尔没敢忘记这句话。
做好反侦察，贝尔终于开口小声对乌巴说出自己的计划：“乌巴，我要你留在劳勃国王身边。据我所知，他很快就要遭到刺杀。我需要你帮忙在他受伤时挟持他回到北境。”
挟天子以令诸侯！
贝尔不管乌巴听不听得懂，能不能理解其中的奥妙，但还是得意地向乌巴炫耀自己的妙计：“这招叫挟天子以令诸侯，到时候南方诸侯打得火热，我以塞外之王和北境守护的身份打出勤王名号，哈哈！想想就知道老狮子泰温的脸色会有多精彩！”
乌巴静静地观看养子表演。
贝尔：“乌巴，你好好养伤，我会请艾德让派席尔大学士来帮你治疗。还有，你不要小瞧劳勃，他15年前在正面战场亲手击杀了龙王子雷加·坦格利安，我不确定他现在还有几层功力。但如果你成功挟持他的话一定要留心，能当上七国国王的男人绝非善类。”
“还有，谢谢你能来找我。”贝尔笑着拍打养父的小臂，他其实想拍肩膀的，但乌巴太高了。
乌巴点头，转身回了营房。
营房门口，贝尔面向首相塔，塔顶的首相房间有身影闪动。
贝尔：“小指头你越界了，能给艾德灌迷魂汤的只有我！”
……
此刻的首相塔，培提尔·贝里席的夜访已近尾声。
临走前，培提尔提醒艾德：“艾德大人，您实在学得太慢。不信任我，是你跳下马背以来所做过的最明智的事。”
艾德送走培提尔，刚准备睡下，又有人敲门。
“公爵大人。”
“贝尔？”
“抱歉这么晚打扰您，但我刚刚看见有人影从您的房间出来。”
“哦，那是培提尔·贝里席伯爵，我们的财政大臣。”
“容我冒昧，他是否是来告诉您艾林公爵死因的线索？”
“……进来说吧，你有话想对我说。”
贝尔推开门，看见艾德公爵疲惫地坐在椅子上，御前会议和培提尔的深夜到访，让公爵比面对君临城的暴乱时更感心力憔悴。
艾德随意地指向一个座位：“坐。”
贝尔坐下，怀着歉意说：“抱歉，我看得出您已经很疲惫了。”
“那就让我们快点结束吧。”
“是。”
贝尔组织了一下语言，以临时编造的家族箴言开头：“公爵大人，费舍尔有句名言……”
“呵呵~”艾德笑了，他似乎意识到宝冠鲶鱼的箴言格外多。
贝尔面不改色：“有罪之人，最是无辜。（A guilty person protests his innoncence.）”
艾德皱眉：“你怀疑小指头？”
“我怀疑任何人。”贝尔提醒公爵，“在权力的游戏里，您更应该提防那些笑脸盈盈的人。”
艾德揉捏太阳穴。
他向贝尔坦白，他才刚开始尝试相信培提尔，可贝尔这么一说他又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贝尔苦口婆心：“重要的是您要相信您自己！”
艾德放下手，黑色的眼眸地看向贝尔。
贝尔：“公爵大人，您是狼群的领袖，北境的暖阳，我们相信您，您也应该对得起这份信任。”
对得起……这份信任。
艾德·史塔克忽然陷入一种迷茫，一种恐惧。
他这辈子相信过很多人，父亲老史塔克，大哥布兰登，姐姐莱安娜，劳勃，琼恩，凯特琳，鲁温。
但艾德·史塔克从未真正相信过自己！
贝尔感觉艾德快迷失在自己的警示里了。
贝尔提醒艾德：“公爵大人，您现在是首相大人，是国王之手，国王不在君临您便是无冕之王。您是执剑者，而非谁的剑。”
艾德：“这把剑太重了，难怪劳勃不想拿起它。”
“可您还有我们呀。”
“呵呵呵，是啊，是啊。”
……
翌日清晨，艾德首相再次召开御前会议。
首相大人先向大家宣布一项任命：“诸位，站在我身边的年轻人叫贝尔，贝尔·费舍尔。我以国王之手的名义任命他为我的书记官，将来各位大人如有要事可以请贝尔代为传达。”
贝尔挺直腰板上前，小狼淑女站到他脚边。
贝尔向御前大臣们展示胸前挂着的国王之手徽记。
“贵安，诸位大人。我是国王之手的书记，贝尔·费舍尔。”
他又指着淑女：“这是我领养的狼，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