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乌鸦
贝尔骗过乌巴，独自踏上向东的旅途。沿着冰封湾的海岸线，贝尔走了一个多月，途中没有碰见一个活人。十三年的长夜足以让冰封湾沿岸除了沉船地以外的所有活人死绝，贝尔甚至看到几个废弃的村庄，里面躺着许多冻成冰雕的自由民。
感谢乌巴的教导，感谢春天，贝尔靠着拾海鲜、挖树根成功穿过这片死地。
当贝尔看见霜雪之牙的山峰时，山谷间的物资让贝尔更加如鱼得水。而且山里的野人多到让人难以置信，多到让人觉得十三个漫长残酷的长夜对野人来说还是太短了！
但贝尔因此通过交易和战斗获得不少物资。
离开沉船地的三个月后，贝尔抵达白树村。
白树村是一座自由民的小村落，它因村子正中央的一棵巨大的鱼梁木而得名。
村子由四栋围绕着羊圈和水井的单房屋子构成。房子以石块砌成，没刷砂浆，屋顶铺着草皮，窗户用破烂的毛皮遮盖。房子上方耸立着一棵硕大丑陋的鱼梁木，枝干苍白，叶子暗红，但最为骇人的还是树上那张脸，它的嘴可以塞进一整头羊。
在白树村南方有至少三个村落，北方有一个湖，西面则是一些小山丘。
贝尔刚抵达白树村，就看见村口有野人骑兵在查身份。
谨慎的贝尔没有急着进入村子，而是在村外潜伏直到夜里，方才借着夜色的掩护，从村子外围的一道陡坡爬进羊圈，然后在羊粪间穿行，最后成功翻进白树村四栋房子里最热闹的那家的窗户。
贝尔的运气很好，这是一家酒馆！
贝尔在屋子的阴影里用积雪略作清洗，便用沿途交换的黑色兜帽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然后正大光明地走进酒馆。
酒馆的野人老板看见新面孔，笑着问贝尔从哪来，并端上一杯酸涩的黑麦酒。
贝尔冷静地回答：“拉格纳，从瑟恩来。”
野人老板挑眉：“那么欢迎，瑟恩的拉格纳，要地铺吗？”
“要一……张。”贝尔奇怪为什么只有地铺，但很快反应过来，这里是塞外，野人们可没那么讲究。
而贝尔身上隐约的羊粪臭味掩盖了贝尔行为里的异常，总之野人老板没有再留意这个深夜到访的客人，其他酒客也无心关注贝尔。
贝尔坐到角落，竖起耳朵倾听。
酒馆向来是搜集情报的最佳地点，无论哪个世界，无论君临还是塞外的破酒馆。
“夏天要来了。”
“别高兴太早……上个夏天比我那玩意儿还短！”
“哈哈！我觉得还是上个夏天更长。”
“你他妈。”
“曼斯雷德还在搜寻……吟游诗人贝尔的血脉……”
贝尔瞳孔收缩。
“塞外之王杀了很多人，但他最终会找到的。”
“噗嗤，要我看就是个笑话，贝尔的血脉在南边（指狼家），曼斯雷德可不敢越过那道该死的墙。”
“你敢污蔑你的王！”
“他是你的王，不是我的！”
“砍死你！”
“谁怕谁！”
野人民风剽悍，一言不合就砍人。
贝尔换了个位子，免得血溅到自己身上。但还是感谢这两个碎嘴子，让贝尔清楚了自己的处境。虽然乌巴从来提过贝尔的身世，但聪明的贝尔早就猜到了。
结合前世读过原著的记忆，贝尔知道自己是吟游诗人贝尔的后裔，传说中的塞外之王！
曼斯雷德则是冰火原著里的新一代塞外之王。
塞外只能有一个王，贝尔很清楚这一点。
但贝尔对“野人王”的王冠暂时没什么想法，因为贝尔的野心远不止于此！
当野人王有什么意思？
一群还在用石器和青铜的原始人，冶铁都不会。长城以南的七国随便动动手指就能扑灭野人的进攻。哦不，都不用七国，狼家一个就够了。
贝尔自觉怎么也得混个北境之王当当，何况史塔克同样流着吟游诗人贝尔的血。这北境之王他史塔克当得，我贝尔·乔曼怎么就当不得？
夜里，贝尔躺在大通铺里，闻着满屋的汗臭、脚臭、和羊的粪便臭，闭上眼安静地睡去。
……
先民拳峰。
曼斯雷德从噩梦中惊醒，他再次梦见自己被敌人生擒活捉，永远囚禁在寒冷的牢笼中靠着几张矛妇的人皮取暖。
在梦的结尾，曼斯雷德看见一头白狐微笑着蹲坐在牢笼外，用慧泉钟爱的眼看着他。
曼斯雷德被白狐眼里的智慧之光吓醒。虽然很奇怪，明明冰冷的牢笼都没有让他感到害怕，但白狐的眼睛，深邃得像吞噬一切的深渊！
曼斯雷德朝帐外怒吼：“阿夫因呢？让他向西越过霜雪之牙，把白狐的脑袋带来！”
下达完命令，曼斯雷德无心再睡，他在拂晓前召集剩余的手下，命令他们集结部队向北进发去击败最后也是最大的自由民部落酋长——瑟恩的马格拿，斯迪。
……
第二天，贝尔发现村外的野人骑兵都走了，白树村不再处于戒严状态。
打听一番后，原来曼斯雷德要集结野人军团向北进军，搜查吟游诗人血裔的事情被暂时搁置。
贝尔心想真巧，决定抓住时机南下，越过绝境长城！准备好翻越长城所需的物资，贝尔骑马钻进闹鬼森林，告别了有着巨型鱼梁木的白树村。
贝尔独自向南前进，但贝尔很快察觉到诡异。
气温在下降！
而且越来越冷！
胯下的马儿变得躁动不安，贝尔抚摸鬃毛安抚坐骑，然后小心翼翼地前进。
约莫几分钟过去，贝尔听见了钢铁互相碰撞的声音。
有人在剑斗！
贝尔下马后爬上巨松树，身手敏捷的贝尔很快站到树冠顶层。
但出人意料的是，树冠里还有人！不过是在对面！
贝尔看到对面二十米处的树冠里还躲藏着一个黑衣黑袍的男子，联想这里距离绝境长城已经很近，贝尔的脑海里很快浮现出一个名词——守夜人。
藏在对面二十米的树冠里的人也张开嘴。
贝尔猜口型猜到那人在说：“野人。”
贝尔嘴角上扬，守夜人见到野人竟然没有大声宣扬，看来他们遭遇了更可怕的敌人~
慧泉钟爱白狐，贝尔猜得很准。就在守夜人隐藏的巨松树底下，穿戴华丽的黑衣剑士正在与异鬼交战！
贝尔的目光穿透树枝看得一清二楚。
华丽的黑衣剑士很年轻，但剑技一点都不差。面对传说中的异鬼，黑衣剑士手中的钢剑迅如疾风，精准地挡住异鬼的冰刃，甚至还能发动反击。
贝尔在为对方的剑技感到赞叹的同时，猜出了黑衣剑士的身份。
“威玛罗伊斯爵士。没想到这么巧。”
没错！与异鬼展开殊死搏斗的正是冰与火原著开篇的公子哥，黑衣人小队队长——威玛罗伊斯。
贝尔来得正是时候，威玛罗伊斯和异鬼的决斗趋于白热化。
人类的体能终有极限，华丽的黑衣剑士战斗到现在已经气喘吁吁。纵使他剑技超群，不输于七国闻名的顶尖骑士，可也改变不了体力透支后败亡的结局。
体力即将达到极限的威玛罗伊斯举起长剑怒吼：“为了七神，为了劳勃国王！异鬼，来吧！”
威玛罗伊斯奋力挥出最后一剑。
百练钢剑与异鬼手里的魔法冰刃磕碰，钢剑应声碎裂！
两枚剑的碎片射向威玛罗伊斯，一枚划烂了他英俊的脸，另一枚插入胸膛。
如果贝尔不出手，威玛罗伊斯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