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常失疯盲死
剧烈的撕扯声在他耳边响起，一团血肉模糊粘满黏液的东西被他扯了出来。
嗒嗒.....
血滴滴的渗。
连着五脏六腑大肠小肠的红盖头，在空气里散发着滚烫的余热，并伴随自然的律动，而止不住的颤抖和收缩着。
“就是你弄死了空释吗？”
齐风伸出手拍了拍它脑袋。
“喂，说话啊？”
瞧着没反应的小玩意。
齐风咬牙圆瞪，抱着它的脑袋高高扬起，紧接着，往地上猛地一摔。
“老子问你话呢！你为什么不说话！！”摔在石头上的一滩烂肠被他抬起的脚狠狠地跺下。
“说话啊！！老子让你说话？听到了没？！”
抬腿，哐哐又是猛踩几脚。“你他妈给老子说话！你听到了没！你个垃圾玩意！！”
就在他这么说的时候，他陡然一停，自己把自己给吓了一跳，低眉看了看自己带血的双手。
“我......我怎么变成了这样了？我之前不是这样的，我怎么越来越冲动，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了。”
察觉到自己逐渐喜怒无常的齐风心里一阵难受，将地上的恶心玩意重新塞回自己的肚子后，转身走了出去。
“啪！”
齐风狰狞握拳捶在巨石上。
“不，不对！我一定不是平白无故变成这样的，一定有原因，一定是什么东西影响了我！”
“冷静！我要冷静！！”
他呼吸急促道：
“我决不能被这些东西影响，我要回家！我要找回我的记忆，我绝不能放弃！！我妈还在等我回家！！”
“等等......我，我妈？”
当提到她妈的时候，他整个人愣住了。
他想起来了。
他竟然能想起他妈了。
可一想到这，他的眼睛立马红了。
“他妈五十多岁了，在小超市上班，一天打两份工，早六晚十，全年无休，连件衣服都不舍得买，上班就带着自己的饭盒，里面有一个好看的荷包蛋。”
“她来自乡下，和很多母亲一样，是个农村女人，几十年前远走他乡，从外地来到海市，梦想在这买一套自己的房子，她起早贪黑，每天骑着自行车上班，只为了省下那几块钱的地铁费……”
“经过十几年的努力，日子在慢慢的变好，本以为一切都会变得好起来，本以为可以在这座城市安家，本以为可以彻底般离那个拥挤吵闹的城中村，可因为他，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在住院的这几年，家里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向亲戚朋友借遍了钱，可这远远不够，他现在每月的药费就要七八千，他妈日夜兼职，工作十六个小时，也只是勉强够用，而这一坚持，就是十年，一个女人的十年，就这样没了。”
长期的心力交瘁，妈妈已经很老了，头发成圈的白了，可他依稀记得生活里那女人坚强的微笑。
她说过，不管再苦再难，一定会让他好起来。
妈妈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是啊，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这个世间可以压垮任何一根稻草，可却压不跨一个母亲伟大的决心。
彼时的他，一边回忆着，前尘往事袭上心头，一边又任由着巨大的怆然之感，在他的体内如电流般横冲直撞。
所以，他根本说不出话。
他不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感受，他甚至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仿佛那两个字就是这个世界上，最重，最沉甸甸的东西。
不管在哪里，不管在何方，只要提起，内心就会掀起巨大的涟漪。
压也压不住。
“妈.......”
不知不觉间，他的眼里流下两行泪水。
似有风在呜咽。
......
齐风收起思绪，缓缓起身。
他目光坚毅，抬头看向天上明媚的太阳，心中笃定。“我要回家，我妈还在等我！不管有多难，就算为了我妈，我也要坚持下去，我一定要活着回到现实！”
他折断一根树枝，将内心所有的问题全都写了下来，一一分析。
“我为什么情绪越来越不稳定了？”
“我的成仙路是什么？”
“道甡真的会死吗？”
“清风子我该怎么干掉？”
“迷惘又该如何解除？”
“唐璇接近我到底有何目的？”
.......
.......
“好！就从第一个开始。”
天径他了解的并不多，但每一个天径都有属于自己的成仙路，比如清风子的斩三尸，就是青白血的成仙方式。
真火寺他不知有无天径。
但对方信仰欢愉，想必也是一种奇怪的修炼方式，被这个世界所认可。
“那我的方式是什么？”
关于霸庭，在他眉心待了这么久，他还真没怎么注意过，之前一直都处于休眠状态。
既然已经可以使用，想必已然觉醒。
随之意念一动，意识猛得一坠，着陆于黯淡群星之间。
在那日月轮转的神秘地带里，一种朦胧，微弱的声音似乎在指引他向深处看去。
紧接着，几个星空巨字从无垠的黑暗中慢慢飘了出来。
【常，失，疯，盲，死】
看到这，齐风点了点头。
常失疯盲死就是他的成仙路。
天书上说，铸基天径，当天径圆满之时，可引来绝顶登阶，一旦登阶成功，便可跨越凡尘，化身为天外的高高在上。
也就是说必须将这五字铸满，自己才能引来登阶，可当他看到最后的死字，心中却是疑惑顿起。
“铸死？”
“这是什么意思？”
他还是头次见到这种修炼方式，人家都是筑基化神返虚，怎么一到他这就变了。
来到此方世界多年，他到现在对这的修炼境界都不了解，想起清风子曾说的话。
“世无炼仙境，只求登阶法。”
可能这个世界本就无境界一说，成仙的唯一方式只能是登阶，至于能否找到与掌握，那就要看运气。
“霸庭和霸庭天径有关系？”
他现在刚知晓成仙方式，自己尚未成仙，可他却能直接使用霸庭，这倒是匪夷所思。
他又想起唐璇。
松崖曾说过，这个世界有一些极其特殊的天径，是可以无需登阶便能使用高高在上部分伟力的。
比如唐璇的生命之力，可以不死不灭。
那霸庭又是何种伟力？
关于他施展霸庭的那一刻，记忆静止，根本想不起来，他不清楚是自己的问题还是怎样。
但他知道那东西很吊。
连清风子都能直接弄死。
简直恐怖如斯。
“不，不，还有些东西。”齐风觉得此刻的脑子有些乱，有些东西越是刻意去想，就越是想不起来。
就跟他想找某个东西一样，怎么都找不到，不想找的时候，却又突然冒了出来。
啪，他一只手拍在自己眉心上。
想起来了。
松崖说了一句话，但最后他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突然害怕的逃走。
他说掌握生命天径的人是那位高高在上的什么.......
是什么呢？
会不会和道甡一样，是某种存在。
般若说道甡会死，他估计是假的，那群信仰怪物的垃圾，嘴里没有实话。
至于清风子，肯定是没死。
甚至还在昨天救了他。
虽说多了个保镖是不错，可这个保镖风险太大，还有可能弑主，所以留他不得。
齐风暗自决定。
“我必须要在他登阶之前，把他弄死！否则，等他成了仙，死的就是我。”